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認真的思索起來:要不還是去住酒店吧?
可如果住酒店的話,就不能讓爸媽焦急,讓他們反思自己過於溺愛的行為,這不利於自家爸媽的獨立。
為了白馬家未來的和諧關係,也為了讓爸爸媽媽脫離兒控末期這條越演越烈的不歸路,白馬探心頭滴血的點頭了。
翔一打鐵趁熱,拿來了一份中介合同,還收走了一個月房租的中介金。翔一將三十萬揣進自己兜裡,接收到伊達航眼巴巴的眼神暗示,說道:“這是生意。這小子本來是想住在我那邊,是考慮到你們未來開銷大,所以忍痛讓你們賺這筆房租還有家具轉售費。”
伊達航:“我明白,你這是好心,你這份心意我和娜塔莉都感受到了,所以……”
彆胡扯瞎扯的,都認識多久了,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人?
翔一撇嘴,覺得伊達航也不好騙了,隻能不甘不願的說道:“行吧,明天我請你們吃大餐。高級餐廳的高級料理,夠意思了吧?”
於是雙方達成了共識。
白馬探目睹了這一切:“……”還是覺得好虧啊!!
第116章
白馬探這個冤大頭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大家的生活……除了快鬥。
快鬥覺得自己快被白馬探煩死了,這天吃晚餐的時候就在抱怨:“這小子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轉學到我班裡了。他真的隻是想住一小段時間嗎?不會賴著不肯走了吧?”
今天上學時,班主任說班裡有個外國短期交流生,還想著是哪個有毛病的,竟然在這種快畢業的時間點來島國當交流生,結果卻是白馬探這個家夥。更過分的是,這小子竟然成為他的同桌!
他才不要淪落為照顧大少爺的小弟呢!
“你管他做什麼,他要是影響到你不用跟他客氣。”鬆田比了一個拳擊的動作,“反正你們都是孩子,就算是打架,他老爸也沒臉找你麻煩。”
小孩子嘛,磕磕碰碰的很正常。
來蹭飯的萩原道:“不要教小學生打架啊,小陣平。不過……白馬君的叛逆期可真是匪夷所思。”
更匪夷所思的是白馬父母還真的任由著他,沒來將人拖回家。
可能是想到他們這兒加起來三個警察,治安妥妥的吧。這也確實,除了之前一起爆炸案外,這片街道和平和……哦,差點忘記了還有個殺手。
萩原頓時對這片街道治安好這個判斷產生懷疑,“這麼亂的地方竟然還讓他一個人住,他父母心太大了。”
“說起來……翔一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歡白馬探那個臭小子啊?”快鬥忍不住的問,“我還以為你會心疼他一個人在外,讓他在咱家裡吃飯呢。”
萩原心裡吐槽:你為什麼對‘咱家裡’這個詞說得如此順口?你不是這個家的話,本質上是二樓的租客哦。
“說不上討厭和喜歡。”翔一道,“隻是和他相處會很麻煩,標準的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之前還想買走我的迷子,被我拒絕後三天兩頭堵我,還對我賣萌。”
“然後你怎麼做?”鬆田好奇的問。
翔一:“說了‘白色的蒼蠅是挺少見的,見天纏著我真煩,好想一巴掌拍死’這樣的話後,他就哭唧唧的跑了。哦,當時也才八歲吧。”
入江翔一大概是小少爺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不買他賬的人,經曆了這個教訓後,意識到靠背景靠錢靠臉也可能吃不上飯,開始發憤圖強的學習各種各樣的新技能,想做一個靠實力吃飯的人。
萩原咬著筷子:“小房東,你把心裡話說出來的,吃飯什麼的……”
翔一毫無誠意的說:“抱歉,我這人向來心直口快,沒什麼壞心眼的。”
鬆田:“心直口快這種話,由你自己說出來沒什麼說服力哦。”
翔一看他一臉煩躁:“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他,也不是沒辦法趕他走。”
鬆田:“我不是討厭他,就覺得煩。他爸爸是市長,就算不願意我和萩原、班長也得看好他,做多了做好了是應該的,稍微做錯了一點那就是我們的過錯。”
雖然白馬市長是講理的人,不會因此怪罪他們,但他現在是市長,多的人是私下討好他,而受罪的就是他們三個。警視廳裡又不是人人都是一心為公的人,鬆田這個部門還簡單一點,他們想套小鞋搞排擠這套用不上,但萩原和伊達航不一樣,他們是刑警,一天到晚忙得要死,還要提防有自己人背刺,這日子太難過。
不是誰都想著利用這層方便,和有權有錢大少爺搞好關係增加人脈的,也有像鬆田這類怕麻煩的人。
萩原感覺到翔一看過來的視線,他聳著肩膀說道:“小白馬是挺可愛的沒錯,但如果影響到小陣平的話……就拜托您了哦,小房東。”
快鬥開心得將碗底的飯扒拉完,又盛了一碗:“吃多點,就當做提前慶祝吧。”反正他才不要伺候大少爺呢!
估計白馬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不受歡迎。他本以為自己找到了個好地方,不用被人爭相討好,能好好得個清淨。結果……事與願違。
前有翔一拿他當冤大頭,看著屋子裡新買的高檔家具,腦子裡想的是‘用一天少一天’,等搬出去就會被變賣給不知名的人。
而現在,一群懶得牽扯是非的人,奸詐的慫恿翔一出手趕人。
說穿了,幾人也沒什麼壞心眼,和快鬥這個徹底融入這個家,擁有兩個實質性家長的小學生不一樣,白馬探和他們這群人興趣愛好迥異,生活習慣搭不上邊,頂多也就出門遇到時打個招呼,或者閒著無聊來中介所打上幾分鐘的卡,是處於完全沒有監護人的狀態。
叛逆期的小鬼更需要家長愛的監督!
反正翔一自認為自己的行為是正當的,甚至為自己的善良感動。
——那個挺靈驗的禿驢說了,多做點善事能減少黴運,我這做的肯定是善事!
於是,翔一在第二天,白馬探又來打幾分鐘卡的時候提議:“我想去買點日用品,你要一起去嗎?”
