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三拉著孫氏退了幾步, 生怕他這大侄兒問自己怎麼回事。
馬大壯也不說話。
馬大娘心裡委屈,不懂兒子為什麼就盯著自己問。
她眼神躲閃:“是,是賣了。”
“為什麼?”馬汶厲聲質問:“我當初離開家的時候, 你們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
馬大娘:“兒子,這怨不得我們啊!你是不知道那賤, 那趙哥兒都做了什麼,他不知廉恥啊!落了水跟人又抱又親的還不算, 他還······”
“夠了, 趙哥兒是怎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 我隻問你們,為什麼要把趙哥兒賣了,你們明明知道我喜歡他。”
“這······”兒子一回來就為了個賤人鬨, 馬大娘心裡難受。
馬汶眼眶都紅了:“我從小就喜歡他,你們都知道的, 為什麼還要這樣?他生下乖仔那個野種我都不嫌棄, 被人親了抱了又算得了什麼。”
好大一個瓜。
外頭還在看戲的幾個大嬸嘴巴張的老大。
這馬汶······是真漢子。
馬大壯見不慣他哭的樣, 嗬斥道:“行了,個漢子哭什麼哭, 不嫌丟人是不是。我就不懂那趙哥兒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 我跟你娘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是為了什麼?是讓你為了一個哥兒跟我們鬨的嗎?”眼見馬汶神情難看的厲害, 到底是心疼兒子,他語氣軟了些,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你要是喜歡哥兒,回頭爹再去鎮上給你買一個。”
馬汶搖頭,忍了半天的眼淚在這一刻掉下來:“······我不要, 我就要趙哥兒。”
馬大壯等人都愣住了,但他還是哽著一口氣質問:“你,你是想把我們氣死嗎?”
馬汶不說話,提著包袱回房。
另一邊。
看著趙哥兒悶頭往上山跑,劉癩子笑嗬嗬的追上去,心裡幻想了無數跟他醬醬釀釀的場景。
然剛追到山腳下,就見趙哥兒抱著他兒子跟著村裡的劉大誌從山裡下來。
劉大誌左手拿著一根扁擔,右手還握著一把被磨得鋥亮的柴刀。
他腳步一停,當機立斷調轉了方向。
“哪裡跑!”劉大誌把柴刀塞給趙哥兒,舉起扁擔追上去。
他是周哥兒的公爹,周哥兒也曾被劉癩子堵過,現在又想對趙哥兒下手,新仇舊怨的,劉大誌可惱了。
他將劉癩子追出三裡地,路上不少人都看見了。
這些村民有時比偵探還厲害,稍一打聽,再結合‘我好像看見’‘似乎是’等一係列說辭,再思維發散一下,‘案件’起因始末也就真相大白了。
方子晨拎著籃子剛走到村口,就被一個要去田裡趕鴨的大娘攔住。
“哎方小子,你快回去。”
方子晨:“······”
我這不是正回去的嘛!
“你家趙哥兒今天被劉癩子給,給······”她說到這兒就停了,似乎在想用個什麼措辭比較貼切。
可她斷到這裡,可把方子晨嚇壞了。
他不懂劉癩子是誰,但這名字一聽,就絕不是個好人。
當下撒開腿往家裡跑。
趙哥兒在院子裡給菜地澆水。他為人勤快,天天澆,菜苗長得老快了,又嫩又脆,早上煮麵時他掐了點放裡頭,方子晨好像挺喜歡吃的。
旁邊還空著塊地,明天也把它鋤了再種一點。
正想著,方子晨喘噓噓的從外頭跑進來。
他體力好,扛大包都健步如飛的,這會兒卻是冒了汗臉都紅了。
趙哥兒忙放下水瓢,問:“怎麼了?”
方子晨上下打量他,語氣不太對,似乎在顫抖:“你沒事?”
“啊?”
“剛有個嬸子說你被劉癩子······”
“哦!你說這事啊,”趙哥兒解釋:“就是今天路上碰見了。”
他說了個大概,方子晨聽到他往山上跑,額頭突突跳,忍不住打斷,
“你腦子進水了你往山上跑。是不是擔心劉癩子拖你進小樹林費勁,特意助他一臂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