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師,你先帶他們去淨化室,我去解析這張卡牌。”小辮男人揮了揮手上淺黃色的卡牌,閃著微光的卡牌在黑色的皮質手套的映襯下,更為顯眼。
每個詭異被消滅後都有概率掉落像是卡牌一樣的東西,這些卡牌通過特殊的技術解析,可以化作對詭異特攻的武器,運氣好還可能獲得促進異能進化的結晶,且詭異等級越高,掉落物越強,一般也按詭異的等級來分,即E到A,其中再分三個小等級。
——就像是打升級遊戲似的。
詭異複蘇起初,人們發現這個規則,一度讓“世界遊戲論”的觀點占據榜首,若不是後來發現了更多難以解釋的現象,眾人都以為地球是被某個高緯度的生命當做了遊戲的場合。
被稱作虞老師的女子微微歎了口氣,看著身邊像三隻等待被宰的羔羊似的學生,安慰道:“不用太緊張,就過去做做題,然後睡一覺,當成考試就好了。”
長發少女一手抓著李梓玥的胳膊,一邊忍不住道:“可是老師,考試就很令人緊張……”
“老師,我們這次任務算失敗了嗎?”回校後便沉默了不少的男生道,“這些詭異……我們真的要與他們戰鬥到拿不起刀,生命終結?”
每個收到蒂克瓦大學邀請函的學生無不是興奮的,這代表他們的力量會變得更強,不用受其他規則的管轄,但隻有進入了這個地方,才會直麵世界的殘酷。
學不完的課程,做不完的任務,極難晉升的等級,和低到離譜的畢業率,都令年輕的孩子們感到未來的迷茫。哪怕學校的住宿條件再好、夥食再好,沒命住沒命吃,一切都是白搭。
校規“在絕望中尋找生機”,的前提可是在“絕望”中啊。
虞老師如今三十多歲,出生時正好是詭異剛複蘇不久,這麼多年過來也算是有切身感受,她平和地笑了笑:“說來殘酷,直麵了詭異後,我們就沒有退路了,你們能做到跟普通人一樣對低級詭異視而不見嗎?你們能做到在彆人被詭異傷害的時候不去救援嗎?”
見三人沉默,她聳聳肩,率先踏在空蕩蕩的走廊上。
“你們
還小,以後要學著自己調整心態,實在是難以接受記得去淨化室,可千萬彆成為詭異的養分。”
“等畢業以後你們就有了選擇權,是留在學校裡任職,或者去其他的組織,或者加入軍隊……不過最舒服的肯定是在學院裡,其他的組織可亂啦。”
“我哪都不想去。”李梓玥嘟囔道,“我這次晉級肯定失敗了。”
虞老師揉了揉她的頭發,似安慰似責備:“你這次是重頭,竟然徒手接觸詭異留下來的東西,膽子也是真的大!屆時進淨化室,務必好好交代情況,不然……”她聲音低沉了很多,“我們學院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了。”
李梓玥渾身一震,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這不是蒂克瓦學院內部的事情嗎?什麼叫——”
“好了!你們進去吧,之後的事情不是我能安排的了。”虞老師打斷她的話,慢慢打開了麵前的黑色木門。
等學生一臉茫然地走進去,剛剛還一臉溫婉的虞老師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看著遠處天光乍破,暴躁地深吸了一口氣:“操蛋的世界。”
……
上午十點四十八分,屏玉市公安分局隸屬特殊部門的刑警楊民越和張特兩人,全副武裝來到了名叫“幸福花園”的小區。
這是一個老式小區,步入星際時代前便已經存在,還倔強地不肯拆遷,缺乏了智能的門衛裝置,隻能由業主湊錢額外雇傭了個保安守在門口。可是隨著住戶的搬走,工資下降,就連老保安都劃水起來,對往來的人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民越和張特穿著便服,連證件都沒掏出來便直接被放了進去。
看著麵前長滿青苔和蜘蛛網的樓層,門口的對聯都已經掉色,破破落落的還倔強勾著門檻,就連牆皮都掉了一層,露出了灰黑色的水泥,上麵還有不知是什麼的斑駁汙漬。
年紀比較輕的張特忍不住咂咂嘴:“那麼有能力的人怎麼還會窩在這種地方,若不是看著監控了,我還不敢信。”
楊民越應了聲:“幾樓還不知道,探個能量靠排除法吧,希望是個好相處的,不然真的打起來也是損失。”
“應該是故意的吧?那監控那麼明顯,看到臉以後今天還能若無其事的出來買菜,指
不定就是個想要被招安的中二青年。”
單元樓好歹是聲控燈,哪怕是燈光昏暗還一閃一閃的,但張特都已經做好了進來沒燈的準備了,見狀,他輕輕“嘿”了一聲:“進來看看環境還可以,雖然有點擠,但感覺樓道都很乾淨啊。楊哥,你說為什麼總有些老小區不肯拆呢?明明我們國家都有給補貼。”
“有人不樂意唄。”楊民越拿著探測器挨家挨戶掃著能量波,一邊答,“現在這種時候,強製拆除會釀成的後果可比以前嚴重多了,我們這種才個C-水平的,還不一定能解決他們產生的怨念呢!”
走到三樓,手上的探測器發出了輕輕的震動,紅光亮起,255的數字跳在屏幕上,令兩人倒吸一口氣,麵麵相覷之下滿是驚駭之色。
“我勒個去,100—300是B級水平,他這是個B+了吧?我們就這麼進去?”
“去,為什麼不去,這種程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肯定已經潛伏很久了,但既然沒有被發現釀成什麼禍事,那說明就是可以合作的對象。”
楊民越說著,剛響敲門,麵前的門邊兀自打開了,穿著一身休閒裝,趿拉著拖鞋的青年沉默地看著他們倆,半晌吐出個字:“進。”
所以說他們在門外討論的事情,這位已經全部聽到了。
兩位刑警對視一眼,尷尬又無奈地跟著他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