白馬探:“你想要什麼,我直接讓店家送來。當然是要付費的。”他不做冤大頭!
翔一歎了口氣:“標準的大少爺發言。看來你所謂的平民體驗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比如——你當我是傻子麼?放著物美價廉的東西不買,去買你們那種除了包裝好一點,效用差不了多少的割韭菜宰冤大頭的商品?”
白馬探:?!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什麼割韭菜的,貴的確實更好啊,還能根據本人的體質特製……”
“也就是往裡麵加多一點化合物品罷了,一百塊的東西含淚賺你九十九塊,那確實挺好的。我不否認像是那種用在身上的護膚品啊,衣服之類的,貴確實有貴的道理。但像是紙巾、垃圾袋的日常消耗品,再貴也就是那回事。效果差不多,你買的價值,是我買的價值的十倍。”
看著白馬探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人傻錢來的小智障。
白馬探:!
該說不愧是叛逆期麼,反正白馬探受不起這個氣。他有點生氣,麵上也帶出來,鼓著腮幫子說道:“我陪你去,我會讓你知道,就算是日用品,貴也有貴的道理。”
翔一:“你知道回答一個人的問題時,最好是彆順著他人的邏輯走麼?不合格。果然是個小屁孩。”
這不就主動掉坑了去了麼?
白馬探:“……”或許住在這裡,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翔一叔叔好過分QAQ
難怪爸爸說了,我肯定在這裡住不了一個星期就搬走。白馬探數了下日子,他已經住在伊達家三天了,已經開始覺得很難熬了。
見識到了溺子狂魔的父母,也見識到了懟不死就往死裡懟的另一種形式的父母,白馬探感受到一點壓力。
這個想法又很快揮去,因為……
看著麵前的小電驢,白馬探指著馬自達:“不是有車麼?”
“才一公裡的路還要開車?停車費和油錢你出嗎?就算是你出,我還懶得找車位。”翔一用很現實的角度駁回白馬探的話。“趕緊上車,磨磨唧唧的就不帶你了。”
白馬探心裡想著:明明是你讓我一起去的好不!
接過翔一遞過來的安全帽,白色的頭盔符合他的品味,但一想到這個頭盔是屬於快鬥的,誰知道上一次洗是什麼時候,往頭上套的時候就覺得好像聞到了什麼古怪的氣味。
更彆說小電驢得岔開腿跨坐,彆彆扭扭的坐上去,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繃得僵直。
可翔一都啟動車子了,他這時候說不去的話豈不是很沒麵子?
雖然戴著頭盔,彆人看不清自己的臉,白馬探還是覺得一路過來有無數人在打量自己,視線就猶如針一般刺得他麻麻的,身上更像是有無數隻小螞蟻在攀爬,哪哪兒都不對勁。
通過後視鏡看了眼白馬探那臊得滿臉通紅的樣子,翔一微微勾起嘴角。這可是小卷毛給自己指派的任務,他今天就可以將這小子送回他老家!
一公裡的路,被翔一開得跟烏龜爬一樣,白馬探覺得對方是故意的:“翔一叔叔,您開快一點啊。”
“快什麼快,萬一撞到人怎麼辦?請稍微對自己的體重有點了解,載你這麼個小胖子,我都擔心抓不牢會翻車。”
白馬探不信:“想看我出糗就直說,我這是健康體重,一點都不胖。”他覺得被養得臉頰圓潤的快鬥比自己胖多了,不過是骨架好穿衣顯瘦而已。
“信不信由你。反正就這個速度,開太快吹到風,我會感冒的。”翔一打出了弱不禁風的王牌。
白馬探:“……”臟話除了八嘎外,還能怎麼說來著?
商場在白馬探的難熬中終於抵達,看著麵前的平民商場,白馬探摘下頭盔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剛從水裡救出來一樣,解脫了。
翔一想帶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經濟實惠和普通人的精打細算,讓這小子明白住在外麵是個無比錯誤的決定,但白馬探有自己的想法。
他一臉新奇的推著購物車,對這種沒有工作人員跟在旁邊的購物很有新鮮感,在看到前麵的大降價、買一送二等大促銷的櫃架,新鮮感就更甚。
他扯著翔一的衣角,指著那個櫃架,雙眼亮晶晶的說:“那個太便宜了!買!”
買個盆送兩個一樣的盆耶!
翔一:“……”悻悻的收回自己的衣角,心裡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第117章
白馬探是個很有主見的大少爺,所以翔一壓根攔不住他的消費。隻見白馬探頂著那張稚嫩的臉,和一群大爺大媽擠著搶購促銷的塑料盆。塑料盆是那種沒有什麼好看的外表,非常質樸的經濟實用型,就這個買一送二的促銷,說不準是廠家壓箱底賣不出去的貨。
平均算下來確實很便宜沒錯……但不能掩蓋這是沒有用處的東西!對於頂多就會做點簡單家務,自理能力勉勉強強的白馬探來說,他買這些東西壓根用不上。
就算是用來泡腳,大少爺也會嫌棄的好吧。
白馬探的小腦殼被淹沒在人群當中,翔一心裡搖了搖頭,撇下對方去拿自己要的日用品。
牙膏牙刷洗潔精洗衣液紙巾……這些都是家裡的必需品,翔一習慣性會在家裡屯一點,一旦消耗得差不多就會采購。
他有自己習慣用的牌子,不用精挑細選,看中了直接放進購物車,等購物車半滿去找白馬探的時候,就見到對方也推著個購物車,上麵放了滿滿當當的東西。
白馬探數著自己的戰利品:“這是用來按摩後頸的,打特價哦,七折!這是防滑墊子上麵有顆粒,踩著還能順帶按摩腳部。這是圍裙,買了還送個馬克杯,杯子的質量很好,上麵還印著一隻白馬的小馬。”
數完自己的戰利品後,他一臉希冀的對翔一說:“是不是很劃算!能夠用這麼優惠的價格買這麼多實用的東西,商家是在做慈善吧。”
翔一:“……不,我覺得做慈善的是你。我問你,臉盆買回家你會用嗎?浴室地板本來就是防滑磚,防滑墊不僅沒用還得按時清洗。圍裙?你做飯還是請人在家給你做飯?馬克杯就不用說了,你有一整套不同用途的杯子,你要用來裝什麼?”
