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機心見謝南珩氣得手指細微顫抖,瘦削的身材裹在寬大的衣裳下,更為行銷骨瘦,得意地挺挺胸。
就這戰鬥力,也好意思罵她。
她沒再理會謝南珩,收回蛛絲,走了出去。
謝南珩聽到門開合聲音,偏頭瞧去,見許機心離開房間,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
他劇烈喘..息片刻,回到床..上躺好,蒙頭蓋住棉被。
*
許機心走出大門,最先瞧見的是小院。
小院落魄,草木沒有打理,長得自由而狂放,縱然紅綢處處,喜字遍地,也遮掩不住院子的衰敗之相。
再看院外,樓閣聳立,掩映園林之中,縹緲模糊,靈氣十足。
對比太過強烈,讓許機心對自己新婚丈夫的地位,有了明確認知。
“還是個小可憐喲。”許機心毫無感情地感慨,對這情況,樂見其成。
這家不要少年郎,她要了。
等她恢複修為,她就將少年郎搶走,日後這少年郎,就是她的了。
難得有一個能滿足她的,她要好好寵愛。
嘻嘻。
許機心開心地哼著小調,去了廚房。
見廚房的灶還是那種大土灶,燒的還是柴火,許機心眨眨眼,又眨眨眼,果斷放棄做飯,重回房間。
房間內,少年郎身影不見,許機心尋了片刻,在床..上瞧見一個凸起。
許機心小跑著過去,笑嘻嘻地掀開被子。
被子下,少年郎那張臉,精致漂亮,瑩潤生輝。
許機心早知少年郎好看,但沒想到,白晝日光照耀,容顏更勝燈下美人。
濃眉若墨畫,鼻高如懸膽,唇形姣好,不厚不薄,隻是略顯蒼白,讓人想在上邊塗上紅潤。
似察覺到被人注視,少年郎那兩扇濃密纖長的睫毛,如那受驚的蝶,細微抖動。
堪稱可愛,讓人不忍揭穿他在裝睡。
她沒忍住誘..惑,手指摩..挲著少年郎唇..瓣,情難自禁俯下..身。
不過她剛動作,手腕就被少年郎抓住。
少年郎睜開雙眼。
那雙眼睛水潤清亮,黝黑若淵,專注瞧人時,瞳仁深邃碎星暗藏,好似有星旋轉動,讓人著迷。
隻是此時,這雙眸子幽冷陰鷙,寒意十足,滿滿當當的,全是對許機心的厭惡。
許機心不是個能忍氣的,掙開少年郎的禁錮,抱臂不悅,“你這是什麼眼神?”
謝南珩坐直身望,目光淡淡地望著她。
像極了她對他巧取豪奪,他對她不配合,不言語,以冷暴力抗議。
許機心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又見謝南珩眼白泛紅,眼角有水光,心頭火氣壓了下去。
算了,她已經萬餘歲了,眼前這個大美人,還是個孩子呢。
對孩子,要有點耐心。
她坐在床邊,好聲好氣地開口,“來來來,你和我說說,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謝南珩呼吸變得急促,卻垂下眸,遮住心底冷意。
他和這個女人,無話可說。
見謝南珩要將冷暴力進行到底,許機心也沒什麼耐心了,她不快地開口,“洞房花燭你中了藥,你不情願,我放棄了,最後是你主動的,成了事,這不能怪我吧?”
“早上起來,你用喜被和手捂住我口鼻,意圖謀殺我,我也沒怪你,對你也夠意思吧,你說說,我做錯了什麼,要你這麼對待?還是說,你準備睡了不認?”
說完最後一句,許機心圓目一瞪,盯著謝南珩的目光頗為不善。
她是看重他美色不假,但若他是個品性不堪的,她也不能留他在身邊。
被美貌書生挖心挖內丹害死的妖精屍骨累累,前車之鑒那麼多,許機心不會不防。
謝南珩呼吸一滯,又想起之前那驚鴻一瞥間落得心底難以忘記的一片青紫。
他痛苦閉目,啞聲道:“我對你沒什麼不滿。”
他隻是痛恨自己,沒受住誘..惑。
這凡女不管嘴上說得多麼輕..佻,她清白是給了他的,他丹田內還盤踞著她的元..陰,讓他沒法昧著良心當看不見。
她無錯,她被他那群族兄擄了過來,卷入這場是非中,她也是受害者。
隻是,他因為和她成了事,春日碎發作,落得個筋脈寸斷根骨碎裂,日後道途一片昏暗下場,他沒法不對她遷怒。
“我也沒想殺你。”
他隻是暫時不想麵對她。
許機心暗道,她當然知道,不然他以為,他還有命在?
“既然對我沒什麼不滿,那就彆對我擺著臭臉,我不喜歡。”謝南珩一服軟,許機心就理直氣壯地得寸進尺,她伸手去勾謝南珩下巴,“來,給我笑一個,新婚第二天,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