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容屹視角(1 / 2)

曖昧之後 慕吱 19900 字 11個月前

容屹視角

怪胎。

私生子。

天才少年。

這些詞都冠於容屹的身上。

獨來獨往的怪胎, 城東容家的私生子,有著遠超乎常人智商的天才少年。

以上不管哪個, 容屹都欣然接受。

既定事實, 沒什麼可爭辯的。

偌大的容家,容不得他的存在。因為他是私生子,連懷胎十月的母親用他換了八十萬就將他棄之不理, 憑什麼要求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繼母把他留在容家?

容屹的父親還有一個兒子, 比容屹年長四歲。

容屹是一個男人出軌的證據。

沒有女人會容得下他這枚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容屹不被允許住在容家。

容家最不缺的就是錢,給容屹的衣食住行,永遠都是最好的。偶爾,容屹也會想起自己的母親,並非是想她, 隻是諷刺她, 區區八十萬竟然就把她打發走了。

獨處給容屹帶來的, 是絕對的自由。他喜歡遊魂相伴的孤獨。

但總有人讓他不得安生。

總有人敲錯門,“請問,這是方清漪家嗎?”

麵前的女生,震驚之餘,麵露驚喜。

容屹臭著臉,“不是。”

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門被他猛地合上。

“砰——”一聲。

巨響。

容屹討厭人聲。

他坐在後院,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他聽到隔壁彆墅裡傳來的對話聲。

“清漪, 原來你隔壁住了個小帥哥。”

“是嗎?”

“你不是吧,你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自己鄰居長什麼樣嗎?”

“……”

女生的回答,他沒聽見, 因為指尖的煙燃到尾端,燙到了他的手。

他把煙掐滅,扔進了垃圾桶裡,雙手插兜,往裡屋走。

他見過隔壁鄰居。

也可以用另一種說法。

這個小區,除了天天來家裡打掃的保姆以外,他隻對住在他家隔壁的方清漪有印象。

要怎麼形容呢?

很漂亮。

可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除了漂亮,還有更多。

他對方清漪的了解程度,連他自己都吃驚。

這源於他倆共用一個保姆。

容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己缺那點兒錢嗎?為什麼要和人拚一個保姆。他為什麼要對人有同理心,因為她家裡急需用錢,所以想要給兩戶人家做保姆。真搞笑,他竟然還有同情這種奢侈的感情。

保姆話很多,即便容屹從未回應過她的話,她依然喋喋不休。

他應該討厭她的,應該辭退她這種話多的人的,但他沒有。連一次辭退她的念頭,都未曾有過。

保姆說。

“清漪不僅成績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是不曉得,她還會跳芭蕾舞。”

“清漪帶了一大堆朋友來家裡,一個比一個鬨騰,她倒是脾氣好,朋友們說什麼她都應。昨兒個半夜十二點,一個朋友說要吃她做的蛋糕,她還真動手打奶油烤蛋糕了。”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脾氣這麼好的人,沒有一點兒大小姐的架子。”

“聽說她在學校特彆受歡迎,追她的男生不僅是本校,外校都特多。”

“……”

“……”

諸如此類。

保姆嘴裡的方清漪,完美到無可挑剔,脾氣好的近乎沒有。

容屹認為,不過是上多了禮儀教養課,將偽裝那一套運用到極致的,虛偽的完美罷了。

世界上沒有人是完美的。

人都有陰暗的一麵。

容屹回到屋裡,一個人的屋子,供他隨性所欲。

對於欲望,他從來坦蕩地發泄。

客廳百寸液晶顯示屏放著毫無故事線的視頻,女人莫名其妙地和男人躺在一張床上,高檔立體環繞音響發出的拍打放浪聲,在空蕩的客廳裡,似有回音。

他沒什麼情緒的臉上,眉間突然皺起。

然後,他拿下遙控器。

播放暫停。

他盯著屏幕裡女人的側臉,腎上腺素飆升,呼吸變的淩亂無序。

……和方清漪,很像。

他拿起遙控器,右手因為激動而不受控地顫抖,以至於按了好幾次,才把電視給關了。

一整夜,他徹夜難眠,兵荒馬亂。

衝了一個又一個冷水澡,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一閉眼,全是視頻裡女人的模糊側臉。再度模糊,是……無法承認的又不得不承認的,方清漪的側臉。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會對異性產生渴望,就像他會無法控製每一個早起的尷尬。這不隨理性控製,這是身體的反應,與大腦無關,與感情無關。