白馬探:“……”他想了想,說道,“臉盆diy一下可以用來當盆栽,馬克杯也一樣。圍裙雖然用不到,但總得有,說不準哪天就用到。防滑墊……送給伊達先生家。”
翔一:“那你可真是個有規劃的好孩子。”
竟然真的給這些東西找到了用處。翔一看著喜笑眉開的白馬探:“很開心?”
白馬探:“雖然人很多,很擁擠,但我很享受搶到這些搶手商品的感覺!”
翔一:很好,不是單純因為便宜才買,是為了搶到的成就感而購買,這個癖好一打開就很難關住了。
意識到打開新世界大門的白馬探,即便跟他講解商家陷阱對方也不會在意,翔一乾脆就不管了。
反正人家有錢,大不了送人唄。
翔一:“既然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商品本身,如果處理不掉你可以捐給貧困家庭或者福利院,你應該知道國內其實很多人還掙紮在溫飽線上吧?”
貧窮這個問題,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是存在的,白馬探也會關心這類民生問題,他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新聞和各種書籍。他眨了眨眼,笑著說道:“翔一叔叔果然是個善良的人,我知道了,那你等等,我再去買一些!”
要用來捐的話,這麼少肯定是不夠的!要感謝靠譜的大人給他提議了既能滿足購物欲又能讓這些東西有個合適歸處的建議!
翔一擺了擺手,也不阻止。並又一次在心裡誇獎自己——我又做了件好事。
雖然是慷他人之慨,但也是做好事呀!如果那個和尚沒有騙人的話,我的黴運應該就——
“呀!!殺人了!!!”一道尖叫從人群裡響起,隻見原本擁擠的人群突然亂起來,隱約似乎看到有人倒下的身影。
一個穿著商務西裝的男人,手裡持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見人就刺。他下手狠辣,也不管能不能刺死人,每個撞他手裡的人至少要挨好幾刀,其中有個人直接被劃破了喉嚨,噴濺的血柱就像是驟雨一般的撒在他人的臉上、身上。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眼見著人流往自己的方向而來,翔一趕緊閃到一張長椅側邊再用購物車擋住自己的後方,人群自動分流,才沒有把他擠倒在地。
看到有個少女被擠得一個踉蹌,身體往自己這邊栽倒,翔一順手拉住她,才避免了對方被踩踏的淒慘命運。
看起來應該是個國中生的少女感激的道:“謝謝你先生!”
而人群湧向的地方,有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女艱難的舉著手呼喊著:“七槻!七槻你在哪裡!你沒事吧!”
顯然她是想找到那個叫七槻的人,可卻無能為力,即便不甘願還是隻能被推著走。
翔一救下的女孩站在長椅上,朝著那個女孩喊:“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大門口見!我去找你!”
那少女顯然不放心,但除了淚眼看著她外,什麼都做不了。
商務西裝的男人氣喘籲籲,他腳邊躺著幾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而不遠處還有幾個受傷了隻能可憐趴在地上企圖離他越遠越好的受害者。
他的胸膛快速起伏,肩膀聳動,嘴角流涎,雙目布滿血絲。“哈……哈……哈哈哈~~死吧!全都死掉吧!竟然不給老子活路,老子就把你們帶下地獄!”
商場經理帶著保安匆忙趕來,看到這股慘狀頭皮發麻,地板上滿是血跡,潔白的地磚被鮮血染紅,禿頭經理咽了咽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聲線不顫抖的說道:“水野,有事好商量,裁員是總部的決定,我們也不想的啊,你不能一錯再錯下去啊!你把刀放下,現在還來得及!”
“來得及?”男人詭笑了幾聲,用一雙厲鬼般陰森的眼睛盯著經理,經理嚇到連連後退。他道,“老子為了這個商場,矜矜業業起早貪晚工作了十五年!從十八歲起就在這裡工作……你們明知道我兒子生病了需要醫藥費,還把老子辭退!有想過給我活路嗎?!他死了懂不懂!我兒子已經死了啊!家裡還有一大堆債務,我哪裡對不起你們了!臟活累活,不是我的活我也在乾!裁員不管怎麼裁,都不應該裁我吧!你那個廢物侄子天天犯錯,他就留下來了,憑什麼老子卻要被辭退!好啊,既然你們逼我死,我反正不想活了,我讓你們所有人都被辭退!!!大家一起死吧!”
按照男人的邏輯,大概失業跟死亡差不多吧。
翔一救下的少女嘖了一聲:“歪理!他兒子去世確實很可憐,但他殺了那麼多人,毀了多少個家庭。有膽子對手無寸鐵,無辜的人出手,卻不敢找上真正恨的人下手,不過是個窩囊廢的孬種罷了!”
翔一看了眼和幾個人躲在柱子後麵的白馬探,對方探著腦袋,死死盯著那名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坐以待斃的樣子。
白馬探躲的那個位置恰好是個死角,進退兩難,如果想走,肯定要經過男人身邊,還不如躲在那邊安全。
意識到對方暫時安全,又覺得對方肯定不會安分的翔一,隨口說道:“是啊,確實挺沒用的,找源頭不行嗎?自己是弱者就對更弱的人下手,不過是欺軟怕硬。用彆人的命來讓自己的仇人失業,他腦子肯定有毛病。”
失業而已,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能當上一家商場經理的人,就算再找工作也不會太難,更何況男人這個行為,反倒突顯出這名經理有先見之明。
——這個男人都敢對無辜人下手這麼狠,提前開除他反倒是大智慧好不。
而且這家商場頂多就是關門整頓,倒閉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開了這麼久,在當地已經積攢了口碑,東西也確實實惠。
附近五公裡就這家商場,翔一覺得這個男人是真的腦子不太好,他想做的事情一件都達不到,而傷害的又是一些壓根和他境遇毫無關係的人。
能來搶促銷品和特價品的人,想也知道跟白馬探這種冤大頭不一樣,基本家裡都不太富裕,死了還一了百了,他看到有個肚子被刺穿的人,光是醫療費和後半輩子的開銷,就足以壓垮一個家庭。
這何嘗不是逼著其他人去死?
