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晉江文學城(2 / 2)

容修 席未來 20859 字 2024-03-21

沈起幻愣了愣,容修平時很少說這種客套話,不由有些難為情:“彆這麼說,我……”

話還沒說完,感動沒有兩秒……

容修伸著懶腰,往樓梯走,“他們說我,撬牆角,說到底,你這個牆角,我撬的不虧。”

說著就笑出了聲,“沈大公子,被我拉來當壯丁,無以為報啊。”

沈起幻:“……”

沈起幻想了想,認真道:“想報也不難。下半年,多接兩個綜藝,尾牙多跑幾個通告。《極限生存》的錢暫時收不回來,你先把窟窿堵上,年底大家也多分點紅。”

容修腳步一頓,嫌棄地瞟他一眼:“沈大錢眼子。”

沈起幻:“……”

容修三步並做兩步上樓梯:“等這事兒過了,以後我得猛抓體力,你也該多攢兩塊腹肌了。”

沈起幻跟在後邊:“??”

容修:“跟你說個事兒,你彆跟任何人說,像剛才那種高強度曲子,我彈貝斯彈一遍就感到了乏力。”

沈起幻聞言,打量容修的側臉,微光裡他額頭有細汗。

容修慢步上樓梯,放低了聲音,輕聲地感歎著。

貝斯本身就耗費體力,像那種高強度的曲子,恐怕三五首就會脫力。

今年試水姑且不提,如果未來要全國乃至於世界巡演,兄弟們的“體力”這關就必須要過。

不然,一周一場,甚至一周兩三場的演出,根本支撐不下來。

上到二樓,容修停步,側過身看沈起幻,低頭笑了下:“儘管不想承認……你,我,老白,不年輕了。”

沈起幻點頭:“我明白。”頓了頓,又道,“你想怎麼做,放開了做,我全力配合。”

“早點休息,晚安。”容修頷首,沒再多說什麼,轉身繼續上樓。

樓上還有人在等他。

容修腳步放輕,繼續往上邁台階。

樓道裡沒開燈,他抬手輕輕揉了揉眼睛,又按了按手臂肌肉。

老實說,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正式地玩貝斯了,創作時bass部分都是用音源采樣。

哪怕他堅持做大量體能訓練,不間斷地彈奏樂器,剛才全神貫注彈奏那一遍,也感覺到了相當的吃力。

自詡精壯硬漢的男人,深切地感覺到,這具身體確實沒有以前強壯了。

眼看過小半年就三十一歲,哪怕擱在兩年前,二十八歲時,他的體力也要比現在好很多。

眼神兒也比現在好。

可他還不想承認。

怪罪在貝斯的琴弦上。

貝斯琴弦,比電吉他要粗,彈奏起來也比吉他費力。

簡單的曲子嘣嘣個低音還行,但要像《love my bones》這種,貝斯圈公認的高難度練習曲,一般貝斯手連堅持彈完一整首也夠嗆。

而他的“京城小伯頓”在十八歲時,就頂了一頭紅毛殺馬特,用那種讓人震驚的曲子橫掃了京城貝斯圈。

那個牛逼哄哄的少年去了哪兒。

白翼的確安然無恙出來了。

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哥還留在他心中的牢獄裡。

胡思亂想著,容修再次決定,以後每天團隊晨練,決不能懈怠,至少要鍛煉指、腕、臂力。

尤其是白翼的體能。不管是什麼,容修相信,這都不是白翼的極限。

至少要讓白二變成“京城老伯頓”時,還能不可一世地彈貝斯。

容修垂著眼睛,盯著黑暗中一片模糊的台階,上到三樓時終於明亮了些。

大露台邊,小壁燈亮著,勁臣給他留了燈,也留了門。

*

勁臣吃完宵夜就打理了自己,隻披了件容修的真絲長睡袍,半躺在沙發上讀劇本。

不記得怎麼睡著的,聽到耳邊有動靜,沒能醒過來。

緊接著,就感覺到身體離了沙發,耳邊聽見低聲:“還想吃麼?”

