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勁臣】等你半小時,你要是太忙,我就回京了。
容修:“??”
盯著那個地圖很久。
那不就是酒店附近的花園小路麼?
他被盜號了?
這是第一個念頭。
——顧勁臣來石家莊了。
!!!!!
容修怔愣片刻,腦中閃過這個認知時,身體已然行動,轉身就跑。
跑到客廳,隨手拿上背包,戴上墨鏡,又翻出白翼的鴨舌帽,直奔玄關穿鞋,甩門狂奔而去。
完全是本能行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出去,也沒有去思考他為什麼會在石家莊。
沒有問顧勁臣是不是還在等,或者對方此時所處地點是否適合見麵。
更沒有意識到,或許可以讓對方到酒店套房來。
甚至忘記了兩人約好,出國之前,各忙各的。顧勁臣聽話地答應過他,一定會認真拍戲,不會東跑西顛追著他來看演出,他下午時也剛感歎過“我很欣慰”……
這一切,他都沒有去想,隻注意到了時間。
距離顧勁臣發送“等你半小時”那條信息,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
分享的地圖離酒店不到八百米。
容修全副武裝,離開酒店,由於飲酒沒有開車,步行來到了主街道。
張南和趙北開著車,偽裝空氣,不管容少是否察覺,在第一時間跟上了。
午夜時分戶外不見行人,稀少車輛從身邊駛過。
容修快步行走在陌生的城市夜景中,穿過微醺的街燈與黑影,隱約看見臨園小路。
容修腳步加快,依稀看清了那輛影帝座駕。
霸道奔馳大G停在月光裡。
——顧勁臣離京沒開自己的白豹子,阿斯頓-馬丁也很適合跑長途,但他開的是他送給容修的這輛奔馳。
走近時,車門打開,下車的是衛忠。容修目光落在那輛車上:“到多久了?”
衛忠對容修微微頷首,“您親自問他吧。”
說著,衛忠望向容修身後,示意了下後麵停車的張南。
與容修擦肩時,衛忠輕聲道:“顧少在後座。”
容修拉開後車門,顧勁臣坐在車內,直直望進他眼裡。
影帝坐在黑暗裡,將靠近敞開車門的位置讓了出來。容修坐上車,車門阻隔外界。
車內光線黑暗,容修坐近,透過絲縷光亮,看到那雙泛著月色的桃花眼。
很明顯是下了戲直接趕過來的。
五六小時的長途自駕,臉上妝容黯淡了,眼底顯露出淺淺雪青色,抬眼時,濃密卷長的睫毛遮了倦乏,他望著容修,眸中憔悴一瞬間變成了月色星辰。
容修也望著他,望他挺秀鼻梁,望他紅豔嘴唇,望他一張臉仍是俊美清純顏色,卻隱隱帶著午夜的妖,有些壞,有些野。
顧勁臣隻穿了一層半透襯衫,領口開得極低,脖頸長,瑣骨美,胸膛那片白膚如瓷。
真是要命。
即將十一月,車內暖氣烘人,容修盯了他半晌,眼神微黯,臉上看不出情緒,黑眸幽深而神秘。
顧學霸的腹稿打了一路,以為容修上車會質問他,可車內安靜足有兩三分鐘,容修隻是在黑暗中深深凝視他。
容修望著他的眉眼身體,好似將他剝得一乾一淨,任何遮擋物事與借口都不頂用,讓他渾身似著了火。他垂下眸子,眼尾泛著紅。
“我覺得,我不需要解釋,容先生自己去看網上的緋聞,我是來……”
顧勁臣喉嚨發緊,側坐著。言語間,他無意識地傾身,向容修靠近。
明明說話時緊張得喉結打抖,繃著勁,聲兒顫,但身體卻是如此誠實,對愛人的思念與欲求瞞不了人。
容修凝視他,眼底帶著意味深長,打斷道:“來捉奸麼?”
顧勁臣猛然抬頭,嗓音頓住,貼近身體也僵住。
捉奸什麼的也太嚴重了叭?
他隻是找了個借口,容修居然當真了?
可所有的解釋通通說不出口,影帝先生體麵慣了,不管是“千裡送炮”,還是“當麵毀約”,他都不想承認。事實上他隻要看到愛人,心裡就幸福安穩。
顧勁臣緊抿著嘴唇,繃著,擰著,優雅著,也驕傲著,可那抹紅從眼尾散到了頰邊,不知是嚇的,還是急的,眸中還有水光閃爍。
“不是的,我說過,你我分居多日,出現那種緋聞的情況,對感情不好,需要儘快溝通,所以我才……”
這句也沒說完,他就被一片黑影籠罩。
容修朝他壓過去。
在顧勁臣惶恐的目光裡一把抱住對方。
結實的手臂攬著他的腰,稍一使力將人帶到懷裡。
容修捏著顧勁臣的下巴,強迫他抬頭,與他嘴唇相貼,似碰不碰,滾燙氣息與他顫抖呼吸交融,“不要詭辯,你老公還沒有奸,不過很快就有了。”
容修嘴唇滑過他唇角,移到他耳廓低笑了聲,“第一次麼,以讚美鼓勵為主,我給老婆機會捉個正著,以後繼續努力,再接再厲。”
顧勁臣心如擂鼓,更臊得耳熱臉紅,大腦不受控製,無暇思考容修這句暗示會讓他有什麼後果,滿心滿腦都是要反駁:都說了不是捉奸,影帝捉奸捉到自己頭上可還行?