少女意外的看著翔一:“你不覺得我的話很叛逆嗎?”
翔一:“哦,你這個年紀還沒脫離叛逆期,我懂。”
少女:“……您不懂。”她一直被人說思想很極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遇到一個認可她‘極端想法’的人,頓時臉上的神色輕鬆了一些。
緊接著,又嚴肅的看向男人。“不能讓他繼續下去,等他休息好了積攢了體力,那邊躲著的人就危險了。”
她指的是白馬探躲著的地方,那裡不僅有白馬探這個小學生,基本是一些體弱或者年邁,跑不掉的老弱婦孺。
也就隻有這些人才會躲在那裡,手腳麻利的早就跑了。
翔一心裡點頭,他也有點頭疼。要是白馬探出事的話……啊,白馬先生肯定會哭的吧,會哭得很慘很慘的。才不想看老頭子哭呢!會有心理陰影的!!
第118章
翔一看出來白馬探是想製服那個犯人,但他不覺得對方能辦到。十二歲的小孩就算天賦異稟,就算和大人長得一樣高,力量差距也很明顯。除非大家一起上,但可能嗎?
一群保安縮在外頭,除了口頭上勸,一步都不敢靠近。也對,就一份工作而已,空手和人家搏命,死了傷了算誰的?
現場已經有人報警,警察很快就來,給予犯人和下一批受害者的時間不多了,就連地上那些還有氣的,也等著急救。
翔一說道:“你想幫忙?”
他問的是旁邊這名少女,她看起來可不像是隻想光在旁邊嗶嗶的樣子,和白馬探一樣,‘伺機而動’幾乎打在了臉上。
“當然!不能讓這個瘋子繼續這樣下去。啊,我叫越水七槻,十五歲,是九州福岡縣的縣立國中三年級生。和我朋友來……算了,這個不重要。”越水七槻主動停下了自我介紹。
“繼續說,你看起來很緊張,膝蓋都在發抖。說越多,越能冷靜下來。”翔一鼓勵道。
越水七槻覺得有道理,她的心跳太快了,手腳都有些僵硬。畢竟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如此悲慘的案件,以往不是沒有碰過案件,但基本不涉及命案,就算出了人命,也不至於這樣血啊內臟流滿地活像個屠宰場。
她看了眼其中一名死者,肚子被劃破一個大口,內臟暴露在外,還有一名傷者,手肘骨頭都露了出來。
淦!這名犯人預謀已久,做好了充足準備,那把水果刀被他磨得格外鋒利。這樣的人是不會回頭的,他的目標明確,不到最後關頭不會停手,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不存在任何感化的可能。
越水七槻心裡冷笑,嘴上說道:“我朋友不上高中,畢業後就要找工作,她很想來一趟東京遊玩,我們就結伴來了。沒想到竟然還能遇到這種事情。這個垃圾,他這麼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她們是想來東京見識一下世麵沒錯,可不是為了見這種世麵。
“當然有啊。隻提兒子沒了沒提老婆,估計老婆也沒有,身上又一大堆債,就算努力工作還債,日子也會很難過。乾脆就犯個罪,反正不會被死刑,那就多殺幾個,湊夠幾十年刑期,在牢裡不用麵對債主,還包吃包住,乾活還有點工資拿,他雖然蠢,還不算個智障。”算盤打得千裡之外的人都能聽見了。
越水七槻沒聽見算盤聲,所以她驚訝的道:“真的嗎?他竟然是這麼想的。可坐牢出來也是要還債的啊,頂著這層身份也找不到什麼工作……”
“這算什麼大問題嗎?出來了再進去不就得了。再說了,他殺了這麼多人,債主誰還敢找他要錢,不怕也被殺了麼?”翔一輕描淡寫的道。
越水七槻:?!
十五歲的少女,第一次窺探到人性深層的陰暗麵。隻覺得自己以前遇到的事情都算是小兒科了。
她咬牙:“這個家夥……可惡,他就應該判死刑。”但她讀過法律書,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國內對待罪犯的懲罰實在是太輕了。
可就算是輕,這些罪犯也應該伏法,不然放任這些人留在社會,隻會更亂。
犯人情緒激動,他死死盯著經理的方向,對於經理那些長篇大論的廢話顯然一個字都沒聽,而是重複著深呼吸的循環動作。雖然是個正值壯年的成年男性,但用一把水果刀連刺那麼多人,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躲在角落的白馬探隻能看到犯人的背影,但能夠看到對方視野看到的東西。經理的身後恰好是一個播時的電子鐘,上麵準確的播放著時間。
白馬探小聲的對跟他一起躲在角落的人說:“犯人知道警察很快就會來,他估計還計算過警視廳接到報警電話派人來的時間,他最少還有四分鐘的時間可以緩過氣休息,我敢說,四分鐘後他就會對我們動手。胡亂刺一通後,抓住一個做人質,和警方談條件。”
白馬探的父親曾經是警察,他也變相接觸了不少類型的犯人。顯然這名犯人打算發泄完怨氣之後,挾持一個人質,先和警方談條件,再投降伏法。至於為什麼篤定對方會伏法而不是談條件要錢要車的逃跑,也是白馬探分析現狀後得出的結論。
如果他是想撈一筆走人,就不用穿上這身西裝。這身商務西裝雖然看起來嶄新,從沒有熨燙好的一些小折痕就可以知道應該是對方壓箱底,隻有特殊日子才會穿的最好的衣服。
穿著難得才穿一次的好衣服,沒有蒙麵,就壓根沒打算過逃跑。他的目的應該就是入獄躲避巨債,劫持人質是擔心警方會對自己開槍。
他不在乎旁人的性命,卻格外在乎自己的性命,很清楚隻要有人質,站在一個不對著窗等能被狙/擊/手瞄準的地方,就不會被擊斃。
這類為了躲避債務故意犯罪坐牢的人,白馬探也聽父母說過好幾個,所以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了。裡麵更甚至有兩個犯人,故意犯下駭人聽聞的重罪,這樣即便是他們刑滿釋放,債主也不敢跟他要錢,變相的無債一身輕。
看著地上那群受害者,還有他們這些即將淪為受害者的人,白馬探的心情無法平靜,空前的憤怒讓他雙眼發紅。
他心裡騰升一股戾氣,他希望這名犯人被擊斃,而不是讓他坐牢,等待刑滿釋放的時候。但這股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他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對自己剛才冒出的念頭感到歉疚。
那是一種對司法的褻瀆。
他深吸口氣,說道:“我這兒有個方法能讓我們逃生,需要你們配合一下——”
沒等他說完,突然一名老人大喊出聲:“不要殺我!不關我的事啊!這個小鬼!這個小鬼家裡很有錢,你看他戴的還是名牌手表,你不就是要錢嗎?他父母肯定能給你一大筆錢還債的!”