他坐在陽台上,涼風襲來,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的光。

地上堆的煙頭,數都數不清。

他幡然醒悟。

或許應該答應參加今晚,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的生日宴。看看世界上,還有彆的女人,不需要代替成為他夢裡的女主角,隻需要模糊他夢境裡女人的五官就好。

容裕大容屹四歲。

是豪門圈內出了名的紈絝公子哥。容為征兩個兒子,智商上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容裕常年位於年級倒數,連高考都沒有參加的蠢貨。蠢貨又如何,圈子裡多的是他這種蠢貨,花點錢送出國留學,資本主義國家,有錢萬事大吉。

留學圈裡都知曉。

容屹大學期間賺得的人生第一桶金,是兩千萬,美金。

容裕大學期間請人代寫論文、代上課花的錢,將近五百萬,人民幣。

一個是天才少年,一個是人間蠢貨。

天才少年的生日無人問津,人間蠢貨的生日大辦特辦。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二十二歲的蠢貨終於成功升級為二十三歲的大蠢貨了。

容屹發覺自己也是個蠢貨。

竟然無聊到來參加這種生日宴。

一堆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女在一起,生日宴不過是個噱頭,實則是獵豔。

漂亮的女人很多,對他示好的女人更多。

沒一個入眼。

他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喉嚨很癢,煙癮犯了,他放下手裡的酒杯,轉身上樓,到他回來時家裡會安排他住的房間,在陽台處抽煙。

猩紅煙頭火光明滅,刺激的煙草氣息過嗓,入肺,引得全身酥麻。

容屹抽了一根又一根。

等他決定離開,手剛推開門時,聽到了廊道裡的對話。

是他生理學上的父親,和留著相似血液的哥哥在說話。

容為征:“少和亂七八糟的女的接觸,穿白色禮服裙的那個你看到了嗎?方家大小姐,你和她多些來往。”

容裕懶洋洋的:“穿白色禮服裙的多了去了,爸您指的是哪一個?”

容為征無奈:“沒搭理過你的那個。”

容屹的嘴角,無端地彎了起來。

容裕挑起了興趣:“最漂亮的那個啊……原來她就是方清漪。”

見有戲,容為征道:“方家就這麼一個姑娘,長得漂亮人也優秀,在人大上學,學的還是人大的王牌專業新聞專業。八成不會接手家裡生意,你搞定了她,等同於拿下正鼎集團,明白嗎?”

安靜了一會兒。

容為征厲聲:“和你說話呢!”

“不是,爸,這麼優秀的姑娘,真能看上我啊?”容裕吊兒郎當的。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容為征歎氣,“總不能讓你弟弟上吧?他要是和方清漪在一塊兒,你媽怕不是要瘋。”

“還真是,私生子找了個條件這麼好的女朋友,我媽估計會念叨死我。”容裕饒有興致地說,“其實我還挺喜歡她的,長的是真漂亮,身材也是真的好,娶回家當個老婆挺不錯的,爸,您覺得呢?”

