不少蟲子被人類的步伐驚動,從躲藏的葉子背後現身,飛到半空中盤旋。澤田綱吉揮舞手臂,試圖趕走這些煩人的小東西。
“真羨慕裡包恩能走得這麼輕鬆啊。”他對比了下自己已經蹭上各種汙漬的長褲、球鞋和裡包恩乾淨如初的衣服,不由得感歎。 “難道因為是小嬰兒所以動作靈敏?可是藍波還需要人抱著走——誒疼!”
“不要把我和那種小鬼相提並論。”裡包恩收回重擊學生小腿的手,對澤田綱吉抱腿喊痛熟視無睹。家庭教師轉身麵對自己的學生,即使在這種崎嶇不平的地麵上倒著走也如履平地。 “這是今天的第一課,你要鍛煉自己的適應能力。”
“適應能力?”澤田綱吉有些驚訝。 “可是一般不會在這種地方戰鬥吧,而且我還可以借助火焰飛到空中……”
話還沒說完,少年突然抱頭蹲下,一發子彈從他的發梢擦過,旋轉著鑽進樹乾裡,驚走了那裡不知道什麼東西。
澤田綱吉抬頭大聲抱怨: “你乾什麼!”
“太嫩了。”裡包恩吹了吹並不存在硝煙的槍口,黑色的槍在下一刻變回列恩,慢悠悠地盤回草帽上。 “力量暫時足夠,但經驗欠缺得太多。”
“不僅是你,阿綱。你和你的守護者們都要學會在不同地形、不同條件下戰鬥,敵人可不會等你挑場地。而太過單調的行動模式,隻會讓對方迅速摸清你的招式。”
澤田綱吉起身,拎著行李跟上老師的步伐,小聲地碎碎念: “敵人什麼的,隻要不當黑手黨首領……”
又一發子彈擦著他耳朵飛過。
“裡包恩——不要再這麼乾了!!!”
“真是沒誌向啊,蠢綱。”嚴格的家庭教師蹦過顆灌木,背後澤田綱吉從草葉中間擠過來的動靜,在他耳朵裡明顯得像是一頭大象在走。他思索著接下來的安排,說道: “算了,單純用說你是不會懂的。戰鬥的經驗,果然還是要在戰鬥中學。”
“戰鬥?哪裡有敵人?”澤田綱吉驚訝中帶著驚慌,還有濃濃的對自家老師的控訴。
“總之不是現在。現在的任務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能過夜的地方,不然今晚你就給我睡外麵吧。”
“這種問題還是說清楚好吧!”
裡包恩自顧自地在前麵走,邊走邊說: “你們動作太慢了,我還有彆的安排,不用來找我。”
澤田綱吉跟在後麵磕磕絆絆地想追上他,不過彭格列十代目離開死氣之炎就會神奇地變回廢柴,差點被數根絆倒三次,老師沒追上,倒是笹川了平聽見動靜折了回來。
廢柴體質的人在叢林裡當然走不快,剛剛他和裡包恩落在隊伍最後,他又幾次摔跤,和大部隊距離差得更遠。晴守發現背後人不見了才趕緊回來找,就看到澤田綱吉褲子蹭得慘不忍睹,正扶著樹乾喘氣。
“澤田!你沒傷到吧。”笹川了平趕緊把同學給扶起來,順手將他的行李也扛到背上。
澤田綱吉擺手,努力把氣喘勻: “我沒事。”
艱難旅程也沒抹掉笹川了平臉上笑容,此時他看上去反而更興奮,說: “章魚頭說找到去古堡的路了,看來今天晚上有地方住了。”
“十代目——十代目我找到路了——!”說章魚頭,章魚頭就到。一個腦袋從樹叢裡鑽出來,雪白的發絲裡夾著不少綠葉。
興高采烈、一心表現、衝在最前方的十代嵐守,興衝衝地回來求表揚,結果發現彭格列十代目落在最後、精神不佳、褲子上都是印兒,一看就走得很艱難,原本高昂的心情迅速跌落穀底。
“怎麼會這樣……我居然,我居然這麼失職……”獄寺隼人失落地就差就地土下座了,他拚命想給澤田綱吉鞠躬認錯,澤田綱吉拚命摟著他不讓他鞠。
“身為左右手,居然沒有察覺到首領的處境,我,我愧對於您!請讓我向您道歉!不,切腹謝罪比較合適!”
“這都是一些小事啦,獄寺君不要衝動!話說切腹謝罪是怎麼回事獄寺君你不是意大利人麼!”
說話間樹叢又是一陣響,十代雨守看同行的人一個個都消失不見,也隻好再拐回來,結果一回來就看到獄寺隼人和澤田綱吉糾纏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要當場摔跤。
山本武失笑,很高興看到同伴精神十足。 “這不是玩得很開心嘛。”
原本獄寺隼人抱著的藍波,因為他要探路,隻能交給山本武抱著。大概是因為長途飛機確實耗費精力,小朋友這一路上睡睡醒醒,除了中間吃了點東西,其他時間都在昏睡,這會兒仍流著口水睡得正香。
澤田綱吉攔著獄寺隼人,真怕十代嵐守一個想不開給他跪下,看到山本武就像看到救星: “山本!快來幫幫我勸下獄寺君,真得是我不小心——”
“十代目,請您不要再安慰我了!”
“哈哈哈哈,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綱,你看上去摔得很慘啊,不要緊吧?”
事實證明,十代雨守根本鎮靜不了十代嵐守,隻會火上澆油。
在一旁狀況外,看著他們鬨的十代晴守,笹川了平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你們在乾什麼,但光看著我自己也熱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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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所謂的路隻是一條相對乾淨的路線,但總算沒有礙事的灌木叢,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太陽剛落山時趕到了古堡前。
值得慶幸,古堡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古”,外觀看上去確實飽經風霜,不過總體還是十分完好,至少不會出現澤田綱吉腦補的睡到半夜房子突然塌了的情況出現。
此時天色漸暗,周圍不再是賞心悅目的綠色,而逐漸變成令人恐懼的黑。風一吹,無數猙獰的影子就在地上搖擺。
直逼恐怖片的氣氛讓少年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也不在乎古堡裡會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又累又熱的他們隻想趕緊找個地方休息。沉重的木製大門被齊力推開,吱嘎作響的軸承似乎在訴說歲月,一陣氣流叢門縫中吹出,露出古堡內部的景象——
——燈火通明的大廳。
仿蠟燭造型的電燈正掛在牆壁上,敬業地照亮。一個人正叢角落搖搖晃晃地走向另一端,隔著段距離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臭味,而且他手裡還拿著瓶開封的酒,明顯是喝醉了。
與想象差異太大,少年們集體失語3秒。3秒後,澤田綱吉才結結巴巴地出聲: “這怎麼……你,你是Varia的……列維?你怎麼會在這裡?”
喝醉了的人也才剛發現不速之客,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並沒有思考諸如“他們是誰”“他們怎麼會來這裡”的問題,而是選擇順著提問回答。
Varia雷守打了個酒嗝,語氣沉沉: “嗝,我們,我們來這裡休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