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晉江文學城(1 / 2)

容修 席未來 26680 字 2024-03-21

那年冬天真是冷啊!

夜裡雪停了, 京城銀裝素裹,Live House熱火朝天。專場結束時,觀眾們從破車庫大門一湧而出。

很多散場不肯離去的粉絲逗留在門口。大衡、寧寧、蒼木, 雯雯, 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在眼前閃過。

從大門出去,依稀聽見,大梁和老虞在喊他的名字:

“白翼!二哥啊!二哥!”

是啊, 大梁和老虞當時也在呢。老虞腿腳還靈便,大梁也沒禿頂,他們是東四環那條街最靚的仔。

不知道為什麼, 他還聽見了打鼾聲,仔細聽, 似乎還參雜著吉他和鼓的聲音。

鼓聲連天, 震耳欲聾。還有烤紅薯的香味……

路燈下, 隔著一條馬路, 白翼看見, 天地間白雪皚皚, 老大站在雪裡, 正在朝他招手。

容修披著長風衣,裡頭的演出服還沒換下, 他在一個老式的烤爐前,直接把老奶奶沒賣完的烤紅薯全包圓了。

眼前白茫茫, 畫麵模糊糊,白翼顛顛兒跑過去, 接過半袋子烤紅薯,然後就看到,容修的身後站著一個少年。

少年看上去小小一丁點, 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戴著白圍巾,繞得一圈圈,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容修將兩個烤紅薯遞過去,對他說:“抱歉,我都買下了,餓了麼,想吃麼?”

少年怔怔仰頭看他,圍巾一邊掉落下來,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兒,看上去有些無措。

那年冬天真冷啊,呼吸間有哈氣,白霧中少年仰著頭,桃花眼兒裡泛著水光,他和容修對視了一會。

“不想要麼?”容修又問。

少年回過神,慌忙地摘掉了手套,接過容修遞去的紅薯,他的手背上還有破車庫DK專場蓋的印章。

他垂著眸子說:“謝謝。”

“不謝。”容修說完這句,就和兄弟們勾肩搭背一起離開。

“我……我會還給你的,”少年對容修的背影道,“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

容修回頭看了他一眼,“欠著吧。”

欠著吧……

欠著……

夜色裡,白翼捧著滾燙的紅薯,還沒來得及啃,他一邊過馬路,一邊回頭回腦,望向仍站在路燈下的少年。

白茫茫的雪光裡,那張臉看上去有點眼熟,聲音聽著也耳熟。

不對,這也太熟了啊……

臥槽?!

猛地一個激靈——

白翼從夢中驚醒,半張著嘴,嘴角還有準備啃紅薯流下的口水:“臥槽,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這就是他媽的緣分啊!”

兄弟們:“???”

庫裡南車內,車載音響正播放搖滾,吉他和鼓聲震耳欲聾,兩個崽子受到了驚嚇,坐在後座呆呆瞪著詐屍的白翼。

沈起幻則坐在另一邊靠窗位,開車的是多寶——趙光韌的侄子趙多寶,老大和丁爽離開的一個多月,他已經晉升為樂隊生活助理了。

“怎麼一驚一乍的。”沈起幻扶著額頭,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貝斯譜,“做夢了?”

白翼是讀譜時睡著的,譜上用鉛筆畫得亂七八糟,HSP標注了一堆,全是貝斯的花哨技巧。沈起幻敢保證,如果被容修看到,肯定又要給他譜子撕得稀碎。

“臣臣托夢給我了……呸,不是,我夢到小時候的事了,我給你們講哦……”

於是二哥繪聲繪色,將夢中的場景講了一遍。

“真事兒的,那不是夢,是記憶複蘇啊!當年咱們和臣臣的第一次對話,也是老大第一次和臣臣說話,”白翼得意道,“勁臣還沒加入粉絲會,嘖嘖,原來那時候,兩個人就私相授受了——準兒沒錯,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專場,中午我奶奶包的蝦餃,我吃了二十五個,然後晚上又被老大塞了一肚子的烤紅薯,下半夜就拉肚子了。”

兄弟們:“……”

沈起幻:“這種夢,你想說明什麼?一個烤地瓜引發的血案?還是說,你想他們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那是一個烤地瓜的小事嗎,您聽清兒了,那是兩個烤地瓜!”白翼用一種“你四不四傻”的眼神白了幻幻一眼,嘖嘖又道:

“好吧,一個兩個都不是事兒,重點在於,臣臣說,他會還的!會!還!的!一晃十來年了,利滾利,今兒可不是一兩個烤地瓜就能還上的。等他回來了,我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聶冰灰呆滯了下,一本正經道:“二哥,照您剛才說的,顧大哥要欠,也是欠我們大哥的,江湖規矩,你不講武德啊。”

白翼直瞪眼睛:“小毛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麼?老大拿樂隊公款請客吃地瓜,當然算我們大家的。”

崽崽撇了撇嘴:“顧叔去年給我們買過烤紅薯了吧?”