勁臣打著顫,下意識伸手攬他脖頸,半眯著桃花眼兒,任容修打橫抱他去床上,霧蒙蒙地往上看他性感的下巴。

兩人十分默契地沒提及白翼的事。

勁臣沒問,小白是什麼反應,明天打算怎麼辦。

他能感覺到,容修在他麵前顯露出的情緒,以及脆弱。

感覺到愛人需要他安慰陪伴。

也隻需要他。

所以什麼也不必問。

強大的男人,脆弱時尤其迷人。容修目光幽深,眼底泛著紅。沒有過多的言語,比以往野烈,像以往一場情緒激烈的舞台現場之後。勁臣指尖摳住他肩胛,容修咬著他的喉結。

仿佛海麵上一葉扁舟,浮沉顛簸,屋子門扉緊閉,白色真絲被單,卷成一朵花,顧勁臣沉溺其中。幽暗裡看他眉眼,想起在車上曾答應他的——

於是勁臣軟著嗓子,給他細細輕唱:

“想跟你鏗鏘,如像一雙鸚鵡被撫養;想跟你得獎,台上裝束相襯賣色相。”

像是被撩耳那聲響兒臊了,容修堵住他的嘴唇,於是細碎歌聲從唇間溢出,有時輕,有時重。

“可知我很想,你拿浴巾鞭打我扮打仗……

“可知我竟想,從浴缸的水裡分享……

“最後漂亮印在白雪床上……

似午夜綻放的花,又軟成一灘水,任容修采擷與痛飲。耳畔是低沉鼻息,男人始終馳騁,姿態驕野恣睢。

暈了醒,不知幾時,睜開眼見燈光裡,容修在給他擦淨,又迷糊過去。

再醒時,窩在他臂彎。

依稀聽容修在他說明天的行程,讓他去忙自己的事,不必掛念家裡。

半夢半醒間,勁臣喃喃喚他名字。

容修。

容修應了聲,嗯。

勁臣說:“無論如何,哪怕我千錯萬錯,也彆像對小白那樣對我,我受不住你那樣。”

容修愣了愣,半晌發出一聲很低的笑聲,在他耳邊道:“我記得我說過,你和兄弟們不一樣。”

勁臣想了想,依稀記得好像是說過。

那時候,容修堅持去送機,在輝騰裡,機場高速上。

忘了當時聊到了什麼,勁臣大了膽子,倔強地說:總之,我和兄弟們不一樣。

容修就說,當然不一樣,兄弟們和我在舞台上,而你和我……

當時,容修話沒說完,勁臣羞得臉紅透。

“在床上。”容修在他耳邊低聲問,“你能受得住哪樣?”

勁臣:“……”

容修:“一直想問你,那年是什麼姿勢?”

勁臣埋在他頸間,被問得麵紅耳赤不吱聲。

“什麼時候再去重溫一下,你慢慢做給我看?”

“……”

影帝渾身泛著粉,窩在他胸膛用被子遮羞不應他。直到睡意朦朧時,感到那隻手緩慢又憐惜地幫他按腰。

大掌溫暖,讓他發困。沉睡過去時,容修緊緊抱著他。

第二天上午容修先醒,洗漱完了,換了身正裝西服。出門前摁著人咬出紅印子。像是上戰場之前,帶著某種悲壯。勁臣睡著迷糊,勾人得厲害,哼唧得容修愈發凶蠻,差點心猿意馬沒忍住就地來一次。

容修出臥室之後,顧勁臣就起來了。

這兩天,容修要忙小白的事,而他也要開始忙工作了。

賀歲片正式確定《一飛衝天》,接下來,就是主要配角的試鏡工作,要在去威尼斯之前完成。

上午十點半,勁臣打開視頻會議,李裡團隊已經在等影帝到位了。

*

與此同時,小渡家二樓,老板辦公室,則是一片混亂。

“什麼叫臨時換人?”

二哥這一嗓子,簡直是拆房子的節奏。

“我他媽為什麼要去不朽自由,連煜那傻/逼跟你商量什麼了,為什麼我不知道,你給我說清楚!

外麵聽牆腳的貝芭蕾,被二哥這一聲咆哮嚇得渾身一抖。

剛才容哥說什麼?

貝芭蕾以為自己聽錯了——

過兩天,不朽自由樂隊要在小渡家做個專場,DK樂隊給他們當個嘉賓。

然後,和“不朽自由”換貝斯手,玩個現場?

臥槽?還帶這麼玩的?

