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出了事,鬆田和萩原自然不可能當做看不見。萩原在護士尖叫的時候已經衝到了問診室門口,隻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麵朝著門的位置吊在半空,繩子穿過他的脖子,一端係在天花板的風扇葉。
也不怪護士站在門口不敢進去查看,吊死的人死相恐怖,雙目瞪如銅鈴充血發紅、眼球外突、舌頭伸長、嘴唇發黑,麵部十分猙獰。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人已經沒救了。
鬆田將翔一交給快鬥照料,剛要過去看下情況,就見到站在萩原身後看熱鬨的那個黑皮膚小鬼大聲的說道:“所有人,在警察來之前不許離開這裡!誰有手機的趕緊報警!麻煩互相監督一下!”
說著就要從萩原的側邊繞過去,進入命案現場。萩原挑眉,攔住他:“你不能進去,還要等警察來現場勘查。”在確認人已經沒救後,為了不破壞現場,什麼專用工具都沒帶的萩原站在原地,先用肉眼記下所有目測可以見到的線索。
成年人的力氣很大,服部平次繞不開他,喊道:“我是偵探,你不要阻撓我辦案!要是這是一起殺人案的話,時間拖久了會……”
“萩,已經報警了。”鬆田搖晃著手機走過來,並將手機熒幕懟到服部平次眼前,他雖然出門沒帶警察證,但有拍一張保存在手機相冊裡。“你是偵探?好巧哦,我和這小子是東京警視廳的警察。”
服部平次:???
鬆田皮笑肉不笑的湊到他麵前,一字一句的說:“所以我們說你不能進去,就是不能進去,懂?”
服部平次看著這個戴著墨鏡,散發著煞氣的男人。他爸爸是警察,自然能看出照片裡的警察證是真的。他不甘的說:“可是……”
“沒有可是。再廢話小哥哥就隻能帶你去警局喝杯咖啡了,懂?”鬆田笑得越發燦爛。
而看在平次眼中,就好像聽到鬆田在說‘再廢話老子掐死你’一樣。
平次:警視廳的警察都這麼凶的嗎?!怎麼感覺比他們大阪的警察還像極道成員啊!
京都警察本部的反應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麵的警車聲,一窩蜂湧入了五名警察。最先進門的是一名鳳眼的男性青年,奇怪的是他的肩膀趴著一隻小巧可愛的花栗鼠,知道鬆田和萩原是警視廳的警察後,似乎覺得有點意思,不由得笑了起來。
“原來是警視廳爆處組的雙王牌,我在京都也聽說過你們的名氣。”他說話咬文嚼字,身板直挺,氣質看起來就和尋常人不一樣。
鬆田看他有點不順眼,可能是因為他的語調聽在耳裡總有一股裝腔作勢的意味,比起一般的京都人,他的口音更趨向於貴族學習的那種特有慢吞吞懶洋洋的腔調。
對於有些急性子的鬆田而言,聽起來還有幾分不自在。他掏了掏耳朵說道:“那你的情報太滯後了,萩現在已經轉到搜查一課,是一名刑警。”
“刑警啊。那可真巧。對了,我是京都府搜查一課的綾小路文麿,我……”
“喂,綾小路!”一名中年警察喊住他,他應該是帶隊的人。“趕緊過來,在那邊瞎扯什麼!”
“這不是在瞎扯。”綾小路文麿用一種像是哄鬨脾氣的人一般的語氣說道,“作為代表京都府出警的警察,也會想見識一下警視廳的刑警是怎麼辦案的。那麼,請問萩原刑警先生找到線索了嗎?”
萩原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官方笑容:“有還是沒有呢?貴府的效率太高了,我作為非京都的警察,也不好越俎代庖的問口供。但如果能讓我在旁邊圍觀,學習一下京都府的刑偵知識的話,感激不儘。”
綾小路文麿似乎沒預料到萩原會這麼謙遜,但既然對方都給足了麵子,無冤無仇的,綾小路文麿自然不可能說話帶刺。
他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看起來要比剛才要真誠多了。萩原見狀也朝他友善的笑了笑。
綾小路文麿道:“感激不敢當,如果辦案裡有弄錯的地方,還要請您多多擔待。這也算是一次聯合行動吧。”
“我說你們……”平次撇嘴嫌棄的說道,“到底要閒聊多久啊,這可是死了人!如果搞不定的話,我就出手了!”
綾小路文麿看了眼身高還沒到自己胸口的平次,又看向他胸前的校徽,道:“年輕人有這份心誌很不錯,但現在的場合可不適合小學生觀看。還請返回您原來的位置坐下。那麼……”
他掃過全場,道:“既然發現死者後,沒有人離開過。還請諸位能配合一下我們警方。”
快鬥伸長脖子看著問診室的方向,他這個位置視野還行,能看到死者被警察搬下來,放在專門清出來的空地,裹屍袋也放在一邊。
快鬥轉了轉眼球,小聲問著遠山和葉:“你們來這多久了?知道醫生有多久沒出來嗎?”
和葉道:“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們就比你們早到了大概十五分鐘,在你們進來的五分鐘前,醫生還露過麵。好像是突然肚子疼,就讓人等一會,我還聽到了他從問診室裡發出的呼痛聲,說什麼早知道就不吃那麼多刺身……”
問診室裡是有洗手間的,人有三急,就算病患心裡著急也不會連這點時間都不給醫生。
“刺身啊……”翔一本來昏昏欲睡,聽了這話怏怏的說,“我以後再也不吃生冷的東西了。”
快鬥擔心的問:“那要喝點水嗎?還很難受嗎?要不要換一家診所?”
