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50章(二更) 支援|太苦,來點甜……(2 / 2)

以手捂麵,哽咽的聲音和淚水,都從指縫間流淌出來。

從指縫裡透出的每一滴淚水,都倒影著銀白冰麵的模樣。

麵對奄奄一息的獸人。

顧挽月抿唇,她直接用光腦播放了金戈橄欖枝最後一段音樂。

一個蝴蝶跳進入燕式旋轉,筆直的滑足牢牢地釘在原地,浮腿抬得比髖還高,橫平豎直,舒展好看得不得了。

冰刀在銀白冰麵上畫出一個個重疊的同心圓,緊緊相依,似乎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的兄弟,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顧挽月手向後拉住冰刀,柔韌的腰肢和長腿,在旋轉中形成一個飽滿的甜甜圈。

戰爭太苦,吃點甜吧。

在歡快的音樂中,隨著音符上揚旋轉得越來越快的甜甜圈,就這麼圓潤地揮灑進每個人的心裡。

冰花逐漸從一個個同心圓中飄揚出來,猶如颶風一般圍繞在顧挽月身邊。

外麵很淩冽,中心卻安靜祥和,仿佛能聽到冰刀旋轉刮過冰麵的獨特“梭~梭~”聲,連綿不絕,讓人仿佛真的聽到起風的聲音。

音樂恰好進入最幸福滿足的部分,顧挽月順著甜甜圈的勢頭,單手將冰刀向上一提。

另一隻手也隨著從肩膀向後,一同拉住冰刀,共同將浮腿拉得比頭頂還高。

讓人挪不開眼的飽滿水滴,一圈圈旋轉。

揮灑出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形冰花。

在颶風中飛揚起伏,反射出一道道絢麗的七色彩虹。

將整個冰麵都照得璀璨奪目。

掩麵嗚咽的獸人鬆開了手,指尖是一滴淚珠,也倒影著一小片七色彩虹。

顧挽月的旋轉終於停下來。

淩冽的颶風裹挾著無數水滴,朝著前方緩緩飛去。

麵對颶風。

“吼!”

“咚咚咚——”

“砰!”

八個鐵籠裡獸人回光返照般奮力抵抗,齜牙咧嘴地朝冰花攻擊,凶相畢露。

但虛弱的它們很快敗在了淩冽的颶風下,所有水滴倒影著最漂亮的彩虹,含著戰友聲聲悲戚,終於與精神海崩潰中的獸人相遇。

虛弱的凶獸明顯愣住了。

猩紅的雙眼閃過幾分理智,呆呆地看著眼前飄來的倒影著彩虹的淚珠,眼眶瞬間溢滿淚水,嘴角卻咧開笑容。

最後緩緩閉上眼,身體本能為了節約體力和消耗,急速縮小,虛弱的趴在血泊中,趴在殘肢斷羽上。

小小一團的身體,連站都站不起來,無力地發出幼崽軟糯帶著哭腔的嗚咽聲。

“成功了!”哽咽又激動的聲音從嘶啞的喉嚨裡傳出。

他們快步上前,將小團子從鐵籠裡抱出來。

顧挽月也抱起來一隻,一隻巴掌大的小奶狗,它的尾巴斷了,腿也瘸了,耳朵還少了一角,看起來尤為淒慘。

顧挽月感覺有點呼吸不過來,心跳也變快。

她問道:“他們精神海崩潰了多少?還能變回人嗎?”

“恐怕……不行了。”

顧挽月低頭,看著趴在她手心的小奶狗。

檢測儀器從它身上掃過,赫然顯示著【精神海完整度:29%】

她食指指腹輕輕摸過它的頭頂,“那它會怎麼樣?”

獸人使勁兒擦拭眼角的淚水:“能去療養院,有人照顧,不用去原始星就很好了。”

顧挽月也覺得眼眶酸澀,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裡有溫熱的血液流淌而過。

因為身體有點冷,襯得那股熱流尤為明顯。

她望著滿目的空籠子,有些接受不了的往外走去。

她順著剛剛那隻孟加拉虎被送走的方向走。

門口的獸人認識她,眼眶也紅腫得不行,他問道:“顧治愈師,您是要去找元帥嗎?”

顧挽月想了想,道:“我想去看看剛剛那隻孟加拉虎。”

精神海完全崩潰,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必須元帥的批準才行,太危險了,我不敢隨便帶您過去。”

顧挽月道:“那就先去找白珒吧。”

顧挽月穿過兩棟房子,就看到了白珒,寬闊的肩膀撐起的背影,看起來依舊挺拔,卻好像更緊繃了。

他麵前是一道透明玻璃,玻璃的另一側,是蟲族屍體。

顧挽月走近,目光也落到那隻蟲身上:“這就是新型蟲族?”

看起來好像和普通蟲族沒什麼區彆。

白珒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就是因為這樣,才格外難找,也難以在蟲海中發現。”

顧挽月:“這隻是怎麼發現的?又是誰殺的?”

白珒:“高塢,他分辨出了蟲族的一道指令,要保護好這隻蟲。”

“那他還好吧?”顧挽月問的有點謹慎。

她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害怕,害怕聽到熟悉的毛茸茸離開的消息。

白珒道:“還好,雖然汙染值飆升,但是精神海沒有崩潰。”

“這場戰鬥中發現,所有獸人戰士中,能靠近新型蟲族的,無一不參加過派對,隻有他們能頂著飆升的汙染值,在精神海暴動中,保持不崩潰。”

顧挽月了然,八哥因為那一小塊禿頂,被她揉過好幾次。

所以,精神海更穩固,可以在暴動中堅持更久?

“帶我去看看那些精神海徹底崩潰的獸人吧。”

白珒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應道:“好。”

這次走的距離有點遠,穿越了整個東區,來到一片開闊地帶。

全是昏迷的獸人,漫山遍野都是。

軍醫正拿著儀器一個個治療外傷,神情悲痛麻木,精神疲憊不堪。

太多了。

已經超出了顧挽月的想象。

這幾乎能壘成一座山。

昏迷前,他們還在戰場上熱血滿腔,帶著堅定的信念保家衛國。

等它們再次醒來,就會徹底變成沒有人性的野獸,還會像不定時炸彈般,突然瘋狂攻擊周圍的一切。

她喉嚨仿佛被堵住,半天才艱難地吐出一句:“會怎麼辦呢?”

“按照生前的選擇,死亡或者去原始星。”

顧挽月盤腿坐下來,手托著腦袋,有些無力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越來越多獸人戰士也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走到這裡看望即將離開的戰友。

壓抑的抽泣、接連不斷的哽咽,都從這些堅強的獸人戰士悲痛的背影裡傳出來。

小小的平台上彙聚了太多的悲痛,淚水把風都染鹹。

顧挽月突然感覺腰有點癢,她低頭一看。

剛剛那隻被她抱過的小奶狗,不知怎麼跟到了這裡。

正用剛剛被她摸過的腦袋,對著她的腰一拱一拱的。

那裡有個小口袋,露出半個壓縮袋。

不知是掉出來後被發現的,還是被小奶狗拱出來的。

顧挽月從口袋裡掏出壓縮袋,這裡麵裝了甜滋滋的蘋果。

風都帶著苦澀的味道,一起吃點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