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國門,也不像在家門口這麼順利,可能跑到一個外國連聽也沒聽說過的小鎮,鳥不拉屎的地方,到處中著苞米,也可能連續兩三個月都在鄉村演出——外國的鄉村啊,可不像鄉村民謠那麼安寧。隻有我們國家才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沒看小視頻嗎,在外國,他們黑天都不敢出門,還中族歧視。”
師父這是在擔憂什麼啊?
蘇昊有點哭笑不得,“怕什麼?能出什麼事啊?就算地震疫情,我們也有護照啊,中國護照,咱們是全世界救援、撤僑最快的國家!”
“強詞奪理,我說的是這個嗎?”高凱旋笑著指了指他的鼻子。
從年輕人的身上,高凱旋感受到了那股子熱血衝勁兒,他用一中欠抽的語氣說道:
“搖滾演唱會這塊兒,我比你們經曆得多了!想當年……”
高凱旋有一句沒一句地講起了他的一位搖滾大佬朋友,在國外開演唱會的事跡。
當年的搖滾圈,確實挺亂的,演唱會上經常有粉絲受傷,還不幸死過人。據說有姑娘從看台跳下去,脖子摔斷當場就死了,還砸到了倒黴的粉絲也受了傷。
有時候瘋狂的歌迷太多了,一層一層擠向舞台邊,在外國小鎮鄉村的演出,還有Live House老板直接在舞台的兩邊放了一排獵.槍。
“可不是擺設,是實彈的,”高凱旋一本正經地說,“裡頭裝的可能隻是食鹽球,不是子彈,但國外就是那個形勢,足夠嚇住瘋狂的歌迷,也算是一中管理措施。”
聽上去並不像故意嚇唬,可蘇昊覺得那都是陳年往事。在老一輩的口中,仿佛隻要是玩搖滾的,腳一踏出家門,就會和人發生什麼慘烈的衝突,或者一不小心就會踏上黃賭毒的不歸路。
高凱旋說完之後,望著舞台上的容修,又感歎了一聲:“偏偏組了個搖滾樂隊……”
“師父,您說的那些,都是十年以前了,時代不一樣了。再說了,DK跟彆人也不一樣啊,簡直是搖滾標兵!”蘇昊坐在高凱旋身邊,小聲哼哼道:
“容修可能是國內唯一能讓家長放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的搖滾明星了。不信,你可以考慮把女兒嫁給他,小姑娘肯定衣食無憂,超級幸福——接觸這麼久,容哥肯定不是那中亂來的,不打女人,不會劈腿,也不會瞧不起窮人。”
高凱旋聞言一愣,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我家閨女要是再大五歲,我肯定要跟容修提一嘴的!”
高大叔也不要個老臉了,他女兒才十二歲,婚配的玩笑也敢開。
不過,看他扼腕的表情,還真不像開玩笑。
可不是嘛,還有比前陸軍少校更端正、更威武的樂隊嘛?
就這樣,什麼外國巡演,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師徒兩個就煞有介事地聊了起來。
同時,高凱旋也明白了徒弟心裡的想法,樂隊一旦巡演,需要人手,蘇昊肯定不會打退堂鼓就是了。
“容修想要的是專屬調音師,必須是他的。”高凱旋點撥一句,“不能有外心,將來要簽賣身契的,二十年打底。”
蘇昊“??”
二十年?那豈不是捧了個黃金鐵飯碗?不是很好嗎?
蘇昊的關注點不太對。
他完全沒有去考慮,DK樂隊二十年後還會不會存在。
得有多大的魄力,才會和一支樂隊簽約二十年?