白馬探:?!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名滿臉皺紋和淚痕的老人,對方看起來很瘦小,推著他的力度卻不小。不僅將他推出去,還不停的喊:“那位大哥,這小鬼還想讓我們配合他對付你!還說你四分鐘後就會動手抓人質!警察就會來!你抓他,放過我們怎麼樣!”
白馬探是很聰明沒錯,但眼下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碰到,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在老人這麼說之後,與他一起躲在這裡的老弱婦孺,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反而隱隱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他,默認了這名老人的行為。
哀求什麼?哀求用自己的命去換你們的命嗎?
誠然白馬探知道是人都會怕死,如果能救人,他也不會猶豫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但主動和被動是不一樣的。自己想做的事情,和彆人逼迫自己去做的事情是不一樣的!
“哦?”犯人咧開嘴角,布滿血跡的臉上透著一股偏執的猙獰,他舉著刀快步的朝著白馬探衝過來,“就是你這個小鬼想礙事是吧,有錢人……老子最討厭有錢人了!”
如果他有錢,那個拜金的女人就不會被他打幾下就跑,他兒子也不會沒人照顧發燒後肺炎留下後遺症,無錢治療而死!
角落的人被嚇得尖叫,卻又雙腳無力不能跑,但白馬探卻能感覺到自己被好幾雙手推向男人的方向。此時,兩個小小的黑影突然打向犯人的方向,一個從他身前擦過,砸在地麵上,蛋液四濺,一個則是精準的打在男人的股內側肌。
刺痛的影響牽引到其他地方,本來體力就不多的男人,當下一個腿軟步伐停了下,又是一個雞蛋打在了他抬起的左腳腳踝上,一個失重讓他的左腳落地時,踩在了一塊血窪處,黏膩的血液讓鞋底踩滑,身體重重的往後摔,後腰恰好撞在了地麵不知道是誰逃跑時丟下的特價品按摩儀上。
那個力度加上按摩儀體積小,又是金屬製品,犯人的慘叫聲夾雜著似乎是骨裂的聲音,讓人耳膜陣痛。
而越水七槻第二顆彈出的雞蛋,再一次從男人的頭頂飛過去,打在了牆壁上。
越水七槻:“……”算了,這不重要。但這位先生的準頭真棒,竟然真的如他說的那樣起作用了。
等對方跑到大概的位置後,利用痛擊對方腿部的兩個穴位,刺激並讓對方精準的後仰摔倒並撞到按摩儀。
翔一手裡拿著一個臨時弄好的彈弓,由兩根筷子和就地找到的不知道是誰掉落的未拆裝絲襪製造而成,而拋物自然就是用雞蛋代替。
感謝這是個商場,雞蛋放在離他們很近的位置。
看起來漫長,但其實從犯人衝向白馬探再倒地不起,前後頂多就兩分鐘的時間。
翔一:“愣著做什麼,趕緊抓人啊。”
越水七槻哦了一聲,保安們看犯人一時間爬不起來終於才回神,但眼下已經用不到他們了,警察們魚貫而入,持槍靠近了犯人,將他拷了起來。
一場驚險的案件就此落下帷幕。
越水七槻見翔一動身前往角落的方向,就被跑回來的朋友用力的緊緊抱住,胸襟一下子就被對方的眼淚浸濕。
翔一快步走向了白馬探,不知道是倒黴還是怎麼樣,角落那群見安全後拋下白馬探喜極而泣跑出來的人,以那名老人為首,有一個算一個全被地上的血跡滑倒摔趴。
翔一揉了揉還愣著的白馬探的小腦殼,說道:“今晚吃蛋包飯怎麼樣?雞蛋可是立了大功哦。”
白馬探死死咬著下唇的牙齒鬆開,還能看到下唇流下的血漬。他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了翔一的腰。力度大得讓翔一覺得腰都要被他勒斷了。
翔一:“……”行吧,給你一分鐘。!
第119章
雖說白馬探一個人住在外麵,但白馬夫妻怎麼可能真的放心到什麼都不做,他們身後其實一直跟著保鏢,為了不讓白馬探察覺並反感,並沒有離得很近。
也就導致出事的時候,保鏢們被人流衝散,壓根擠不到自家少爺麵前。當犯人被警察抓獲後,白馬市長後腳趕到。他之前在政府大樓,能在這個速度趕來也是很拚了,不僅全無平時的老謀深算的模樣,就連皮鞋都跑丟了一隻。
看到埋在翔一懷裡的兒子,也顧不上糾結什麼偷不偷孩子的問題,頂著淚目就把白馬探拖出來緊緊抱在懷裡。
白馬探,體會到自己未發育完全的骨頭快要被勒斷的感受。
翔一在一邊摸了摸自己重要的腰,覺得白馬市長乾得漂亮。至於剛才那些將白馬探往外推的人,在見到白馬市長這張在新聞裡出現過多次的臉,還有他身後跟隨的一堆保鏢和官員時,是不是會覺得漂亮就見仁見智了。
第一個推白馬探出去的老人,年老骨脆,被摔得一個夠嗆,疼得爬不起來,隻會哎喲哎喲的叫喚,在見到白馬市長後,立刻就閉嘴了。
彆說是他們這些心虛的人,犯人見到自己原本想殺的人竟然是前警視總監,現任市長的兒子,臉都綠了。
他之所以會挑選在促銷區動手,就是因為能來搶這些的人想也知道不是什麼有背景的有錢人,可誰知道裡麵混了個市長的寶貝兒子?看監控錄像就知道了,他剛才是要衝著對方去的。
一下子,就連後腰的疼痛都被他忘記,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犯人是個連中產都混不上的小人物,就因為是小人物他才知道大人物在這個國家有多麼大的能量。畸形的是,你殺了幾個小市民,大概率就是坐牢,但你動了市長的兒子,就算不被處死刑,他以後在牢裡的日子也彆想好過。
他是為了坐牢躲債才犯案的,自然查過國內的監獄,監獄也有等級劃分,製度嚴和鬆的,犯人待遇差距海了天去。
他後腰的傷就算治好了以後也會有後遺症,就算正值壯年,在牢裡被欺淩時他也沒有反抗之力。
不僅犯人會欺淩他,想討好市長的法官、律師乃至監獄,都會對他悲慘的境遇出一把力!