白翼據理力爭:“那能算嗎,算上十年利息,起碼得還一大桌的蝦餃,不能再少了。”

“蝦餃也沒少給你蒸,”沈起幻盯了他半晌,“和著你是想吃臣臣包的蝦餃了?連做夢都夢到了,口水流了滿地。”

白翼咽了咽喉嚨:“……”

“哈哈哈哈!”崽子們笑話他,要是老大在,肯定會揶揄一句:瞧你這點兒出息。

不過,笑著笑著,大家就歎氣了。車內陰雲密布,兄弟們霜打的茄子似的。

其實也不能怪二哥,和周國槐團隊一起從太平洋荒島回來,白翼足足瘦了十五斤。好容易熬回國,結果,還是整天沒飯吃,他嘴裡快淡出鳥兒了,現在就想吃一頓家裡的飯菜。

兄弟們又何嘗不苦。

整天叫外賣,便當盒子堆成山,龍庭二樓的垃圾桶裡就快長出蘑菇。

顧家來打掃房子的陳阿姨來過兩次,實在看不過去,就給小夥子們燒了一次菜。有點兒偏南方菜的甜口,北方漢子們吃得不太習慣。

容修和顧勁臣不在家的日子,可想而知,龍庭家裡沒什麼人氣兒,整幢彆墅黑漆漆的,樂隊兄弟們睡醒了就去地下室排練,下半夜各回各屋。

這些天,兄弟們一直在練習,晚上偶爾去一趟小渡家彩排,順便幫熟識的小樂隊撐了撐場子。

如今DK名聲在外,就算樂隊主唱不在家,上台撐場子也足令兄弟樂隊受寵若驚,DK男人們當大嘉賓,瞬間就讓Live House炸場。

其實,最主要還是為了“登台練手”。

DK樂隊不會離開井子門。容修早就說過,樂隊不管到爬到什麼高度,都不能失去Live House的現場舞台,至少一周登台公演一次。

這也是容修孤注一擲,當初用他所有的現金積蓄,幫蒼木還債、入股FerryNo.6的主要原因。

車窗外,建築逐漸稀疏,車開出京城,直奔鄰省而去。

附帶一提,這天一大早六點,白翼就被沈起幻從被窩裡撈了出來,樂隊整裝出發,前往恒影總部。

關於月底的工體演唱會,也是DK樂隊的第一場大型演唱會。

封凜和容修都不在家,演唱會也不能耽誤。首專發行時演唱會就計劃在案,京城這邊的相關事務一直由沈起幻在跑。

今天樂隊四人要去恒影開個碰頭會,會議由參總親自主持,另外,兄弟們還得完成一個重要的直播任務,要和遠在馬來西亞的容修連麥。

*

到達鄰省恒影總部時,就快九點。

正值上班高峰,庫裡南剛停在大廈門口,就有工作人員跑過來。

白翼打著哈欠下車,背著貝斯,剛站穩,突然被一個女生拽住。

那人從旁邊衝上來,人高馬大,比白翼還高出半頭,手像鐵鉗子一樣緊緊抓住白翼的手腕,那力量像個男人!

白翼本能地反手,想要掙脫,一眼看清對方竟然是個女人,稍微收了力道:“姑姑姑姑……涼,請問你有事兒?”

周遭的工作人員連忙上前阻止,沈起幻和兄弟們從車那邊繞過來,也被這個場麵嚇一跳,以為是瘋狂的女粉絲堵門。

被工作人員圍住,那位姑娘並沒退縮,有點結巴:“那個,二哥,二哥啊,你……你……們……”

她激動地拉著白翼,一句囫圇話也沒說清楚。

急得旁邊的小姐妹們直跳腳,你倒是說呀,你什麼你呀,隊長,你不是說要親自出馬嗎,說點兒什麼都行!