反正他們四個是最後進來的,之前的病患連同醫護人員都有嫌疑,與他們這些人就不相乾了。如果翔一真的狀態不好,那些京都警察也不會不放人。
“……要換。”翔一掃過周圍,又看向了快鬥,“我覺得有點邪門。我想不通,難道你的buff消失了嗎?”
快鬥哭笑不得:“好歹是大人,不要說這種幼稚的話啦。”我是真的會笑。
快鬥一直覺得所謂的buff是不存在的,而翔一確實倒黴了點,他也隻認為是運氣不好加上巧合。
可顯然翔一不這麼認為,他覺得大空火焰的持有者,在覺醒期間估計都有點帶衰。比如彭格列十代目在完全覺醒之前,是個走路都能平地摔的倒黴蛋,白蘭覺醒之前則是父母雙亡,整一個美慘強劇本。
平行世界的自己雖然六歲就開始覺醒,等穩定火焰之前,他的人生也不是多順暢,比如父母離婚又早逝。
翔一覺得自己這個黴運體質在大空火焰完全穩定下來之前,還有得熬。可他buff帶上了啊,為什麼還是會出事?
快鬥小聲和他說:“如果真有黴運體質,我覺得跟你無關。你想想,以前你那個體質……再看看現在……除非診所突然找出了炸彈又或者來次地震,不然肯定是意外。”
翔一:“……很好,有被安慰到。”
被安慰了的翔一捂著墜痛的腹部,痛感不強烈,就是像堵著什麼東西一樣,來年帶著大腦都有些昏沉,身上提不起勁。
快鬥喊來了鬆田,說明了下情況,京都府的警察自然沒有意見。
最後進來的人,全程都在後麵等候,連醫生的麵都沒見過,而萩原之前在和護士小姐聊天,本來就引得其他人隱隱關注,所有人都可以為他們四個做不在場證明。
再說了,他們四個都是東京的人,就連來診所都是詢問本地人才知道的。那兩個畢業旅行的小學生嫌疑都比他們四個要大。
鬆田本來想跟著去的,被翔一喊住了:“不用了,我現在隻相信小鬥的buff。”他語氣有那麼點委屈,“你們還是協助京都府的警察破案吧,我不能因為自己拖後腿,還拖了你的業績。”
鬆田:“……”要不是看他真的不舒服,真想一腳踹過去。
——你怎麼比我這個警察還在乎業績啊!再說了,跨地辦案,能有什麼業績!
快鬥和翔一出門,打車去離這裡最近的小診所。司機是當地人,說兩公裡外就有一家。
快鬥看他臉色發白,額頭還冒著冷汗,就想分散他的注意力:“這起案件真的很奇怪。先不提醫生五分鐘前露麵,除了我們以外的人都看到他了,如果是上吊的話,為什麼外麵聽不到動靜,問診室隔音也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他又說:“他腳下沒有墊腳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提前殺了後搬上去的。但是,我那位置能看到死者的臉,是標準的窒息死亡。而最奇怪的地方來了,五分鐘……窒息死亡後身體會僵直嗎?”
搬運屍體的人,醫生的身體明顯已經開始僵直,剛死去不久的人身體應該是柔軟的。
翔一敷衍的恩了一聲,他不關心這個問題。他隻關心自一個buff不夠的話,是不是要上兩個buff……可惡,為什麼小蘭這趟不能一起來啊。
畢業旅行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第112章
離開那個小診所後,翔一覺得世界正常了許多。平平安安的抵達小診所,等了一會後輪到他,問診完畢開了藥,吃下去後他感覺舒服多了。
哦,被年過半百的老醫生嚴肅叮囑了以後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他的胃比正常人要脆弱。
翔一忍不住問:“那我能喝冰麥茶嗎?”冰麥茶是我的最愛,懂?夏天就靠它續命,冬天靠它調劑生活。
老醫生:“我說了生冷的不能吃,冰麥茶算嗎?”
翔一自信的說:“肯定不算,這是凍的!我會往裡麵加很多冰塊!”
老醫生看翔一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隻能對快鬥說:“這是你家人吧?把他看緊了,才一片生魚片就受不了,跟他這個喜好脫不開乾係。”簡單來說就是積攢下來的病因,因為生魚片爆發了。
快鬥沒這個自信,翔一是那些乖乖聽人話的人嗎?他肯定不是。自己敢說,家裡以後估計就不會出現哪怕一盒冰激淩。
為了自己著想,這個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家裡另一位大人吧。
翔一嘀嘀咕咕的被快鬥推出了診所,他不滿的說:“這是危言聳聽,故意誇大事實好騙錢。沒人比我更懂自己的身體了!這就是個庸醫!”
快鬥慶幸這話沒被老醫生聽到,吐槽道:“你這樣看起來很幼稚耶。是那種去了醫院,讓醫生很頭疼的熊病人吧。”
翔一撇嘴:“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人生會變成灰白色的。”
快鬥:“不啊,不是還有陣平叔叔麼?”
翔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彆轉移話題。”
快鬥心想轉移話題的是誰啊,他亮出了自己的手機,上麵顯示已成功將簡訊發送給鬆田。“你說晚了,我已經將醫囑告訴陣平叔叔了。要遵守哦,陣平叔叔是真的會打人的。學過拳擊的人,打人可痛啦~”
翔一,踩了一下快鬥的腳。快鬥又踩了回去。他愣了下,踹了他一腳,又被踹回來。
翔一:“——黑·羽·快·鬥!”