他懂那些人是什麼心思,因為他以前也為了討好上級,排擠欺負過得罪上級的同事!一想到那些行為會翻倍施加在自己身上,這個時候的犯人竟然覺得還不如被當場擊斃,好過餘生在地獄般的牢獄裡掙紮。
這股聯想,讓他嚇得失語症一般隻能發出啊啊的崩潰的聲音,更甚至失禁。餿臭的味道擴散,讓人忍不住捂鼻。
白馬探從父親懷裡探出個腦袋,說:“爸爸,媽媽不知道吧?”
“你現在管你媽媽做什麼,你爸爸我快心臟病犯了。”白馬市長的全身都在顫抖,一想到如果不是翔一出手,他辣麼大的兒子就……
這可是他們夫妻盼了許多年才出生的寶貝蛋啊!就算將犯人千刀萬剮,也賠不起的啊!老年失獨的痛苦誰會想經曆!
白馬市長平複著呼吸,才恢複了冷靜,道:“我沒告訴她,等你回去了我們再一起跟她說,你在她麵前多哄哄,她就不會那麼激動。”
免得嚇壞了出個事,老年喪妻也是地獄開局好不好!他承受不起啊!
白馬探:……所以還得再承受一次你剛才那種勒骨之痛嗎?
白馬市長現在是不敢讓兒子離開自己視線哪怕一秒鐘,拉著兒子的小手到翔一麵前,熱淚盈眶的說:“翔一君,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你救了我全家的命啊!”
這副樣子就差撲過去抱翔一大腿……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公共場所,說不準真的就抱上去了。過五十歲才得了個獨苗苗的父母,再寵孩子也不為過。
白馬探能長成現在這副性子,隻能說底子是真的好。
白馬探:“……”這種場麵以前好像發生過……哦,他扮女裝引出罪犯的那次。
翔一笑著說:“不用謝,我記得你家裡應該還有幾套房,閒置的房子容易壞,委托給入江中介所出租怎麼樣?放心,價格公道,肯定不會讓租客損害到房子的,我用我的人品保證。”
白馬探:“……”這種場麵也發生過……
白馬市長眼裡的淚水,掉不下來。
翔一:“能不能給個準話,不同意也沒關係的,好人好事嘛,我們良民做好事從不要求有什麼回報,就算在路上撿到錢包我也僅是拿法律規定的一成感謝費,一日元都不會多拿,不該拿的絕對不拿。救命之恩太難報答了,也沒有什麼標準,我就不為難您了,隻要孩子好,您家庭不用破碎,不用淪落為老年喪子老妻鬱鬱而終自己孤家寡人淒涼自絕的慘痛後果,我就心滿意足了。”
白馬探:“……”他扯了扯父親的手,沉痛的說,“答應了吧,爸爸。這是我的救命恩人,前陣子不是給我買了一套海景彆墅嗎?就讓翔一叔叔來收租吧。”
白馬市長意會,用比兒子更沉痛的聲音說:“小探,你隻考慮到海景彆墅不好租,但也有人願意湊錢租個幾天度假的。”
白馬探:“……對哦。”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白馬探眨巴著大眼睛,在賣萌。“翔一叔叔,要不您好人做到底,把彆墅收下吧?不用租了,也不用當什麼中介,那就是您自己的彆墅,賣了還能值不少錢。”
翔一不是很樂意,白馬市長哀痛的捂著胸口,看著自家那個很少撒嬌的兒子,竟然無師自通各種賣萌技術,就隻差對著翔一喵喵叫。
最後,磨得翔一沒辦法,才一臉不甘的說:“行吧,那這彆墅我就收下了。”
白馬市長打鐵趁熱,討好的說:“之前那三套讓你幫忙出租的房子也順道收下吧,啊,我還有兩套地段好的房子,也一起吧。自己當房東,比當中介快樂多了不是麼?”
翔一不悅:“你們當我是什麼人啊!一套彆墅不夠,還要再給我五套?我是那種貪財的人嗎?!”
白馬父子搖頭:“您不是,您是個好人。”隻要房子,還隻是要個出租中介費,大好人啊,感動全國了。要是能把房子收下,就能順帶感動一下我們了。
於是好人隻能捏著鼻子再收下五套房,這對父子興高采烈的牽著手走人。
翔一搖了搖頭。因為有白馬市長擔保,他隻要明天再過去警視廳做個口供就行,轉身想走時,就見到剛才救下的越水七槻和她的長發朋友像木頭一樣堵住他的前路。
翔一挑眉:“有事?”
這對少女動作一致,僵硬的搖頭,顯然剛才那場麵刺激到了這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接著又用力點頭,那名長發的少女拉著越水七槻朝著他就是個九十度的鞠躬,帶著哭腔說:“謝謝您,先生!如果不是您的話,七槻醬說不定就……還有這裡的大家,還有犯人……真是太感謝您了!”