很快人群就分開了一條路,從後邊過來兩個人,帶頭的中老年男人一身運動服跑過來,“王琳,你想乾什麼,趕緊回去訓練!”

“教練,我……”

王琳臉憋得通紅,連忙往旁邊張望,並沒有看見容修,不過樂隊的其他四位帥哥都在,而且二哥還在直勾勾瞅著她。

她覺得自己就快冒煙了,連忙指了指旁邊的體育館,解釋道:“白哥,我是首都籃球隊的,昨天從京城過來,今天打訓練賽。我是樂隊的粉絲,就是想問一問,容修直播時唱的那首《愛》,能不能給我們籃球隊使用?如果能給我們當隊歌就更好了,我們就要去打聯賽了!”

什麼?

周遭的工作人員們都驚呆了,這也太冒失了,你們以為DK樂隊的歌曲是大白菜嗎?在大馬路上就要歌,容修原創一首歌那麼廉價?

你說要歌就要歌,就算是首都籃球隊,也太……

白翼也是一臉懵逼。

大馬直播下半場時,容修在“蜘蛛人”時用作BGM的歌曲,當時隻是一首半成品,兄弟們在龍庭地下室錄著玩的,白翼一時間都沒有想起來。

“不好意思,我的隊員們不懂事。”教練抱歉地對白翼道,沈起幻和他聊了起來。

大廈門口的工作人員越來越多,王琳有點難堪。

眼見樂隊一行人就要走了,身邊連一個來說項的人也沒有,站在遠處看熱鬨的小明星甚至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她。

“走吧,隊長。”旁邊的隊友拉著王琳,生怕她又腦袋一熱對明星做出失禮舉動,好在附近沒有蹲點的記者。

王琳咬著嘴唇,倔強地站在那兒沒動,心裡難受得要命。

那首《愛》她實在是太喜歡了,尤其是當時直播畫麵裡,容修站在摩天大廈的天台上,迎著耀眼的陽光,唱出那句“我要爬上山崗……”

“破曉之前,我要爬上山崗,

“沉默中醞釀,尋找那曙光。

“旭日破浪,誰遵循這方向?

“希望它能送你,一雙翅膀。”

容修一開口唱出第一段,她就起了雞皮疙瘩,高亢嗓音,振奮人心,她當時捧著手機,莫名地就熱淚盈眶,後來又反複聽這首歌多次,現在都能從頭唱出來。

她想起,小時候離開家鄉去學打籃球,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始終相信自己有一雙翅膀,搶籃板時,她覺得自己能飛!

和隊員們約定好了的,這次要在聯賽上衝出重圍,將來去打國際錦標賽,她們一定會飛得更高更遠,要為國家拿一個世界獎杯回來!

可是,球隊一直沒有隊歌,之前有一首勵誌歌曲使用了十年,是一支老牌搖滾樂隊的作品,由於版權原因不能商用,聽說彆的球隊都請了專業音樂人給寫隊歌。

隊歌是多麼神聖重要的呀,是球隊的精神和靈魂,自家球隊怎麼能連一首像樣的隊歌也沒有?

“你認識?”白翼小聲道,“這事兒你搞定,彆引起關注。”

“首都籃球隊的,和家裡合作過。”沈起幻對白翼使了個眼色,白翼連忙和教練寒暄起來,一行人往恒影大門的方向走。

沈起幻卻沒動地方,他打量著眼前的女籃隊長,皮膚黝黑,膀大腰圓,力量奇大,聽說今年球隊的成績很不錯。

想到這裡,沈起幻笑著說:“容修下周回來,約個時間,你把剛才的那番話,再對他說一遍。”

“哎?”王琳呆住,“什麼?”

“你不是粉絲麼?”沈起幻反問,“你是DK的粉絲麼,喜歡容修的歌麼?”

“是,是的!我是粉絲,我是DK女孩!”王琳下意識地捏緊拳頭,手臂肌肉暴起,回過神時又難為情地低了低頭,“我們是真心喜歡那首歌啊,隊員們全都特彆的喜歡……”

“所以,等容修回來,你親口對他說吧,他會重視的。”沈起幻笑了下,“說不定,你們兩位隊長,會有共同話題。”

王琳愣住:“啊?”

沈起幻:“樂隊登台演出五個人,籃球上場打比賽,也是五個人。”

王琳張了張嘴,居然無法反駁。

玩笑般的調侃,沈起幻說完,就跟著一行工作人員離開了。

什麼意思?

