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趙哥兒是不是對我一見鐘……(1 / 2)

方子晨存了心思要在趙哥兒跟前秀一把,腋下夾著兩包,要不是大包放頭頂實在不方便,他還想學學人家印度阿三。

方子晨來回搬了幾趟,遠遠朝趙哥兒喊:“看見沒,看見沒。”

他臉上嘚瑟之意太過明顯,趙哥兒抿了抿嘴,轉過頭去不看他。

乖仔倒是捧場,拍著手對方子晨道:“父親膩害,父親膩害。”

方子晨滿意了。

午時趙哥兒去買了幾個饅頭回來,方子晨下工後三人躲在船沿的陰影下休息。

趙哥兒和乖仔啃著饅頭吃的老香,眼裡亮得厲害,像是在吃什麼鮑魚雞胗,方子晨原本餓著,可不知為何看著他們父子倆,看著看著,心裡頭莫名有點酸澀。

他驟然想起趙哥兒到家裡的第一天,他指著筐裡的野菜,說他和乖仔吃那個就可以。

想到無意中看到他手臂上的那些陳年舊疤。

又想起他為了幾個紅薯,頂著灼心的烈日在地裡滿頭大汗的乾活兒。

他也不是不懂河嬸打著幫他的名號來欺壓他,可生活的重坦和不公壓垮了他的脊梁和自尊。以至於很多事兒都得揣著明白裝糊塗,不能去計較,因為沒有資格,也沒有那個能力去計較。

彆人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恩德,他都要跪著去感恩戴德。

乖仔也是,小小年紀,整天跟著趙哥兒上山下地,其他孩子在他那個歲數,個個都是家裡的寶,就他是根草。

他們過著他從未想象或者說難以想象的生活,因為以前過得太過艱苦,以至於如今兩個饅頭,竟是感覺滿足了。

趙哥兒見他咬了兩口就停了,掃量他一番,奇怪的問:“怎麼不吃了?是太累了嗎?還是渴了吃不下?”

他一張口就是三連問,方子晨也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吃不下是因為哪一種情況,又或者根本就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他捏了捏手裡的饅頭,不是很軟,他突然很想問趙哥兒,你覺得以前過的辛苦嗎?有沒有想過算了,現在覺得這麼過滿足了嗎?

好多好多想問的,可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下去,趙哥兒現在高高興興,他為什麼要去掀他不知是否已經愈合的傷口,於是最後他開口時也隻是說了一句,

“嘴乾了。”

“那我去給你買一碗粥吧!”趙哥兒說。

“不用,”方子晨拉住他:“我去跟船管事要點水喝就成,你和乖仔要嗎?”

趙哥兒扭頭問乖仔,而後點點頭。

碼頭扛貨不包吃,但水還是有的。船管事人挺好,午時會給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早上起的早,方子晨摟著乖仔靠著船不一會就睡著了。

船管事在碼頭邊的攤子裡休息,攤主是他遠房表親,也是托了這層關係,才能在碼頭這兒支個攤子。

攤主靠在門邊,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突然笑了起來:“兒子都那麼大了,沒想到這夫夫兩還那麼膩膩歪歪。”

“什麼?”船管事問。

“你自己來看,”表親說:“就你昨兒個剛招的那高高瘦瘦扛大包賊厲害的,好福氣喲,哪像我家那婆娘,嘖,成婚不過六年,現在看我眼睛瞪得跟那牛眼一樣,上次征兵我要是去了,沒準過兩年回來她都三婚咯。”

船管事笑了笑不予置評,坐到門口遠遠的就看見趙哥兒拿著手不停的給方子晨扇風,方子晨靠著似乎睡不太舒服,趙哥兒扶著他讓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隔的遠,他都能看到趙哥兒在一瞬不瞬的看著方子晨,像是在認真描繪他的眉眼,眼神溫柔,裡頭盛著淺淺的笑意。

趙哥兒一張圓臉,大眼睛,不熟悉的人一看,總會下意識的感覺這孩子老實溫順,方子晨不一樣,他身上總有種很矛盾的感覺,笑起來時也看著是個乖巧的,可不說話或者心裡一不順,臉上就能顯出脾氣來,看得出是家裡嬌養出來的孩子,脾氣好但也大。一張嘴也特能說,昨天就來了半個下午,在他這兒扛大包的漢子大半都跟他熟了。

船管事總感覺方子晨兜裡要是鼓一點兒,過不了多久就能給趙哥兒添個姐妹或兄弟了。

他看了半會兒,說“確實是有福氣。”

“可不是,”表親看著遠處的一家子,眉頭微擰:“那小子看著不像村裡的漢子,而且他看著也不大,你看睡他肚子上那孩子,看著雖小了點兒,但也該有個兩歲多三歲了吧!小小年紀就成了婚,怕是個耐不住寂寞的。”

“管那些事做什麼,”船管事說:“總歸是跟人不熟。”

“我就是可憐那哥兒。”他話頭一轉,又笑了起來:“不過那小子也是個人才,我看那哥兒的眼神灼熱得很,都要把他盯出了窟窿來了,他還睡得跟頭豬一樣。”

臨近開工的點,工人們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他們大多數人跟方子晨一樣,家離的遠的就隨便找個地兒躺一覺,家在鎮上的,就回去。

吵吵鬨鬨的聲音灌入耳裡,方子晨想翻個身,下意識的又想起什麼,硬生生停住。

他睜開眼睛,正好對上趙哥兒來不及移開的視線。

方子晨眨了眨眼,趙哥兒臉色有些紅,莫名的有些心虛,他強撐著沒移開臉:“你醒了,準備上工了。”

“嗯~”頭下說柔軟的觸感,臉側還貼著趙哥兒的肚子,方子晨隻覺得喉嚨乾得厲害,日頭好像比午時更曬了,他渾身都感覺到熱,有股氣朝著腦門衝,心臟也不安分,跳動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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