然後二哥就氣成河豚了。

事情是這樣的——

不朽自由樂隊,周六要在小渡家舉辦個專場。

連煜聯係了容修,邀請DK當友情嘉賓。

一來,小渡家是DK樂隊的老巢,死忠觀眾粉肯定會來捧場。

二來,圈內都知道,連煜以前是DK樂隊的吉他手,與容修、白翼有過一段不解之孽緣。

那時,容修還在大馬,忙得焦頭爛額。

何況回國之後更忙,樂隊除了錄片尾曲和專輯,還有演唱會要準備……

所以,容修並沒有當即應下。

——這些都是表麵上的原因。

容修永遠記得,一起組band時,連煜是他的第一個主音吉他。

年少輕狂,拜把子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白翼、連煜、容修三人是鐵三角。

但是連煜走了。

急需用錢。就是這個理由。要用錢。

後來,DK樂隊有了大梁老虞,終於走上正軌。

連煜加入“不朽自由”,出道沒多久,因主唱生病,樂隊經曆了一段低穀。

十年前,連煜曾找過容修,說想退出不朽自由,重新回到DK。那天夜裡,在破車庫後院小山坡,連煜喝醉了,拉著容修不放,男人落了淚,但容修還是沒同意。

容修這人,彆輕易對他承諾什麼,做不到的話,他會記一輩子。

如今,兩支樂隊都很活躍。

一個是iVocal最佳大牌樂隊。

一個是國內熱門實力派流量。

容修從沒主動聯係過連煜。

即使都在同個圈子,兩支樂隊也形同陌路,連合作也沒有過。

圈內知情的大佬,去年在微博扒一扒透露:容修和連煜不和,兩支樂隊見麵就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那種。

不過。

上次排練《家園2》過後,容修主動聯係了連煜。

兩人在微信聊了很久,聊過去,聊現在,聊樂隊,聊二哥,聊二哥,聊二哥……

今天,容修來小渡家,主要就是和蒼木、趙光韌確定下來——

不朽自由的專場,DK樂隊到時會登台,兄弟樂隊,友情嘉賓。

這是大好的事呀!

兩支樂隊強強合作,搖滾愛好者們期待已久,這是要炸的節奏啊!

蒼木和趙光韌一聽這話,起初都不敢相信,白翼也是不可思議。

緊接著,容修就道出了兩位隊長的決定——

借兄弟樂隊的貝斯手一用。

連煜說,要一起玩點兒炸場子的花樣兒。

於是,就變成了眼下的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你他媽的把我借人了?你他媽的還借了那個傻比家的貝斯手回來?還要跟他玩什麼花活兒?媽的老子還沒死呐!”

容修:“??”

花活兒什麼鬼?

白翼整個人都是崩潰狀態,開始滿嘴噴騷、胡言亂語。

辦公室裡。

容修神色冷冽:“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一次交流學習,我這麼做,隻是需要更多的創作靈感。”

鞭子一樣犀利的話,從那兩片薄唇不冷不熱吐出來,令白翼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什麼靈感?火燒眉毛了你要什麼靈感?你說朋克,老子就朋克,老子讓你沒靈感了?你他媽的擱彆人身上找靈感?”

白翼激怒大罵,直朝容修衝上去。

旁邊的趙光韌眼疾手快,一把在二哥身後抱住他。

容修負手而立,太陽穴突突跳:“……”

貝芭蕾嚇得推門衝進來,和蒼木一左一右架住二哥。

蒼木急道:“白二,冷靜點兒,最多兩首歌。”

“半首也不借,老子不去,老子沒那麼耐草!”

白翼眼眶通紅,狀似瘋癲,兩條腿兒還在亂蹬。

確實如此,對於業餘樂隊來說,臨時借個隊員,也許並不是大事,借個鍵盤手、貝斯手兼個職也是常有的。

但DK樂隊不一樣。

對於老白來說,哪怕容修一首歌不用他,都是對他最大的侮辱,更是極致的刺激。

何況是正式登上舞台,即使專場隻有一千觀眾。

事實上,DK樂隊確實不一樣,除非某個隊員出了事故,或不可抗力原因耽擱,才會選擇使用彆的隊員。

而且得是DK官方“候補隊員”,也就是島島樂隊的隊員。

無論如何,也不會輪到對家的人。

容修說,要用連煜的貝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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