快鬥嘻嘻哈哈的跑在前頭,對著後頭追的翔一比了個鬼臉:“幼稚的翔一叔叔,略略略~~”
小學生的精力無限,翔一追得氣喘籲籲也沒將人抓住。最後還是快鬥擔心他把自己氣壞了,跑了回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發頂上,睜大眼睛軟著嗓子說道:“看在是天然卷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翔一不冷不熱的揪了把他的天然卷,冷酷的說:“可以,這幾天你彆想吃到冰激淩,甜品也不行!”
嗜甜的快鬥:……小氣鬼!
看來隻能求助研二叔叔私底下給他打掩護,開小灶了。
兩人不打算回鬆田他們在的小診所,他們都不是那種愛湊熱鬨的人,乾脆找了家露天咖啡廳坐下,一邊喝飲料一邊等他們。
快鬥說:“我覺得那案子挺簡單的,估計很快就能解決吧。”
翔一單手托著腮幫子,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裡的熱牛奶,說道:“簡單不代表快,辦案的程序挺多的。”
快鬥啃了一口鹹味的可麗餅,說道,“最難的問題之一在於為什麼醫生死在裡麵,外麵的大家都沒有察覺。之二就是,算上我們抵達之前的五分鐘,抵達之後等待的大概五分鐘,才十分鐘的時間,醫生為什麼屍體就僵直得像是死了好幾個小時。”
就算是夏天好了,正常情況下也要半天的時間才能達到身體僵直得如此明顯的程度,十分鐘的時間太少了。
翔一:“說不準有人易容成他了呢。醫生其實早就死了,隻是有人易容成他,再偽造出自殺的樣子。可這樣又說不通,屍體僵硬這麼明顯,凶手不可能不發現。更彆說連偽裝一下,在他腳下放張椅子都沒有。就好像在告訴他人——他是被殺的,不是自殺。”
就天花板的高度,以醫生的身高在沒有東西墊腳的前提下,是無法自行吊上去的。
“……看來凶手這樣做是為了警告某些知情人。”快鬥笑了笑,“我猜陣平叔叔他們現在應該很煩躁。案件是很簡單沒錯,有人偽裝成醫生替他問診,那個人應該擁有一些醫學方向的專業知識,不然早就被發現。身高和體力也不錯,能夠悄無聲息的搬動這麼一個成年男人,不被外麵的人發覺。凶手是誰已經很明顯了,但那個人肯定已經跑了,就算是通緝也不知道該如何通緝。”
翔一看了他一眼,笑道,輕聲說:“所以你覺得反正找不到凶手,就沒必要在那裡浪費時間,沒有想過回去看看,對麼?”
快鬥:“我本來就不是喜歡湊這種熱鬨的人呀。死人有什麼好看的,翔一叔叔也是這麼想的吧。比較值得好奇的,應該是那個醫生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吧。而且……”
“你在意的是對方會易容。”翔一說道,“易容是你爸爸獨有的技能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吧。”快鬥將最後一口可麗餅塞進嘴裡,“就跟魔術一樣,就算是從未見過的魔術師們,他們看家底的魔術也說不準會重合,思路重疊。既然易容是能自學的東西,怎麼能保證世界上就隻有我爸爸一個聰明人,能學會易容?不過……也不能否認他沒有教給其他人。”
快鬥道:“我聽媽媽說過,我爸爸有兩個女學生,都是知名的演員,她們二人也學會了。哦,提到名字的話,你應該會認識。一個是洗衣機的媽媽工藤有希子,一個是莎朗·溫亞德。真的很巧不是嗎?”
翔一可能沒見過工藤有希子本人,但莎朗·溫亞德……是翔一堂姐的前女……哦,前妻。
離婚時分走了對方一半的財產。聽說的時候快鬥還覺得對方真大方,雖然沒有簽訂婚前協議,但離婚分的是婚姻存續期間的收入吧,莎朗·溫亞德卻將自己婚前的財產分了一半給入江明子。
不過明星嘛,聲譽比錢重要,估計是覺得打官司的話反而會更吃虧。
翔一:“之前和莎朗·溫亞德見麵的時候,你看起來可不像是認出對方是你爸爸的學生。”
快鬥不好意思的道:“沒想起來。但我有記在日記裡,在夏威夷之前我隻聽過一次姓名,沒接觸過也不追星。”
翔一不糾結這個,也沒有告訴快鬥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對方可能是個幻術師。
幻術可比易容還要難調查。如果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國內彭格列的基地,彭格列的人肯定會行動。
彭格列是裡世界的領頭羊,普通社會的凶殺案,又或者非法組織的犯案他們不插手,但如果在屬於彭格列的地盤(日本)裡,有陌生的幻術師殺人,那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就跟之前白蘭搞事,讓鬆田中了平行火箭炮一樣,密魯菲奧雷交代一聲就能讓警視廳的高層封鎖消息,卻還是選擇了讓彭格列來解決,這是裡世界的規則,在誰的地盤裡搞事,如果不通知主人家,自己解決,要麼就祈禱能天衣無縫不被察覺,要麼就是想跟彭格列結仇。
白蘭那次行為,除了被彭格列的守護者暴揍一頓外,肯定也是要出點血的,給點物質補償的。翔一覺得白蘭應該不在乎這個,他這人對錢之類的看得很輕。
有了之前白蘭毀滅那麼多世界的事件打底,彭格列家族能夠忍住不宰了對方,想必也對白蘭的要求不高——隻要彆又想著毀滅世界,有償收拾下爛攤子就是小事,傳承百年的黑手黨家族有這個度量。
但說穿了,之所以會忍白蘭,除了彭格列十代目不願意再次掀起風雨,與白蘭開戰外,也是因為白蘭作為七的三次方,在沒有合適繼任者的前提下不能動他。
翔一:如果被彭格列家族知道我也是大空火焰持有者,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最起碼裡包恩那個門外顧問會先坐不住。
誰讓白蘭那小子人人喊打呢。
翔一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把幻術師扯進來比較好。要是彭格列家族來調查的話,這個旅行估摸著就得提前結束了。
他覺得自己沒把事情鬨大,可真是太善良了~
然後善良的他點了一杯聖代想犒勞自己,卻全進了後麵來的鬆田的嘴裡。
翔一:“……”愛,會消失?