翔一道:“順手而為罷了。越水很勇敢呢,也很乖,就那個彈弓準頭,一看就知道小時候沒有爬過樹沒有打過鳥。”
越水七槻:“……”您這是誇獎嗎?真的是嗎?
對方兩擊必中,她白浪費兩顆雞蛋,說實話還是有點刺激到越水七槻的。
天性要強的越水七槻甚至都決定回去後要練彈弓了!
水口香奈被逗笑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認可對方的話:“七槻醬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哦,她可善良了,又聰明又厲害,天底下沒有比她更好的朋友了!”
越水七槻,臉紅紅的埋著頭。水口香奈愛誇她,她是習慣了。但翔一剛才也誇她……從小就被認為是叛逆少女的小姑娘,一時間都覺得有點缺氧。
“我叫水口香奈,和七槻醬一樣是國三生,真是太感謝您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貪圖便宜也不會拉著她去搶購,如果七槻醬真的出事……”水口香奈說不下去,哽咽著再次鞠躬,“真是太感謝您了,先生!”
“我叫入江翔一。”翔一介紹了自己的名字,“是一家中介所的老板,聽越水說你是打算開始工作了吧?”
水口香奈嗯了一聲,也沒問為什麼越水七槻會告訴翔一這件事,對她來說輟學並不是一件羞於說出口的事情:“是的,我成績太差,怎麼都學不好,家裡也有困難,乾脆就出來賺錢。我比七槻醬大一歲,已經十六歲了,是可以打工的!”
“這樣啊。那你有興趣來米花町打工嗎?”翔一說著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水口香奈掌心,“我知道有家咖啡廳正在招人,老板喜歡手腳勤快的人,為人還不錯,也樂意教導沒經驗的新人,他們那的咖啡還挺不錯的,老板也願意教,你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我覺得這個機會挺好的,如果有意願的話,可以來上麵這個中介所找我。”
他說的那家咖啡廳就在毛利家的樓下,名字叫做波洛。其實店正在裝修階段,還沒開業,所以‘那兒的咖啡很不錯’是謊言。
但管他的呢,主要是那家店就在毛利家樓下!他介紹對自己心懷感激的水口香奈過去,也能用心照顧一下毛利蘭。
小丫頭正值青春期,正是能吃的時候,每天都要補充大量營養。妃英理的料理水平等於零,毛利小五郎的料理更是在隻能吃的範疇,總不能讓毛利蘭自己做飯吧?
一頓兩頓還行,天天做飯怎麼成。不用學習?不用學空手道?不用和園子去體會一下燦爛的青春年華給自己留點美好回憶?
再說了那兩個社畜都在事業上升期,晚飯都不一定能湊在一起,讓毛利蘭出去外麵吃,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解決辦法就是——去樓下咖啡廳吃飯。有水口香奈這個‘內鬼’,毛利蘭能吃到乾淨營養的食物,如果水口香奈在老板麵前多刷刷好感,還能說動老板讓毛利蘭享受員工內部價。
翔一:哼,我這聲舅舅可不是被白叫的,珍貴的運氣buff不能有所閃失,營養不良長不高也不行!
——對了,如果這個計劃成功的話,還得找英理姐要筆介紹費!我是個合格的中介,交情和交易是分開的。!
第120章
鬆田今天有任務,手機不能帶在身上,等他完成任務後,組長才像是吐字機一樣快速的說道:“鬆田你男朋友又出事了這回是你家附近的商場一個男的報複社會持刀無差彆殺人……”
一氣嗬成解釋完情況後,他對眨巴著眼睛聽得一愣一愣的鬆田道:“不過你放心,他活蹦亂跳一根毛沒少還幫助警方解決了罪犯,救下了白馬市長的獨生子,哦,聽現場同僚說他還得了人家六套房的謝禮,一套還是彆墅……對了,你能分到三套對吧?”
他是知道這對情侶一人一半的經濟模式,聽萩原說入江中介把自己房子都分一半給鬆田……組長自認為是個俗人,他覺得鬆田這種找對象的運氣真是沒誰了。
“沒有六套。”鬆田道,“裡麵有三套本來就是屬於翔一的,所以就三套而已。”他叉著腰歎氣,“沒辦法了,為了不增加凶宅,彆墅那套就給翔一吧。”
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讓組長嫌棄的踹了他一腳。至於鬆田說著要提前下班的事情,組長也很爽快的擺手讓他回去。
雖然知道翔一沒事,可畢竟是自家的親親男友,鬆田哪可能真的不擔心。等回到家的時候,就見到翔一在睡覺。
現在才下午三點,這小子確實有點反常了。翔一很少會在白天睡覺,這讓鬆田有些擔心,他看了眼床上平躺沉睡的人,招手讓梅子過來,轉換成可查詢模式,查一下翔一的體檢記錄。
梅子本身就帶有醫護功能,能做一些簡單的體檢,每一天都會給翔一檢查並記錄,在看到數據和平時無異後,鬆田心裡鬆了口氣。
——沒異樣就好,應該是單純困了吧。
給梅子下達一旦實時監控翔一的身體狀態,鬆田轉身去浴室衝個澡,洗去身上的汗味和疲憊,真切感覺輕鬆了不少。
他光著膀子站在廚房的流理台前,想給翔一做點有營養的,醒來就可以吃的食物,然而手裡握著的刀,怎麼都沒落下將胡蘿卜切塊。
之前調侃翔一每次體質發作倒黴的都是彆人,不代表自己真的認為對方次次都能那麼幸運的轉危為安。但凡隻要有一次意外,自己就會永遠失去對方……光是想象到這個可能性,心臟就跟撕裂一般的痛苦。
“小卷毛?”
一個熱源從後麵貼上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翔一,從後方抱著他,下頜抵在他的左肩,溫聲說道:“在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
“在想某個混球。”鬆田飛快整理心緒,一刀將胡蘿卜砍成兩半。他聽到了翔一發出嘶的倒抽口氣的聲音,笑眯眯的說,“把你腦子裡那些廢料塞回去比較好。”
翔一:“怎麼能說是廢料?我什麼都沒想……本來沒有。”但你這個動作讓我不得不多想!
