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櫞想了想,將自己和老嬤嬤對連翹病因的猜測,以及老嬤嬤準備向德妃舉薦連翹做四阿哥格格的事告訴了宋瑩。
宋瑩聽完,氣得邊哭邊說:“這是怎麼說的?我又沒想湊到四阿哥身邊去,不過是端了一次茶罷了,當誰都跟她有一樣的心思嗎?”
宋瑩聯想到夏草知道自己姓宋時驚駭的表情……
難道說……這夏草以為連翹是懋嬪,想要除掉她,然後代替她成為四阿哥的第一個侍妾?!
宋瑩被這個想法震驚。
這夏草居然這麼封建的嗎?還非得占了四阿哥的第一次?
難怪夏草對自己的態度那麼奇怪!宋瑩成為了新的連翹,這不正說明,夏草之前搞錯了對象?
而從結果來看,夏草不僅弄錯了懋嬪是誰,甚至還算是間接地幫助了真·懋嬪來到德妃身邊!
她是真的佩服夏草居然還能好顏好色地對待自己,換做是宋瑩,隻怕氣都氣死了。
如此說來,老嬤嬤安排夏草帶自己,恐怕也是存著拿她當魚餌,釣夏草這條大魚的心思了。
可惜了,宋瑩現在這具身體可沒有什麼過敏源。就算夏草要暗害她,也不會再用對付連翹時采用的手法了。
不過宋瑩也不能乾等著夏草動手,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
宋瑩嚶嚶嚶地哭個不停,香櫞拿著手帕幫宋瑩拭淚,想著怎麼才能“說服”宋瑩一起做局。
“咱們自然都沒有這個想法,但是保不住夏草認為咱們有想法。”
宋瑩委屈:“那咱們去找娘娘,我不信娘娘知道後會不管。”說完起身就要走。
香櫞趕緊拉住她:“我的好姑娘,空口白牙的,讓娘娘怎麼信你?夏草的嘴巴一向厲害,再讓她反咬你一口。”
“那怎麼辦?主子讓我給四阿哥端茶倒水,我也不能躲著不是。這麼來幾次,夏草若急了……難道我就隻能乾等著她害我?”
香櫞看到宋瑩已經入套,徐徐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也許可以試試。”
宋瑩淚眼朦朧地看向她。
香櫞咬咬牙說道:“她既介意你靠近四阿哥,你不如遂了她的願……”
“那不等於是逼著夏草動手嗎?”
“對。但是老話說的好,‘天欲其亡,必令其狂’①。我們把她惹急了,逼著她動手,慌亂之下,不怕她不使出昏招,如此也更容易抓住她的把柄。當然,此事於你,是有一定風險的。”
謙虛了,哪裡是一定的風險,明明是巨大的風險。
香櫞看宋瑩不答應,繼續鼓動道:“縱使你不想設套,難道就能讓她免了害你的心思?要知道憑老嬤嬤在宮裡多年的經驗,可都沒找到夏草動手害連翹的證據。”
看著宋瑩稍微有些意動,香櫞加了最後一把火:“咱們是先下手為強,有老嬤嬤在,必定全力保你無恙。等把她弄走,你也能安心當差不是?難道以後的日子,你就要這麼提心吊膽的過嗎?”
宋瑩終於答應下來。
除夕那天,德妃帶著百合、蓮心、茱萸、夏草四人去慈寧宮赴宴。香櫞帶著宋瑩來到老嬤嬤的屋裡,三人商量著如何給夏草做局。
宋瑩沒有發表意見,她做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隻會一味地向老嬤嬤求救。
老嬤嬤惱怒香櫞的私自做主,但是經過香櫞的一番耳語解釋,也覺得讓宋瑩入局的方法更加穩妥。
仔細商議過後,眾人分開各自去當值。
宋瑩抽空往百合屋裡去了一趟,在百合的枕頭下留了一方繡了字的手帕。
老嬤嬤和香櫞都太低估她了。
宋瑩不過是哀哀戚戚地在她倆麵前表演了幾回小白花,她倆就真的以為自己柔弱可欺、非得依靠她倆不可?
老嬤嬤的計劃若成了,夏草被趕走;若不成,老嬤嬤和香櫞很可能會成為夏草下一步動手的對象。
但是無論成與不成,宋瑩都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極有可能受到傷害。
而老嬤嬤是不可能把自己舉薦給德妃做格格的!隻看連翹都離開半年多了,她都沒有改主意捧香櫞就知道了。
既然是沒有好處隻有壞處的事,宋瑩又何必以身犯險呢?
隻可惜,她雖身在局中,卻做不了破局人。
那就隻好請外援了。
她要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