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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漪極少數時間, 會對某一個人或某一件事,產生興趣。
年少時她為了追求刺激,給平淡如水的生活增添些許趣味, 她挑戰了無數具有極強刺激感的娛樂項目。因為父親在栽培她之事上闊綽慷慨, 她所有的家庭教師,都是圈內最好。就連馬術老師, 也是曾創個人奧運積分曆史排名世界第二好成績的瑞士選手。
以前曾覺得有意思的東西, 翻檢幾回, 也不過爾爾。
可容屹不一樣。
他是真特彆。
時隔五年再見,她依然無法控製自己麵對他時的心跳。
整個人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好想和他再玩一次曖昧遊戲。
像那年一樣。
瘋狂地玩一次。
而他偏偏還像五年前一樣, 當她以為已經得到他的時候,突然拉遠與她的距離。
“怎麼辦呢容屹?”方清漪突然不急著工作了,反正周總結報告也不急著交,反正明天就是周六,她有一大把的時間寫下周一再交的報告,思緒隨著她的話語,浮蕩開來,將她帶回五年前, 而她嘴上喃喃說的話,也是五年前曾說過的。
“小容屹,得不到你,姐姐真的不甘心。”
……
五年前。
混沌的地下室熱吻過後, 方清漪並未在容屹家留宿,她回到了自己家。
方清漪離開前, 照舊是平靜無瀾的。
隻是門合上,回到家中,換鞋的動作泄露了她的情緒。她踢了好久, 才把自己腳下的鞋踢開,換上室內拖鞋,走了幾步,她低頭,發現自己左右腳的鞋子穿反了。
沒有亮燈的房間,唯獨落地窗外的月光傾瀉照亮。
方清漪乾脆踹開鞋,光腳踩地,走到沙發旁,把自己扔進沙發裡。
躺在沙發上,無可避免的讓她想起剛才在地下室沙發裡發生的一切。混亂的,熱烈的濕吻和急促的喘息。
對方清漪而言,初吻是什麼呢?
是磕絆在一起的牙齒,是唇舌口水間摻雜著的血鏽味,是她情難自禁地伸手抱著他,是她沉迷於此無法自拔的情緒。
沒有所謂的煙味。
不過是她偽裝平靜的借口。
想要和容屹證明,姐姐並沒有多留戀弟弟的吻。
可實際上。
她想再吻一次。
再吻更多次。
口袋裡的手機突兀響起,方清漪保持著平躺姿勢,掏出手機,遞到麵前。
是許秋發來的消息。
許秋:【你猜都猜不到,今晚發生了多精彩的事兒。】
方清漪心道,這話她也可以發給許秋。
她這邊也發生了無比精彩的事情。
在她走神之際,許秋劈裡啪啦打字,速度飛快,又發來幾條消息。
許秋:【半小時前,我見到容裕和一姑娘在卡座裡親的難舍難分,畫麵不知道有多色.情。】
許秋:【結果他剛剛到我這兒包廂來喝酒,坐到我邊上,問我,你怎麼沒在?】
許秋:【吃著碗裡瞧著鍋裡,這狗男人是真夠心二意的。得虧你對他沒想法,要不然大夏天的你頭頂就戴了不知道多少頂綠帽子。】
方清漪反應淡淡:【你怎麼回他的?】
許秋:【我和他說——】
許秋:【我家清漪也在和彆的男的親親抱抱,愛的死去活來呢。】
陰陽怪氣得很。
方清漪舉著手機的手一鬆。
手機,“咚——”的一聲悶響。
自由落體,砸在了她的臉上。
“嘶——”她輕嘶,邊揉著自己的鼻子,邊嘟囔,“裝監控了是吧?”
手機裡,許秋又發來幾條消息。
許秋:【你最好下次見容裕的時候,身邊帶個男的,氣死這水性楊花的死渣男。】
許秋:【要不下次我花錢給你雇個“男朋友”,當著容裕的麵親一下,隻親臉。放心好了,你的初吻我肯定幫你守護到你八十歲。】
方清漪無語:【謝謝,不用了,我剛把初吻送出去。】
許秋:【?】
許秋:【彆在這兒耍酒瘋,謝謝。】
方清漪:“……”
不相信呢。
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是和容屹接吻了吧?
是吧。
萬千情緒震蕩,平複後。
方清漪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
明天要怎麼麵對容屹?
他才十九歲,十九歲的弟弟,是不是會把一個吻看得特彆特彆的重要?重要到——以為這是他倆的定情之吻。
那未免也,
太糟糕了吧。
他總不會覺得接了吻就要談戀愛吧?
方清漪突然慌了。
她沒有任何戀愛的念頭。
抱著糾結、困擾的心情,方清漪睡的並不踏實。
隔天醒來,她還得去隔壁給十九歲的弟弟做早餐。
方清漪深吸一口氣,走至門邊,還沒拿出鑰匙開門,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容屹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繞過她,晨跑去了。
方清漪:“?”
她這是,被忽視了?
她站在原地,目送容屹跑出自己的視線範圍。他身上有著介乎與男人和少年的氣質,更多的還是偏向於成熟男人。大抵來源於他與生俱來的那股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仿佛沒把這個世界放在眼裡。
也沒把她放在眼裡。
接了個吻還這麼冷啊?
方清漪胸腔一起一伏,唇舌裡溢出笑來。
挺有意思的。
她萬萬沒想到,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