望著沈起幻的背影,王琳徹底懵了。

真的嗎,這算是同意了?樂隊的主音吉他鬆口了,歌曲的事情,是不是就算有眉目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也都一臉懵逼。

幻哥什麼意思啊,DK樂隊在公司什麼地位,多大的推廣力度,那麼輕易就給出了合作機會?

尤其是那句“容修會重視的”,眼下容修忙得焦頭爛額,會去和一群搞體育的合作?何況隻是一個不成氣候的省隊而已。

王琳被巨大的驚喜擊中,像被人用籃球砸中了腦袋,整個人都迷糊糊的,她隻想馬上去跑圈!

“啊啊啊!我是不是聽錯了?親自和容修說?隊長,他們同意了?”

“容修真的會給我們寫歌嗎,其實不用寫新歌,那首《愛》就很合適啊,我們隨時都可以唱嗎,上電視時也可以一起唱嗎?”

“好羨慕隊長啊,你們談的時候,可不可以請容修來我們球隊?聽說容修也會打籃球?”

姐妹們蜂擁湧過來一陣鬨哄,大家圍著王琳激動不已。

虧得隊長眼尖,庫裡南剛停到門口,她就認出是DK樂隊的車,所有人都覺得隊長乾了一件大事。

*

恒影大廈休息室裡,白翼問:“那女的,是什麼位置的,勁兒挺大的啊!”

“大前鋒。”沈起幻說。

白翼額頭流汗:“怪不得呢,差點給小爺手腕掰斷,跟老大力道有一拚,應該讓他倆打一場籃球賽啊,一對一鬥牛,再來個直播——老大很少輸什麼比賽吧,讓他在全國粉絲麵前輸一把,銼銼我們老大的銳氣!”

噗嗤!

周圍工作人員笑翻一片,這個自家兄弟,專門坑隊長啊。

話說回來,如果樂隊能和籃球隊合作,容哥算不算又跨圈了,不少人都還蠻期待的。

不過,也有一些工作人員直翻白眼,一個行政小姑娘就不太高興,剛才她負責接樂隊上樓,樓下那一幕讓她直皺眉頭。

隻是一個省隊而已,唐突跑過來,攔著明星的路,開口就要歌,未免也太沒把DK樂隊當回事了,容修現在身價和流量,她們恐怕合作不起吧,國家隊和國家賽事還可以考慮。

九點時,恒影會議室小黑屋,會議桌前坐滿了人。

參朗坐在主席位,音樂部門全體大佬到齊,策劃和公關團隊的高層們也到場。

不解的是,李裡導演也拄著拐杖來了,完全不顧身份麵子,黑著一張臉,大馬金刀在會議桌前一坐,美其名曰“過來湊個熱鬨”。

會議主要內容,宣布DK樂隊首場演唱會正式啟動,相關部門的審批已經通過,會場地點定在首都工體。

六萬人體育場,大型演唱會,不得馬虎,讚助商姑且不提,光是承辦與協辦單位,就有七八家之多。

不出預料,一家是錢老爺子的錢塘娛樂,一家是翟少輝的公司,兩家是主力承辦,其他則是井子門做戶外演出、提供演出設備的小公司。

這些都是容修之前交代的,應了他一直以來的辦事風格——

愚者互踩,智者互捧。

聰明人互相幫助,互相成就,彼此的路都會越走越寬;有錢大家一起賺,有肉大家一起吃。

眼下,正式啟動演唱會計劃,就等著容修回國彩排了。

“預定九月一日演唱會,這邊一結束,容修就要出發去威尼斯,樂隊練習時間非常緊張。”參朗的指尖摩梭著他的婚戒,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並不十分愉悅:

“歌曲選的差不多了,新專輯的首秀預演,也要在演唱會上完成。新專主打定下來了嗎?”