但他隻能任容修摁在懷裡,粗重氣息一股股噴進他敏感的耳朵。
容修吮咬著他耳垂,“想我了?扔下工作過來了?”
不像責問,更似寵溺。
低音炮過於毀人理智,顧勁臣聽得恍神,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交頸私語般,他聞到容修耳底的撩人男香,是他代言的奢侈男香的最新係列。
Double-Edged:深凝。
西柚。
香柏木。
佛手柑。
前味憂鬱,冷冽,而又犀利,拒人千裡。而後變得溫柔,豁達,清爽。外冷內熱,讓人迷醉,就像他懷裡的容修。
顧勁臣緊緊抓著容修的衣襟,迷蒙著眼,盯著男人的眉眼。英俊,性感,清晰。一切都是他思念的,從小到大,始終是這個人。
彼此氣息過近,唇與唇幾乎相貼。容修深凝著他,說完那些話便不再言語。
顧勁臣眼神繾綣,漸漸地,心跳愈發快,他喉結微滾動,眼神落在容修的嘴唇上。
桃花招子沾著深情,看得過於專注,也過於長久——看上去像是在索吻。
容修仍然沉默凝視他,沒有回應。
顧勁臣試探著,輕輕將嘴唇貼上去,隻是貼著。唇與唇相貼的間隙,他說:“你說會給我獎勵。在電話裡說的,隻要我不生氣,就有獎勵。”
“是。”容修開口唇動,唇片貼著他呼吸,激得顧勁臣戰栗。
顧勁臣又挨近些,熱氣在他唇齒間:“你不生氣,就是對我的獎勵。”
我想吻你。顧勁臣說。
黑暗中他們嘴唇貼著,呼吸交纏在唇齒間,薄荷與威士忌的碰撞,仿佛隨時會侵犯彼此口腔。
可以嗎。他又問。
容修心臟狂跳,砰砰,砰砰。他抱著人想更主動,可被對方撫住的腰肌早已緊繃僵硬。他隻能張了張口,輕輕地,緩緩地,唇向前一點。
其實他在步行過來的路上就回過味了。
從在唐山那晚,到今天下午,顧勁臣在電話裡所說的一切,都是為這一刻找的借口。
他說,你在完成樂隊的理想,而我也有自己的任務。
他說,老公出差了,網上都是八卦緋聞,不重要麼?
他說,容修,我等不了。
驟然間福靈心至,想通一切的容修哭笑不得,氣也氣不起來。
原本容修與他約好,不準任性跑來。路途遙遠,雨雪天道路不暢,外加顧勁臣還在片場點燈熬油,有時間不如在酒店睡覺。
當時兩人還互相調侃,彼此都是成熟大人了,當然要選擇更理智、更成熟、更有效率的做法。
結果……
還是大老遠跑來了。
眼下好像變成了“我過來是查崗的,還不是因為你不對”。
讓他連責備都不知從何處下口。
在此之前,他真的以為愛人惱了他,讓他憂慮鬱結,讓他百思不解,讓他心不在焉,讓他牽腸掛肚。對方卻一臉無辜,推著他,忤逆著他,又勾著他,把他矜持冷情的心捂熱又攪亂……
但他還是歸心似箭,奔赴顧勁臣而來,迫不及待擁他入懷。
方才看到信息時的心情與感受,此刻仍真真實實湧動在心口。
這種情感很複雜,也過於澎湃,猶如海嘯一般席卷而來。黑暗之中,他緊擁著顧勁臣,感覺到自己正在墮落沉淪,徹底淪陷在他那深不見底的深淵裡。
於是容修仍凝視著他,雖沒回答他“可不可以”,唇卻略微向前碰了碰。
好似在猶豫試探,或是默許與肯定,更像這男人慣常的矜持。顧勁臣正揣摩著容修心意,猝然感覺到有東西又熱又挺杵著他,叫他僵住動也不敢動。
仿佛一把灼燙的槍,槍口直指他要害,一梭子掃光所有的優雅和理智。
於是不等容修妥協回應,顧勁臣突然埋首,唇細細密密落下去。容修肌肉一瞬間緊繃,伸手扣住顧勁臣的後頸回應他。
兩人唇瓣深觸時,都感到驚濤駭浪,容修將顧勁臣抱上來,仿佛克製太久,十分魯莽地撬開他的唇齒,勾得他受不住,渾身發軟,被容修捉住腕子讓他摟著脖子。
顧勁臣緊緊抓住他肩膀,精準抓在了肩胛三道抓痕處,終於為容修解了痛癢。
容修箍緊顧勁臣的窄腰,而顧勁臣已撩開他衣角,周身沾著他雄渾的氣息,冰涼指尖依次往下劃過他滾熱的八塊肌。
想我麼?顧勁臣喘著,承認吧,好不好。
素日清純乾淨的嗓音染上情和欲時簡直性感得要命,一聲一聲地問著他,手指也一點一點地撓著他,撓在容修這些日子壓抑著的沸騰血脈裡。
容修自知想得厲害,差點在車裡就忍不住攻入迷城,再被這妖孽搞得丟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