翔一在腦海裡回憶著這幾天做過的事情,硬是沒找到哪裡觸怒了鬆田。鬆田這性子,有氣向來是當場發的,今早離開的時候還挺和氣,拉著他連續要了三個早安吻,怎麼現在就突然這樣了呢?
翔一想到了個可能性:“是因為小白馬的事情嗎?我不是故意的,誰讓這小子人不大,膽子不小,偏偏找個逃不掉的地方躲著。”更甚至連華生都帶上,還隻讓華生留在商場外麵沒跟進來。
想來白馬探也知道翔一的事故體質,不讓華生隨身跟隨就是為了應對某種突發情況。本來計劃是挺好的,聯合角落裡那群人分散犯人注意力,再讓華生趁機從窗戶飛進來襲擊犯人,再讓保安等人將犯人製服。
操作性很高,就是低估了人性。有些人生來就是拖後腿的,出力沒份,礙事拖後腿總有他們一席之地。
“總不能讓小白馬被刺吧,我就用彈弓教訓了一下,誰知道他好像更粘我了。”翔一覺得這個跟屁蟲很可能是甩不掉了。
“白馬那小子對你好感度還挺高的。”不隻是鬆田這麼認為,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在一起後,在外國留學的白馬探隻要回日本,就肯定會來翔一這邊打卡。
雖然每次留的時間都很短,翔一對他的態度也很隨意,他也不介意,甚至每次離開時都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
翔一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天生很有小孩緣?”
鬆田覺得有這個可能。
翔一:“也可能是大少爺難得發現有個不買他賬的,就起了好勝心?”
鬆田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然後,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彆給我說些有的沒的,你以後出門要麼帶上我和萩他們一起,要麼帶上快鬥,稍微對你那個麻煩體質有點自覺。”
翔一:“可是就算今天我不去那個商場,那個犯人依舊會動手。”
鬆田自然知道,不然翔一的中介所出租的房子就不會有那麼多警察守著刷業績。該動手的人總會動手,隻是翔一的古怪體質會讓他離這些罪犯預備役很近。
類似於意外這種無法控製的東西,如果一般人遇到意外的幾率是萬分之一,那翔一就是二分之一。
怎麼就那麼倒黴次次往罪犯手裡撞呢?上次在米花商場也是一樣,明明是大家一起做出的決定,甚至快鬥也在,但還是撞上了。
翔一輕笑:“是因為這件事不高興嗎?我猜還有其他的事情。”
鬆田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手上麻利的將肉菜切的切,片的片。他的廚藝可能一般,也就正常人的水準,但刀工卻是一流大廚的水平。
手指靈活反應靈敏的人,在這塊就格外有天賦。“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著急改造迷子的吧?”
翔一:“恩。因為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事的話,我會很難過。所以,你是覺得我沒有你考慮的那麼深刻,行動上還有缺漏之處麼?”
鬆田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看得出來你已經很努力了。你甚至讓小鬥住進來,當寶貝兒子養了,時不時也要帶上小蘭,雙重buff上身。”
有個體質神奇的戀人,就連不相信這類玄乎東西的鬆田都不得不信。“所以我隻是在跟自己生悶氣而已,不過你有時候也確實很不注意。”他手裡的菜刀砰的一聲砍在菜板上,入木三分。
鬆田轉過身,手指用力的戳著他的額頭:“你說白馬那小子的事情包在你身上,就是這麼包的?你事先沒說過會帶他出門。你到底在搞什麼呀!”鬆田覺得他這次就是故意作死。
“沒搞什麼。”翔一任由著他戳,雖然疼但他承受得住,他笑嘻嘻的等鬆田戳累了,捧起他這隻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鬆田:“……”這次也是故意的!彆以為這樣做我就會不追究!
翔一:“但是小卷毛對他住在對麵的事情很在意吧?我隻是想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次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那小子竟然會去貪圖便宜和彆人搶購商品。”
在此之前,翔一還真不知道對方還能產生這種癖好,俗話說的……自己搶回來的更香?
恩,這句俗語好像不能用在這裡。
“我沒有討厭他。”鬆田說,“麻煩的是他的背景,不是他本人。”
他清楚翔一是什麼性子的人,這小子裝得再好,骨子裡十足冷漠。對不在意的事情,對自己提不起勁的事情,是一點都不想沾。
比如以前守著沒生意的中介所,寧願天天吃納豆拌飯都懶得弄副業,明明賺錢方麵挺有一套,卻甘願貧窮。
鬆田不覺得這種性格不好,不管閒事的人活得都比較長。他認為這種性格的形成應該和翔一的身體有關係,身體常年虛弱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有一種無力感,與其添亂不如什麼都不做,久而久之就養成這副冷淡的性子。
但對於自己在意的事物,又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格外執著。
鬆田不想理翔一在意白馬探的點是什麼,可能是他本人,也可能是他的背景,反正想什麼不重要,行動上他確實為了救白馬探挺身而出。如果不是他準頭好,稍微有個意外,反而會成為犯人的目標,救人這件事就伴隨著極大的風險。
鬆田不認為翔一能夠躲過一個發了瘋似的犯人的追擊。也不相信現場有多少人會站出來阻攔……搞笑呢,白馬市長的兒子差點被一群人推出去送死的事情早就傳遍警視廳,現場那麼多保安和身強力壯的人,卻一個敢衝上去製止的人都沒有。
雖然犯人是拿著刀沒錯,但當時手裡沒人質好不,隨便照樣東西砸上去,多砸幾次都能砸暈,壓根不用上前跟人搏命。
——雖然這小子是做了件好事,但心裡還是有鬱氣。
鬆田白了他一眼,說道:“滾吧,讓我冷靜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閒氣。”他不認為翔一救白馬探是錯誤的,因為如果他在現場,彆說被盯上的是白馬探,就算是其他不認識的人,鬆田也會出手。
但理解是一回事,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是另一回事。
可翔一卻是笑得停不下來。
他拉過鬆田的手,讓他雙手摟著自己的腰,自己轉而親了上去。“你真的太可愛了,小卷毛。”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發自內心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