沈起幻搖頭:“暫時還沒有,陳哥建議,最好是是一首抒情搖滾,容修還沒有時間寫。”

“他寫歌哪兒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參朗歎了口氣,“情歌啊,他不擅長那個,整天舞刀弄槍、飛機大炮的……”

音樂部門陳總監連忙道:“我們這邊也有第二方案,實在不行,專輯主打使用《假麵舞會》,第二主打用抒情,迷幻點兒,由老沈來寫。第三張專輯的中國風,歌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開春立馬跟進。”

《假麵舞會》是容修去年創作的歌曲,那時候他剛拿到小歌王。

大概是有感而發,歌曲充滿了現實諷刺意味,編曲華麗,朗朗上口,又有情緒宣泄,由恒影內部兩位作詞人填詞,十分符合歐美城市搖滾市場。

除此之外,還有在Live House唱過的《最新話題》,反戰公益歌曲,現場效果炸裂。

參朗點頭讚同:“可以,你們和容修商量。另外,演唱會上,要翻唱的歌曲,版權方麵不用擔心,我親自和歌手工會聯係。”

沈起幻頷首:“各位放心,容修一直在準備,為了這場演唱會,我們已經練習很久了。”

“當然放心,DK又不是錄音室樂隊,Live House出身的樂隊,哪有怕演唱會的?”陳總監信心十足,對參朗道,“一切交給我們,保證給參總一個滿意答卷!”

“你們辦事我放心,就怕我弟不行,”參朗揉額頭,“容修連軸轉,我怕他體力吃不消,演唱會至少準備三十首歌,太傷精力,而且他還有舊傷。”

樂隊兄弟們一聽這話,不由詫異了一下。

白翼噗嗤笑出來:“老板,您是說,容修不行?這句話,你敢讓容修聽到嗎?”

參朗嘴角一抽:“……”

話說回來,容修的體力有多旺盛,三十首歌對他來說,簡直是小意思,上次小渡家專場,三十五首歌唱完,還唱了兩首安可曲。

舊傷方麵,一直有勁臣照顧,應該不會出問題。

李裡導演板著臉,看著一群搞音樂的互相吹捧,鬨心地一揮手:“老陳,參總,你們趕緊的吧,不就是一場演唱會嗎?DK樂隊辦演唱會,小菜一碟,接下來還有威尼斯的一場硬仗要打,這才是正經事。”

“威尼斯拿到提名已經是殊榮了,走個紅毯罷了,”陳總監不樂意道,“演唱會才是樂隊今年的大事啊!”

“說到底,那隻是一場秀,”李裡語重心長,“要我說,場地不用太豪華,太花裡古哨了沒大用,那些女粉絲們,要求不高,她們隻要有容修的那張臉就行——把容修擱在舞台上,就那麼一站,給個光亮兒,讓大家看見他,聽他現場唱幾首歌,就會瞬間炸場子,全場嗷嗷尖叫。所以說,你們一定要節約點兒錢,多多投資到電影宣推和威尼斯公關上,拿獎才是首要,一定要省著點花錢啊!”

音樂人們差點氣吐血。

恒影差一場演唱會的錢嗎,再說了,讚助商光是洪老板,前期就砸了五百萬用作宣傳的費用。

陳總監指了指李裡的鼻子:“老李,你嘴損不損呐,什麼叫粉絲是去看臉的,DK徒有一張臉嗎?”

李裡大剌剌一攤手,“我說的是事實,哦,女粉絲,也有一部分男粉絲,全喊著要給容修生孩子,專業人士有幾個去擠演唱會的?”

陳總監拍案而起:“這是關乎樂隊未來發展的重要演唱會,屆時會有很多專業人士和媒體記者蒞臨觀演,這是一次很好的展示機會!”

李裡叼著沒點燃的香煙,譏諷地笑出來:“少來了,你們這些資深資本家,粉絲們把座位搶空了,門票炒到天價,大筆撈金才是你們期待的機會。”

“你你你……斯文掃地!”

“你們看推特上,DK在國外的人氣,連好萊塢大導演都相中了,”李裡又補了一刀,“容修交給你們都白瞎了,他有電影音樂方麵的天賦,不如跟著我乾,走出國門,星辰大海。”

“你個崇洋媚外的老家夥……”

“你個故步自封的老古董……”

這些天,李裡心裡像螞蟻爬一樣,聽說容修要給好萊塢大片寫歌,他心急火燎,莫名就感到焦躁。

李裡夜裡睡不著,就開始回憶往昔,說起來,他也是國際大導演,多年前拿到了金獅獎,又捧出了兩位國際影帝,不知怎的,他忘了是什麼開始開始放飛自我的,鹹魚了很長一段時間。

背後有恒商大財閥坐鎮,前邊有年輕影帝顧勁臣廝殺,這讓他有一種功成名就之感,覺得異常的輕鬆滿足。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緊迫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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