鬆田在他們坐沒多久,就和萩原趕到了。剛到就看到翔一雙眼發光的準備朝著聖代出手,他當即長腿一邁,搶在翔一挖下第一口前將聖代拿過來,炫進自己嘴裡。
看翔一雙眼失去高光,他先發製人的說:“就吃你一個聖代怎麼了?這麼小氣。說好的喜歡我呢?”
翔一手裡還拿著勺子,眼巴巴看著鬆田直接將聖代往嘴裡倒的生猛吃法,咬著勺子說道:“我總不能連個味道都沒嘗到,除非你讓我親一下。”這個聖代好貴的,說是新開發的甜品,還很期待味道來著。
鬆田笑了,一巴掌拍在他的額頭上:“想得美!”
這裡可是公共場合,他可不想成為他人的焦點。!
第113章
翔一是想得很美,他直勾勾的看著鬆田,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頗有一種下雨天蹲在角落避雨的貓咪既視感,是那種期期艾艾盯著過往路人,企圖有個發善心的兩腳怪將自己拎回家的那種既視感。
鬆田:“……”好卑鄙的家夥。
被用這種眼神看著,誰還忍得住啊。
鬆田是個對自己的欲望很誠實的人,所以萩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鬆田將翔一拉起來,推著去了洗手間。他的心情,大概就是一萬頭草泥馬從大腦上奔騰而過。
快鬥鬆了口氣,快速的點了幾樣甜品,還特地確認過這些甜品能不能立馬送上來,如果要等的話,他就不要了。
翔一笑看著鬆田猴急的將自己推入洗手間,還鎖上了門,他被推著後腰抵在了洗手台上,說道:“要在這裡嗎?要是被發現的話,你的形象就完蛋了。”
好歹是公職人員,這種算是醜聞了吧。
鬆田翻了個白眼,右手按著他的後腦勺往下壓,仰頭咬住那雙隻會說出裝無辜話的嘴唇。含糊著說:“閉嘴吧你,頂多把你嘴唇咬爛。”
翔一:“聽起來好凶,咬爛就親不了小卷毛了,我拒絕。”
嘴上這麼說,動作卻很誠實。狹窄的洗手間裡裝了兩個大男人有點勉強,兩人卻是顧不上那點無關緊要的環境因素,投入的加深這個吻。
等氣喘籲籲分開的時候,彆說是鬆田了,翔一的皮膚也泛著躁動的紅色。他舔了下紅腫的嘴唇,照了下鏡子:“不妙,這樣不是誰都看出來我們在接吻了嗎?”
鬆田嗤笑一聲:“他們管不著。”但還是從兜裡掏出了兩個口罩。撕掉薄膜袋,親手給翔一戴上。“你這個體質虛弱的笨蛋,這幾天就乖乖戴著口罩,彆被細菌感染了。”
翔一笑了笑:“為了安慰我,每次都要把我親腫嗎?”
鬆田:“這可不是安慰,是我的福利。”他湊過去,伸出舌頭像是舔水一般的舔了下他的嘴唇,“好燙啊。”
翔一嘶了一聲,抓住對方作亂的手:“有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我可不想成為他人的焦點。”
洗手間的隔音可沒有好到不被人聽見,更不用說他們兩個進洗手間的時候,服務員的表情都很驚訝——估計以為他們在裡麵打架吧,過一會兒可能就會來敲門。
果不其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和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聲音:“那個……客人,請問你們還好吧?是身體不舒服麼?”
擔心他們打起來,又不好直接挑明,就隻能用這種借口。真是辛苦的打工人啊。
鬆田不爽的用力抓了一把翔一的肚皮:“嘖,看來得等去旅館了,才能好好享受一下你這兩塊腹肌了。”
……他甚至很誠實的用‘享受’這個詞。
翔一想笑,又隻能憋住。他覺得這樣子的鬆田不是一般的可愛。
等兩人戴著口罩結伴回來,快鬥已經先一步將‘罪證’消滅並讓服務員撤走。萩原用一種幽怨的神態說:“算了,在和你們一起出門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雙手握拳抵在胸口,對鬆田說:“小陣平加油,你已經很努力了,不要前功儘棄。”
鬆田一腳踹過去:“我聽懂了!我看起來像是那麼饑不擇食的人嘛!”
翔一抗議:“饑不擇食不能用在這裡。”
“吵死了,每天就隻會裝可憐勾引我的混蛋。”鬆田選擇對翔一開炮。
翔一:“……”我真的會害羞給你看哦。啊,害羞的表情怎麼做來著?
翔一在腦海裡模擬了一下,給了鬆田一個怯生生的,又期待又羞澀的笑容。
萩原/快鬥:噗~
難怪小陣平/陣平叔叔被吃得死死的,不愧是你!
鬆田拉開椅子坐上,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起來。作為幼馴染的萩原很懂鬆田的喜好,點的是他喜歡的。鬆田喝了一大口,提前了剛才的案件。
“你們不知道,真是無語死了,一群京都的警察還比不過一個小學生看得清楚明白。”鬆田抱怨的道,“就那個比zero還黑的小學生,叫什麼來著?”
