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燁回府後,將屋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他憤怒暴躁,惡狠狠地踩著地上的碎片。
“她竟不想嫁我!”他踢飛地上的花瓶碎片。
怒到頂點之後,他忽然安靜下來,聲音變得軟弱了許多,“她一定會後悔。”
不甘,委屈,難過等等情緒在他臉上如走馬燈一樣變幻著。他矮下背脊,可憐得像一隻被踹了一腳的小狗,“她一定會後悔。”
轉瞬間,他又開始發怒,猛地揣倒香爐,“她竟不想嫁我!”
邊上,秦伯看著發著瘋的司馬燁,“殿下……”
司馬燁轉向他,拽住他的胳膊,“秦伯,她憑什麼!憑什麼!”
他雙目通紅,狀若癲狂,“她憑什麼!”
“殿下,您冷靜冷靜!”秦伯試圖讓他冷靜下來,“您先冷靜冷靜!”
可司馬燁置若罔聞,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五官扭曲猙獰。
“殿下,她既不想嫁您,那您就想辦法讓她答應嫁您!”
聽到這話,司馬燁轉過頭,“如何讓她答應嫁我?”
作為過來人的秦伯摸了一下胡須,老神在在道:“您去追求她,討她歡心,她歡心了,不就願意嫁您了?”
司馬燁不假思索,楞頭青一樣,“如何追求?如何討她歡心?”
秦伯又摸胡須,說出自己的經驗來,“追求女子,無非是為她作詩,送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送她喜愛之物。”說著他笑起來,“我當年便是如此……咳……”
聽了秦伯的話,司馬燁若有所思,旋即下令,“秦伯,扶我去書房!”
夜黑風高,已至深夜。秦伯困意重重,他瞧了瞧還在作詩的司馬燁,這都何時了,殿下還不困?
司馬燁毫無困意,他正精神振奮。他寫了厚厚一堆詩詞,放下筆,“秦伯,去寶庫。”
進了寶庫,司馬燁掃視寶庫裡的金銀珠寶奇珍異寶。他挑剔地瞥著庫裡的寶物,“這個,還有這個,都裝進盒子裡。”
“還有這個。”
秦伯訝然。殿下把寶庫裡最珍貴的那些寶物都挑了出來,準備送給沈秀。
然而即便是府裡最珍貴的寶物,司馬燁也不怎麼滿意,“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她會喜歡嗎?”
“肯定會的。”秦伯忙道。
“對了,”司馬燁想起什麼,“她愛吃荔枝和魚筍夾子,明天也送一些過去。”
“是。”
司馬燁側眸,俯視疊在寶箱裡的綾羅綢緞。裡麵裝著寸錦寸金的雲錦,織錦,浮光錦等等昂貴的料子。
“這些通通都送過去。”
若不是寶庫裡有些珍寶司馬燁看不上,他恨不能將整個寶庫搬空,全送給沈秀。
他抬步,去看其他寶箱時,腳步遲滯了一下。
秦伯立即發現他腿上有血滲出來,“殿下!您傷口出血了,您先彆動了,快回屋躺著!”
翌日一大早。秦伯勸道:“殿下,您今兒就彆動了,我去送就是。”
昨日司馬燁傷口撕裂,不能再下床,可他今日還想親自去魏府送禮。
司馬燁非去不可,“我要親自去。”
“殿下,您還要不要這雙腿了?”
“抬我去。”
“唉!”秦伯無奈,隻得從命。
當沈秀得知司馬燁又來了魏府,還帶來幾大箱子的禮要送與她,她見都不願見他,直接對魏朝清道:“夫子,請您幫我拒絕。”
“好。”魏朝清頷首。將她的話轉達給司馬燁。
司馬燁繃緊下頜,“她不要?我送她了,就是她的了,秦伯,回府!”
待司馬燁等等一乾人離去,魏朝清喚來仆從,令他們將司馬燁送來的這些東西抬回公主府,下完令,他與魏長生一同去往國子監。
沈秀坐在桌前,托著腮,陷入沉思。昨日司馬燁都那麼生氣了,今日居然還會來給送她禮。
他這是一定要娶到她?他到底要做什麼?難不成真喜歡她?
想到此,她連忙拍拍腦袋。告訴自己彆這麼自作多情。
她拿起一塊冰塊,哢嚓嚼碎。雖她告訴自己不要再浪費時間去猜測司馬燁的目的。可她的思維還是止不住地發散開來。
莫非她身份不簡單,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平頭百姓?比如她是流落在外的公主什麼的,身份很高貴很重要,娶她對他很有益處?
又或者,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司馬燁隻是礙於有魏朝清在,動不了她,但把她娶回去,他要如何處置她就是家裡事了。到時候魏朝清不應該管,也管不著。
沈秀悚然。
她的腦子裡浮現出種種畫麵:他把她娶回去,虐打她,家暴她,她被虐待得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卻求助無門……畢竟魏朝清管不了彆人家的家務事。
越想,沈秀越覺得驚悚可怖。她連忙又啃了幾下冰冰涼涼的冰塊,以此平複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