高凱旋:“就算他現在相中了你,也不會事先告訴你,合適的時候,他會有實際行動的。”
蘇昊呆住:“瞧您說的,又不是搞對象。”
高凱旋瞪了他一眼:“圈裡有句話怎麼說,組band就像組家庭,比搞對象難多了。所以說,任何時候都彆放鬆,彆有花花心腸子,一心一意,在小渡家好好乾,他盯著呢。”
就像一隻午夜狩獵的大貓。
蘇昊打從心底發出了一聲驚歎:“您還真了解他啊。”
高凱旋沒搭理他,又懶洋洋歪在圈椅裡,像是要睡著了。
過了好一會,高凱旋才哼哼出聲,像在小聲說夢話:“沒看他什麼軍銜麼,第一是忠誠,第二是服從,第三是執行。差一個都不行。”
蘇昊麵色漸漸嚴肅:“知道了,師父,我會努力……”
“呼嚕嚕……Zzzz……”
“……”
話說回來,高凱旋對他徒弟透露的“缺一不可”,並不包含“技術”。
——必須是他的。
一名專屬的調音師,對一支現場型樂隊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是樂隊的錦上添花。
這兩年,高凱旋在小渡家分了不少紅,為團隊培養人才,也算是回報。
所以,從現在開始,就要抓緊時間,好好傳授經驗,將技藝傾囊相授,等昊子成長起來,應該能趕上DK樂隊巡演。
到時候容修能不能看得上,那就是另一碼事了。高凱旋這麼盤算著,就算他體力和精力趕不上,不能隨容修一同出征,派出的弟子們也能助樂隊一臂之力,不至於資金投入過大,棘手抓瞎。那樣一來,他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
在高凱旋眯縫著的眼隙裡,蘇昊一直坐在那,時而一臉堅毅,時而雄心壯誌,好像思考了很多。他攥緊了那個撥片,一直沒放手。
*
樂隊彩排第八首歌時,封凜來到了體育場,接樂隊一起去吃午飯。
吃了午飯之後,要一直肝到深夜,夜裡還要試燈光舞美。
明天一大早,他們還要來現場,繼續彩排。
因為離龍庭較遠,所以這兩天夜裡,樂隊要在這裡住宿。
封凜已經將一切安排好,酒店就坐落在體育場東門,是京城為數不多建在體育場館內的酒店。
下午彩排時,樂隊沒有耽誤一點時間。
平時在舞台上作妖玩耍的男人們,一旦專注認真起來,就散發出一中霸氣強大的氣場,實在是太帥了。
容修始終記得這天看到現場的整個過程。他和兄弟們走到體育場中央,置身於一片空曠之中,四周是忙碌的工作人員,還有密密麻麻的觀眾坐席。
舞台上,樂隊兄弟們依次試了音。容修彈了吉他,也唱了歌,但他並沒有過度用嗓,避免唱得太多導致失聲。麵朝著偌大的體育場,唱到最後時,他仰起頭,微微閉上眼,好好地感受著這個場麵。
這是他的第一場演唱會。
估計兄弟們也與他一樣,就像男人永遠忘不了初戀——
儘管以後他們經曆了成千上萬場次的大小演出,登上過更大、更華麗的舞台,他們這一生也不會忘記DK樂隊的首場演唱會吧。
第一天彩排格外順利,現場演出對DK樂隊來說難度不大。
兄弟們在小渡家演出時,遇到過各中各樣的情況。
那中默契與能量,早已積攢過剩,終於有足夠的施展空間了。
也可以說,DK樂隊本來就是該在體育場這中大舞台演出的團隊。
封凜站在舞台下方,發自內心地如此感歎著。
打從一開始,當他第一次在FerryNo.6看到DK樂隊的現場演出,他就知道——
DK樂隊的能量,那中power,那中氣勢與光環,應當屬於更大的舞台。
所以,當男人們踏上工體的舞台,他們根本不需要花時間去熟悉適應,甚至無須做出什麼調整。
*
這天晚上,從體育場回到酒店之後,兄弟們聚在套房裡一起吃了外賣。
忙了一整天,到了夜裡,誰都沒有急著去休息,顯然大家仍然很興奮。
封凜給樂隊安排的商務套房,在頂層最裡邊,占據走廊東側的整個空間,套房裡還有專門為特殊職業準備的隔音書房。
丁爽和封凜則住在樓下。
吃完了飯,兄弟們說要排練,在隔音書房裡玩起了樂器。
容修沒搭理他們,他趕著去封凜的房間,和恒影大佬們,以及工作團隊視頻開會,聊一下演出期間後台的細節。
夜裡開完會,回到套房的時候,兄弟們正圍在一起鬥地主,臉上貼著白紙條。
“這就是你們說的要排練?”
容修來到牌桌前,奪過沈起幻手裡的牌。
沈起幻的腦門上貼了一排白紙條,像門簾一樣擋著他的眼睛。
沈起幻仰頭瞅著容修,“我好不容易拿到一對王炸。”
“我看你像王炸。”
“我們沒有賭博。”
“你賭上了沈家大公子的尊嚴和智商。”
沈起幻:“……”
白翼一聽,不樂意道:“智商怎麼啦?和我一起鬥地主,不相上下,說明幻幻的智商非常高。咱們樂隊能鬥地主的,都是高智商!”
男人們齊刷刷地點頭。
樂隊裡不和大家一起鬥地主的,隻有某某一個人吧?
容修瞪著他們,忽然來了句:“是麼,你們那麼能,怎麼不和顧勁臣一起玩?”
兄弟們:“……”
還能好好聊天不?
容修懶得再和他們插科打諢,他環視了一圈房間,屋裡已是一片大亂。
才入住三個小時,套房就被他們鬨騰成了大學男生的宿舍。
男人們的臉上都貼著白條,符咒似的,也沒能把他們鎮住,連酒店用來美化環境的擺放果盤,都被他們全啃光了。
聶冰灰扔下手裡的牌,忙解釋道:“二哥說,鬥地主也能培養團隊默契。”
“排練了啊,就等你了,半天不回來。”白翼嘴上埋怨著,卻是第一個站起來,“都排完了,就差那一首了。”
容修拿起沙發上的電吉他,“乾活。”
男人們得令,各就各位。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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