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 送走(1 / 2)

“你要反悔?”謝南珩臉沉了沉,走過去拉許機心,“沒過,你往凡間一鑽,還是安全的,走,我送你離開。”

“我不走我不走。”許機心左躲右閃,繞著搖搖椅轉圈,“我要陪著你。夫君夫君,彆送我走嘛,我舍不得你。”

“不行,你答應我的,快走。”謝南珩伸手去抓許機心,“謝家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不趁現在走,以後就走不了了。”

“走得了的。”許機心圍著搖搖椅,和謝南珩玩起貓捉老鼠遊戲,“夫君,你要信我,隻要給我半年時間,我能帶你自由出入謝家。”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謝家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謝南珩不信,“在謝家有兩名渡劫,還有護族大陣的情況下,縱然你已渡劫,也無濟於事。”

“不過是讓謝家拿捏我,再掣肘你,世上又多一隻籠中鳥。”

“你離開,等我去找你。”

“我不走我不走。”許機心撒賴,“我就不走。”

謝南珩追了一會,意識到自己的幼稚,停下腳步。

銀色衣袂劃過冷銳的光芒,謝南珩庭中玉立,抬眸望向許機心。

星光下,許機心娉娉嫋嫋亭亭玉立,纖腰細細,如玉柳扶風,一襲銀色衣裙,若夢裡清河織就,衣袂蹁飛,恍似九天神女。

星子璀璨,更璀璨的是她清亮眸子,純澈如水,嬌俏靈動,好似偷吃到雞的狐狸,滿臉都寫著意滿心足。

她挺直腰肢,麵上得意洋洋,一副我就過河拆橋你能拿我如何的無賴相,頗似無理攪三分的潑皮。

隻是她長得清麗無雙,眼波流動處的算計小心思亦不惹人厭煩,反而透露出幾分狡黠可愛。

謝南珩暴漲的怒氣,忽然似被戳破的氣球,消了。

他冷著眼,袖手而立,風揚起墨色發尾,漾漾而動,說不出的風..流.岑寂,衝曠清夷。

他道:“我當你已走了。”

一瞬間,他所有情緒儘數內斂,氣息冷肅,他的聲音更似金石擊謦,清越無感情。

許機心敏銳感知到謝南珩身上變化,“咦”了一聲,抬頭瞧過去。

謝南珩已經轉身,隻給許機心留下個模糊的背影,微光曈曨。

許機心生出不妙之感,連忙跑過去,“夫君,我錯了,我不該騙你,但我真的舍不得你嘛,夫君,彆生氣好不好?”

麵對許機心的道歉,謝南珩的回應是,“啪”地關上門。

許機心站在側臥門外,摸摸鼻子,神情訕訕。

好吧,這事她做得不地道,大美人生氣也是應該的。

之後她多哄哄大美人,應該無礙了?

事實證明,許機心想得太美,之後半個月,大美人堅決執行無視政策,不和許機心對眼,不應許機心的話茬,瞧見許機心也當沒看見,將冷暴力貫徹到底。

許機心在經曆說話無人應、憤怒無人理、控訴無人答,對方隻噙著一雙冷眼,麵無表情地斜視後,她爆發了。

她用蛛絲將謝南珩捆了起來,固定在太師椅上。

謝南珩遭到這般暴力對待,以及神情未變,滿臉漠然,狹長漂亮的瑞鳳眼,落到如藍寶石般的天空上。

陽光從他身側斜斜打過,那張精致如水墨畫的臉被光影分割,向陽的那麵柔光聖潔,若清晨掠過林間的霧,朦朧柔美,另一麵若子夜山鬼暗林,淡淡陰影塗抹,縈繞著說不出的詭譎。

就如謝南珩這個人,溫柔時微光細風拂過,讓人沉迷;絕情時寒霜冰雪降臨,能將人逼瘋。

許機心用蛛絲凝成一根棍子,邊說邊戳謝南珩:“我說你,你鬨什麼呀,我陪你不好嗎?你說你在謝家地位不好,我在謝家不是還能幫幫你?你說你硬要當什麼孤膽英雄?”

“兩人互幫互助不可以?”

“我就這麼遭你嫌棄?連待在這兒都不可以?”

“我都說了,隻要給我半年,我能帶你飛,難道咱們連半年的安穩日子都沒有?”

謝南珩終於將落到天上的雙眼拉下來,正眼瞧她,“沒有。”

“再過半月,你沒懷孕,謝家會再送人過來。”謝南珩道。

若許機心不在,他能堅定拒絕,許機心留著,家族會以她性命相逼,他不同意,許機心會真的沒命。

她留下,就是一個把柄。

聞言,許機心大怒,“你這是嫌我耽擱你享受了?怕謝家再送美人過來,我會將她們害了,所以要提前送我走?”

謝南珩:“……”

他在她心底,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也怒了,“你說是就是吧。”

許機心:“!!!”

“你這個渣男。”許機心勃然色變,騰地站起。

她手中棍子擱在謝南珩肩膀上,左右看了看,沒舍得打。

謝南珩這段時間勤修苦練,身形更為瘦削,銀色束腰大袖衫穿在他身上,更為纖細伶仃,一張臉雪敷冰鑄,毫無血色,蒼白病態之相儘顯。

她氣呼呼地收回蛛絲,背對著謝南珩,“我就不走,你休想背著我,另尋新歡。”

可惡,她還沒厭棄,怎能容旁人染指?

今日之辱她記住了,待她膩了他,她也另尋七八個美少年,讓他嘗嘗這種滋味。

謝南珩瞧了她一眼,起身去演武場,繼續練刀。

又無聲過了七日,許機心專心致誌吸收日精時,忽然聽到一聲鈍響,像是肉..體.摔倒木板上發出的聲音。

許機心吸收日精的動作一頓,睜開雙眼。

她側耳聆聽片刻,聽到演武場那邊傳來重重的呼吸聲,像是每一次都用儘全力,光是聽著,就覺得難受。

她從搖搖椅上一躍而起,跑向演武場,“謝南珩。”

演武場是關著門的,謝南珩為和許機心冷戰,門內上了栓,許機心後退一步,抬腳用力,隻聽得一聲脆響,裡邊木板折成兩段,掉落在地。

許機心推門進去,隻見空蕩蕩的演武場上,一柄長刀丟在地上,冷光銳銳的長刀旁邊,謝南珩弓成一隻烤蝦。

走得近了,能看到謝南珩臉上汗如雨落,然不過瞬間,汗珠蒸騰成細碎煙煴的淡霧,消散一空。

謝南珩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隻眉頭擰起,唇..瓣.死咬,無聲忍耐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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