“服部平次。聽他說,他爸爸還是大阪府警察本部長。”萩原提醒。
鬆田冷笑:“本來那小子說話,還沒人把他當回事,說他爸爸是本部長之後,態度就大變樣了。”
當然這個‘沒人’裡,並沒有包括他和萩原。指的是現場那幾個警察。
快鬥喝著果汁說道:“嘛~畢竟這個頭銜還是挺能唬人的吧。虎父無犬子~”
翔一:“你倒是挺懂人情世故的。”
快鬥嘻嘻一笑:“我那個混蛋老爸‘死之前’還有許多好友的哦,結果他‘死了’後,也沒什麼故交找上門探望我和媽媽。不過我隔壁的中森警官是個好人,偶爾還會給我做飯,生病了會照顧我,他是青子的爸爸哦。”
明明是個單親父親,還是乾著刑警這種危險又忙碌的職業,卻能在兼顧事業和家庭之餘,順帶照顧他這個鄰居的小孩子。
快鬥還沒有不識好歹到認為中森警官這麼做是應該的。不過快鬥不是很喜歡去青子家吃飯啦,因為青子……喜歡的食物是魚。每次去吃飯父女兩人都會遷就他,桌子上不會放魚類的食物,這份體貼反而讓快鬥覺得自己給他們添麻煩。
對父母那麼多憤憤不平,應該也有中森父女的相處模式帶來的影響。快鬥每次看著中森警官百忙之中還能精心照料好青子,心中不免有些複雜的滋味。
“……所以果然,還是女孩子更好吧。”快鬥突然冒出這句感慨。
如果自己是女孩子,爸爸媽媽就不會那麼放心了。而男孩子,對待這類行為,卻隻能夠故意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如果暴露出自己的脆弱,反而會被嘲笑。
鬆田人對視一眼,選擇無視掉快鬥。繼續談起了之前的話題。
快鬥用吸管吹著泡泡,哀怨的看著這個大人。
——可惡,這一招沒效果了嗎?明明之前這麼說的時候,大家都會來安慰我的。
十二歲的快鬥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招數是不能濫用的,不僅效果會打折扣,說不準還會起反效果。
“那個叫綾小路的家夥還算有點樣子吧,起碼說的有幾點是對的,但他那些同僚就不像話。不過,服部平次那小子還行,眼力很毒,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也是他說出凶手已經跑掉的事情。不過那幫警察還是不怎麼甘心,拉著在場的人一次次的詢問,看起來就像是做最後的掙紮,從中找出凶手,他們就可以結案了。”
鬆田說的話語,和之前翔一跟快鬥分析的話差不離。醫生其實早在今天上午就死了,之前的那名醫生是凶手假扮的,護士小姐還提到了幾點對方的行為舉止和真正的醫生不同之處,算是證實了確實換過人。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警察走人,這次命案被列為懸案,留待繼續追查。鬆田有些無聊的道:“案件陷入瓶頸,拖上很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這種急於破案的行為,我都擔心他們會就地找個人當做凶手交差。”
萩原:“嘛~也不至於如此。”雖然態度是急躁了點,冤枉人的事情是不會做的。不過鬆田正在氣頭上,萩原也沒有替那些警察繼續開脫。
實在是表現得太拉了。
鬆田哼聲道:“不過是看到我們兩個警視廳的警察在,跟我們彆苗頭,想表現出他們的能耐罷了。當知道凶手不在診所時,那表情……”
尤其那個年紀最大的,臉都黑了。
鬆田都不知道這些人對警視廳怎麼那麼多意見。那幾個警察裡,也就綾小路像點樣,還能看。
翔一卻道:“可能是因為京都人向來看不起東京,被遷怒了吧。”
萩原:“嘛~這事就真的沒辦法了。”這是曆史遺留問題。“不過,服部君確實很聰明,除了小快鬥和小工藤外,是第個讓我覺得後生可畏的小孩子哦~”
萩原笑起來,就像是一隻慵懶的大貓咪一樣,是真的很開心的樣子。“他還找到了那名醫生被殺的原因。”
“哦?”快鬥聽到這個就好奇起來,“所以果然是惹到了什麼人,被暗殺了吧?”
“恩,查出了這名醫生背地裡有來曆不明的收入,還在他樓上的臥室保險櫃裡,發現了一點違禁的藥粉。借著身份之便,私底下製造這類東西對外售賣,負責售賣的是其他人,但這名醫生似乎是不滿於給合夥人的分成過高,想要拆夥,和其他人合作,所以……這些是從臥室裡留下的日記本裡分析出來的。”
所以醫生被除掉了。
翔一:“他負責製造,合夥人負責銷售,自己藏在幕後,合夥人承擔了犯罪的風險,那對方拿到高的分成也是應該的。”說著歎了口氣,眼神卻平靜無波,“死因是認不清位置,貪心不足。而對合夥人而言,天底下能製造這類藥粉的又不是這麼一個,乾脆就處理掉,還故意大咧咧的告訴他人,醫生是被殺的,以此警告他尋找的下一個合夥人。”
這死因可真是,毫無懸念和期待感可言。!