“等你真能把她娶回家的時候再說吧。”

“行,您等著,我保準讓她乖乖巧巧地叫您一聲公公。”容裕混不吝道。

父子二人的對話逐漸遠去。

容屹推開門,靠廊道牆站著,微仰頭,頸間凸起的喉結無法遏製地滑動。

她成了容家的獵物。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溫室裡無刺的花,覬覦花的人多了起來。

容裕讀書方麵是蠢貨無疑,在男女情.事上是個中翹楚。紈絝子弟的標配,不就是如此嗎?換女伴如換衣裳,熟練的調情技巧,再配上他那張浪蕩風流的臉,很少有女人會拒絕他。

容屹闔上眼。

或許。

鄰居要成嫂子了。

-

容屹想提早離開,卻被容為征的保鏢攔住。

保鏢的意思,代表了容為征的意思:“二少爺,先生讓你待到生日宴結束。”

容屹一腳踹開麵前的兩位保鏢。

保鏢們忍著痛,攔在他麵前。

“我去休息區,”容屹黑沉著臉,“彆跟著我。”

休息區沒什麼人,他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手搭在臉上,企圖擋去外界所有雜音。

很快,有高跟鞋聲音響起。

由遠及近。

熟悉的,好似在哪兒聽過的女聲:“清漪,晚上去喝酒嗎?”

容屹記起來,是敲錯門的那個女人。

方清漪聲音很淡,漂浮在空中,抓不住,“宴會廳裡那麼多酒,都不夠你喝的嗎?”

許秋興致勃勃:“這種宴會沒意思,我帶你去一家酒吧,可有意思了,可以邊看表演邊喝酒。”

方清漪了然:“男模演出?”

“還是你懂我,”許秋問她,“晚點兒去嗎?”

“不去。”

“……就當是陪我,行嗎?”

“懶得動,隻想躺著。”

許秋翻了個白眼,“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是最標準的大家閨秀,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連坐姿都能這麼規範優雅。你的禮儀老師見了,都會給你打一百分的。”

“沒辦法,這條裙子開叉太多了。”很難想象,方清漪用清冷的語調,說出那麼一個詞來,“不這麼坐,彆人恐怕都會知道我穿著丁字褲。”

許秋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就連容屹被手蓋著的眼皮,都顫了一下。

“你是怎麼用這麼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毫無波瀾地說出這個詞來的?”許秋感慨連連,“悶騷怪,悶騷死你得了。”

“正常的衣著罷了,我又沒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方清漪說。

“……倒、倒也確實是這麼個理兒。”許秋被她繞進去,吞吞吐吐半晌,還是轉移話題,“你為什麼拒絕容裕?”

“我今晚拒絕的男的有點多,請問哪個是容裕?”很少有人有她這般,傲慢的進退得當。

許秋愣了愣,隨後爆笑:“不是吧,那麼個騷氣十足的花蝴蝶你都沒印象?”

方清漪:“穿淺藍色西裝的那個?”

許秋想了想:“那他媽是周楊!……好吧,周楊確實更騷包一點兒,但我覺得他得用妖孽這詞形容才對。”唧唧歪歪地嫉妒之後,她才描述起容裕的穿搭與長相。

方清漪總算有了印象:“啊……”

許秋隨著她的抑揚頓挫,頭往上抬。

方清漪說:“花了五六百萬買到大學畢業證書的那個蠢貨,是吧?”

許秋不以為然:“圈裡買學曆的紈絝子弟一抓一大把。”

方清漪心不在焉:“我不喜歡蠢貨。”

許秋噗嗤笑:“你敢當著他的麵說他是蠢貨嗎?”

方清漪:“不行啊,我可是方家大小姐,不能說臟話的。”

許秋:“那你和我說臟話?”

方清漪:“你又不是第一次聽到我說臟話。”

許秋忽地想到了什麼,興致勃勃:“你知不知道,容家還有個私生子?比容裕小四歲,十九歲大學畢業的天才少年。”

方清漪不理解她突然興奮的點在哪兒:“所以呢?”

“你肯定見過他。”

“……不會吧?”方清漪不熱衷社交,好友圈狹窄,圈內好友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你家隔壁住了個帥哥。”

“……他……”

“對,他就是容家的私生子。”許秋說。

方清漪神情逐漸凝肅,“容屹?”

許秋雙手和拳,互擊了一拳,“你看,我就知道你認得他。你連他的名字都知道。”

方清漪說:“我倆共用一個保姆。”

她喃喃:“他竟然是容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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