第114章
過程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他們京都數日遊的計劃。為了不虛此行,來之前就做了一係列的攻略。好在翔一吃了藥,又被鬆田嚴格管製飲食後,身體沒再作妖。
畢竟……不乖乖聽話就得禁欲,這種雙向折磨的事情還是不要發生比較好。
翔一小聲嗶嗶:我是舍不得讓小卷毛難受才聽話的。
鬆田:嗬嗬。
旅行結束的當天下午,他們終於想起了來京都的初始目的,去當地最有名的寺廟求簽,抽到個大凶簽。
幾人:“……”啊,一點都不意外。
萩原捂著嘴,躲在快鬥背後偷笑,鬆田頭疼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聲音清脆。翔一:“小卷毛,倒黴的是我,你沒必要心疼到傷害你自己。”
鬆田:“不,我心疼的是我自己,還有你出沒的任何地方的任何人。”
翔一撇嘴,覺得他太直接,晃了晃簽子說:“還要再抽嗎?乾脆來個百連抽吧,反正不要錢。”
萩原憋得滿臉通紅,揉著肚子說道:“不能的吧,一個人隻能抽一次。我們先去找人解簽,看有沒有拯救的法子。到時候再給我們仨請個護身符。”
這個‘仨’肯定不包括翔一。
翔一無可無不可,找到解簽人後,那和尚看了看翔一的臉,問了幾個常規的問題,又看了看簽,欲言又止的說道:“這位先生,有做過什麼善事嗎?”
翔一:“是要找我捐款嗎?沒錢,我自己都要靠彆人養呢。”擺出了一毛不拔的架勢。“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們還要趕著坐車回去呢。”
他信氣運,對於神佛這類神叨叨的東西卻是不信的。理由挺簡單,這個世界是靠七的次方維持平衡,如果真有神明的話,也不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雖然七的次方也奇奇怪怪的,總比看不見摸不著的神佛要容易理解一點。
更不用說島國的和尚能結婚生子不說,花邊新聞也從沒少過,他們還講究世襲製。相當於世家一類的存在,和尚的兒子也理所當然的是和尚。這樣想想,這也不過是一樣賺錢的工作罷了。
大概是沒見過這麼‘耿直’的人,解簽人有些汗顏。他是見過不信這類神說的人,但表現得這麼直白還是少見。偏偏他的話裡又不帶一個臟字,頂多聽了讓人有點心梗,找不到什麼生氣的理由。
解簽人說:“不是要捐款。隻是您的簽文……怎麼說呢?就算是一點點善事也好,做善事能夠改善您的黴運……”
鬆田聽著覺得不對勁。什麼做善事能改善黴運,顯得好像翔一是什麼大惡棍一樣。他雖然心地不善良,可也沒主動做過損害他人利益的事情啊。
於是搶在翔一之前說道:“什麼黴運,你這家夥胡說些什麼呢,倒黴的從來都是翔一周邊的人好不,就算是發生危險了,所有人死光了這小子都活蹦亂跳。”
快鬥肯定的道:“確實是這樣,每次看到都很神奇。其實我覺得這裡的簽不準,翔一叔叔怎麼都應該是大吉,彆人才是大凶。”
“但我們個都是大吉哦。”萩原亮出自己抽到的簽。“我和小陣平是一樣的簽,不僅是今年,今後也一切順遂,期許的東西總能成功,就算什麼都不做,自然而然就能遇見幸福。”
解簽人過了一小會,憋出了幾句話,“可能是我道行不夠吧,可這位先生確實是我見過最倒黴的人……感覺就像是上輩子造孽太多,這輩子來贖罪。也不對啊,為什麼受罪的反而是他身邊的人?”
翔一:“那你道行確實挺淺的,我家小卷毛都說出來了,你還不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你這專業素養不太行啊。”是不合格的和尚。
解簽人:?!!
——說話歸說話,彆人身攻擊!
解簽人深吸口氣:“除了黴運之外,您的友情這塊也頗有波折。這邊建議您不要交朋友,會交到奇奇怪怪的朋友。”
鬆田已經對這個和尚產生了質疑,覺得他嘴裡沒一句話是真的。“那樣就更不準了,翔一當然有好朋友,比如我身後這個整天和女孩子勾勾搭搭卻還是單身狗的家夥,還有沒來的那幾個,我們的友誼可深了,是能夠將後背交托給對方的那種。”
說到這裡,鬆田看著解簽人的眼神就更加懷疑了。
——這和尚該不會是想騙錢吧,我們翔一可是很受歡迎的,就連之前的白馬總監都跟他是好友。
解簽人:“……”他爸爸說了,他對神學這塊悟性很高,長這麼大,解過的簽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還是第一次連續兩次翻車。
——這不應該啊!!!
翔一,這回倒是覺得這個小和尚有點能耐了,於是和顏悅色的道:“行行行,您說的對,我們可以走了嗎?”
解簽人:QAQ
——好敷衍的回答!是看不起我對吧,肯定是覺得我是那種半桶水的騙子!
但其實翔一是真的覺得對方挺準的。比如第一點,上輩子造孽太多……雖然不是上輩子而是平行世界啦,但他確實是個大反派來著。白蘭想著毀滅世界,他的同位體不一樣,隻是想統治一下世界而已。
而之所以每次倒黴都能逢凶化吉……隻要我夠機靈,黴神就抓不住我!
至於朋友這塊……小卷毛說錯了,除了小卷毛以外的人都是工具人來著=v=是讓他能夠順遂生活的工具人哦。
友誼這塊在白蘭這邊翻車一次就夠了,不需要再往坑裡跳啦,ptsd末期了哦。
最後還是一日元香油錢都沒給,幾人離開了寺廟。下樓梯的時候快鬥還在說:“真是一次無效的抽簽啊,感覺護身符都不香了。”
快鬥看著請到的護身符,想著回去後塞給洗衣機吧,那小子也是個倒黴蛋,總是能莫名其妙的碰到命案。
沒用不靈驗的東西拿去送人,還能得個人情,剛剛好。
臨走前萩原和鬆田還特地去了趟警察本部,找到綾小路問一下案件的後續進展,知道進度約等於零後,看著京都警察本部的眼神都不對勁起來。
綾小路覺得這兩人的眼神讓人很不爽,道:“才幾天的時間,若是那麼容易抓到人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疑難雜案了。”
鬆田:“知道啊,但不妨礙我們鄙視一下。”誰讓你的同事們在命案現場的時候對我們兩個陰陽怪氣的,彆以為我們沒聽出來。
綾小路額角冒出一個青筋:“這次案件我已經申請由我接手,等著吧,一年也好十年也罷,我總會抓住那個凶手的。”
萩原這才站出來唱紅臉:“我相信綾小路警官的能力,那就辛苦您了。”
綾小路的表情這才好了一些。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鬆田還在說:“我就看不慣他們的態度,不管是京都也好警視廳也罷,大把這種本事沒有就知道搞內部排擠的人。”
萩原:“排擠誰也不會排擠到你吧。”
“你明白我的意思。”鬆田瞪了他一眼,“說話方式也是,廢話一籮筐,一點實質性的作為都沒有。”
鬆田覺得自己不喜歡京都這個地方,雖然是千年古都,卻處處讓他覺得壓抑,就連和本地人說話都不自在。
萩原哈哈一笑:“對於做事說話直來直往不繞圈的小陣平來說,這裡的人文很費解吧。幸虧你不是京都人。”
對於小時候被霸淩過的鬆田,不喜歡這種風氣再正常不過。
鬆田嘟噥:“東京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翔一和快鬥等在外麵,見他們出來後,將從自動售賣機買到的礦泉水遞過去。在踏上回東京的電車後,這趟旅程也正式宣告結束。
可讓他們意外的人,在家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對方坐在台階上,腳邊是一個大大的行李箱,雙手撐著腮幫子,看到他們出現時,懶洋洋的撩起眼皮,又低下頭一副埋頭苦思心事重重的樣子。
“白馬君?”萩原吃驚的看著現任東京市長家的公子竟然會在這裡,看這樣子應該是坐了好一會。
不,素來很講究甚至有潔癖的白馬探竟然會選擇坐在台階上,這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而已經長大許多的老鷹則是站在一根枝頭上,對著他們撲朔了一下羽翼,叫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
白馬探鼓了鼓腮幫子,站起身對他們說道:“我知道你們二樓還有空房間,我會付房錢的,收留我一段時間吧。”
好像是請求,說話的句式卻是帶著‘你們不能拒絕’的意味,是個標準的大少爺。
翔一道:“不行,二樓隻租給自己人。”是有空著一個大房間,但那房間是留給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裡麵還有二人的一些物品。
白馬探皺眉:“那你讓黑羽君搬到一樓,我住他那個房間也行。你們一樓肯定有沒人住的空房。”
快鬥:“這也不行,那間空房是給小蘭住的,我才不要和女孩子搶房間。”語氣帶著一種‘你竟然讓我搶女孩子的房間,你好壞’的意味。
白馬探,腮幫子更鼓了。鬆田問他:“你帶著行李,一個人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和爸媽吵架了?”這話說出來鬆田都不信,白馬探可是家裡的寶貝蛋。
白馬探道:“沒有吵架。”抿了抿唇,又道,“就是因為吵不起來所以我不準備待在家裡,出來小住一段時間。”
幾人:???
白馬探有點委屈的說道:“他們對我太好了,不管我想做什麼事情,都開明到讓我一點叛逆期的成就感都沒有。”!
第115章
可能是白馬探離家出走的理由過於高級,反倒是讓人摸不著頭腦,鬆田伸手從翔一兜裡掏出手機,想找到白馬先生的電話,讓他趕緊將這小子帶回去。
他可沒興趣配合小鬼任性的遊戲。
白馬探憐憫的看著麵前這些人:“我知道你們肯定無法理解,像我爸媽這麼開明的完美父母怎麼都算是稀有品種。但是,叛逆期就是想通過反抗強權來獲得外界尊重,是培養獨立人格的重要階段……”
他咬著下唇,煩惱的說:“可我的叛逆期和彆人不一樣,他們什麼都依著我,也會想著他們是不是對我過於溺愛了……”
臉上就差寫著‘我爸媽太愛我了怎麼辦’。
鬆田和快鬥默默的擼起袖子,萩原一人一邊按住他們的肩膀:“冷靜點,他爸爸是現任東京市長。”
真打下去,對方肯定不會就此算了的,畢竟白馬先生溺愛獨子的事情,在他作為警視總監的時候就廳內上下傳開了。
鬆田啐了一口:“我才不是那種隨便打人的人,我隻是想讓我的拳頭輕輕的親吻他的獨子。”有個頹廢老爸,從小被放養的人表示白馬探這種家夥是他最討厭的。
快鬥的臉上布著一層陰影:“我也沒想動手,我隻是想用我的拳頭和他的臉打個熱情的招呼。”這小子絕對是故意在凡爾賽的!
白馬探無視他們二人的暴躁,隻要這兩人敢動手,華生(老鷹)會啄禿他們的腦殼,他爸爸可是東京市長!在東京他基本可以橫著走!
白馬探道:“總而言之,我意識到繼續待在那個家裡,對我的身心健康不會有什麼好處,所以我覺得分開一段時間門比較好。我可不想變成那種被溺愛不自知的巨嬰。”
聽起來還挺有幾分覺悟。但翔一不想接收他:“我能問問為什麼你要來找我嗎?”
白馬探:“因為我是叛逆期啊。”
“所以?”
“我爸爸說你是喜歡偷小孩的偷家犯,一直很擔心我跟你接觸多了,會影響到他的地位。所以來你這裡小住的話,對他的影響是最大的。”白馬探毫無自覺地說著對自家父親不太友好的話,“而且翔一叔叔的人品貴重,地段那麼好又值錢的三套房子白送,你都不肯要,就算是最窮的時候也是做到視金錢為糞土,所以我住在這裡的話不用擔心被占便宜。”
白馬探憂愁的說:“雖然從小到大就讀的是貴族學校,但上流社會也是有分等級的,我爸爸官途順利,總少不了有些人抱著目的對我大獻殷勤,還想安利我一些不良的習慣,想要拉我墮落,我也會覺得好累。”
萩原鬆開了放在鬆田和快鬥肩膀上的手:“你們上吧,大不了一起失業,無所畏懼。”
就算是萩原,也覺得白馬探這個孩子不是一般的熊,說的話也讓人無名火起。
他覺得白馬探對自己沒有自知之明,他本質上已經很熊了,就算表麵裝得再好也掩蓋不了本質上的惡劣。
聽聽吧,他明知道自己爸爸最擔心什麼,還想住在這裡,大寫的一個迫害。
白馬探希冀的看著翔一:“所以我能住在這裡嗎?一個月房租三十萬,就隻是租一間門小房間門而已,我頂多會用用客廳,不會用到廚房,會在外麵的高級餐廳用餐。”
快鬥嘲諷:“好歹是大少爺,才給三十萬的房租是不是有點損害你的身價。”
白馬探搖頭:“我家是很有錢沒錯,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物價。”發出了‘誰也彆想拿我當冤大頭’的訊號。
翔一已經掏出手機打給了白馬市長,那邊很快的接聽。因為開了免提,白馬市長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焦慮:【是翔一君啊,有什麼事嗎?是這樣的我這邊很忙,麻煩長話短說。】
“你兒子在我手裡。”翔一的一句話,讓白馬市長失態的叫出聲來,又道,“趕緊派人將他接走,他已經破壞了我家和諧美滿的家庭氛圍。”
再不走,就得去警視廳撈自家兩個卷毛了。他家男友是警察,可丟不起這個被同僚拷走的臉。
白馬市長鬆了口氣:【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
“爸爸。”白馬探不可能坐以待斃,於是道,“我決定在翔一叔叔這邊住幾天,你會同意的吧?”
白馬市長不想同意:【那個小探啊,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那地方太小了,又沒有仆人,翔一君你是了解的,他肯定不會照顧你,你連衣服都要自己洗,被子都要自己疊,這樣太辛苦了。】
其他人:“……”總算知道為什麼白馬探這份不自覺是遺傳自誰了。
就這點事情還算辛苦?那天底下絕大多數人過的是地獄般的生活吧!
白馬探不聽:“你可以來……”沒等白馬市長露出笑臉,道,“但我會討厭你哦。”
白馬市長:!!!
白馬探踮起腳尖,按下了翔一手機的掛斷鍵位,一臉無辜的說道:“這下子爸爸爸肯定不會接我回去的。我現在能去看看我的房間門嗎?”
答案自然是……不行。
於是,頂著夜色剛從北海道歸來的伊達航和娜塔莉,和被塞過來的白馬探大眼瞪小眼。
翔一說:“有了孩子開銷會變大。你們二樓不是獨立出來的麼?基本家具也都有,就租給他吧,也就一小段時間門罷了。哦對了……”
他問白馬探:“你住進去後是會換掉裡麵家具的吧?”
白馬探點頭:“當然,我有自己的品味,有條件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翔一轉而對伊達航說道:“聽到沒?他不僅給房租還自帶家具,等他走了,那些家具肯定不會帶走,變賣掉也值一大筆錢。”
高檔家具和普通的二手家具是不一樣的,很有市場,賣出去不難。
伊達航嘴角抽搐了幾下,和娜塔莉無聲的對視。
——他們有拒絕的餘地嗎?
先不提這確實是一筆外快,他們兩個雖然是雙職工,但誰會嫌棄錢多呢?隻是把空置的二樓租給一個小學生而已,問題……不大?
不不不,問題很大好不!
伊達航知道白馬探是白馬市長的兒子,光是這個背景就不太好拒絕。在知道白馬探離家出走的理由後,他汗顏不已。
——現在的小孩子心思這麼複雜的嘛?!
即將當上爸爸的伊達航感覺到了一點壓力。
他道:“不用給房租吧,反正二樓空著也是空著,有人住還能多點人氣……”
白馬探眼睛一亮,他聽到翔一理所當然要昧掉自己帶來的家具時,還覺得自己租房虧了,聽到伊達航不要房租,心裡算了筆賬,當下就要同意時,聽到翔一說:“不行,交情和生意要分開。如果你們不要房租,小白馬他就不好意思住下,萬一他因為不自在,搬到其他地方去住,就米花町的治安,出事的話怎麼辦?”
白馬探試圖插嘴:“也不用,我覺得伊達先生……”
鬆田開口道:“你就收下吧,有人白送錢,正大光明的,你不拿才像個傻子。”
快鬥咧開嘴角,附和道:“是啊,白馬君是個很有自覺,很獨立的人哦。他吃不慣平民食物,你們不用特彆照顧他,就把門一關,當他不存在就行。要是做多了他反而會覺得不好意思,就彆給他添麻煩了。”
原本還想著對方是小學生,真住進來的話順手包攬二樓家務的伊達航,讚賞的對白馬探說:“是這樣的嗎?像你這個年紀就這麼獨立的人很少見了。可以,我和娜塔莉不會做多餘事情讓你不自在的。”
白馬探:“……”
不僅房租要給,家具被人霸占,連免費保姆都失去……
雖然他也不缺那點保姆錢,但做生意嘛,他用的家具那麼貴,肯定是要從其他地方討回來一點才劃算。
不僅不劃算,還覺得更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