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會已經臨近結束,前來參加追悼會的人也都散去,隻剩布魯斯還站在韋恩夫婦的墓碑前,天空又開始下起小雨。
埃德溫撐著傘,走到布魯斯身旁,漆黑的傘籠罩在他的上方,將雨滴遮擋在外。
“你……見過他麼。”布魯斯啞著嗓子,突然問道。
埃德溫意識到,他說的是托馬斯·韋恩。
“有過一麵之緣。”埃德溫回憶著說道,“他邀請我成為你的家庭教師,他希望你能夠健康長大——他很愛你。”
布魯斯沉默片刻,他看著韋恩夫婦的墓碑,突然開口:“埃德溫先生,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目標了。”
他抬起頭,看向埃德溫:“我在我父母的墓碑前發誓,我將徹底鏟除這座城市的罪惡,窮儘一生打擊一切犯罪,不讓他們的悲劇重演。”[1]
看著眼前堅定的少年,埃德溫恍然大悟——布魯斯的目標是一名成功的政治家。
【學生:布魯斯·韋恩】
【狀態:健康】
【教學進度:20%】
半透明的任務麵板突然彈出,進度條一下子拉到了20%。
原本灰暗的進度條上,散發著淡藍色瑩光的進度格一下占據了五分之一,仿佛在這一瞬,有什麼東西產生了如同破繭成蝶般的蛻變。
“我也會將我擁有的知識傳授給你,讓這條原本艱難的路少一些坎坷。”埃德溫看著布魯斯,同樣立下誓言。
半透明的任務麵板之上又有一個窗口彈出。
【恭喜完成五分之一進度,獲得查看學生20年後畫麵權限:2分鐘】
【是否現在使用】
【是】【否】【稍後再用】
這讓埃德溫有些驚訝與詫異。
他原本以為這個隻有他能夠看到的,隨時可以調出和消失的半透明麵板隻是一個任務進度條般的存在,但現在看來,當任務完成一定進度時還會獲得一些超越科學能夠解釋的權限。
——雖然這個任務麵板本身就沒有那麼科學。
埃德溫選擇了稍後在用,現在並不是使用這個的好時機,長達一分鐘盯著某處也會顯得十分怪異。
追悼會結束,埃德溫回到韋恩莊園,在用完晚餐後,埃德溫前往他最常待著的書房,鄭重地調出半透明麵板,選擇了【是】。
能夠看到布魯斯未來的情況,能夠讓埃德溫更好的“因材施教”,選擇對應需要教學的課程,而埃德溫同樣也想知道,這個少年老成的孩子長大後究竟變成了什麼樣。
半透明的光屏上逐漸出現了畫麵。
二十年後的哥譚在建築風格上和現在沒有太大的區彆,仍然是充斥著哥特美學的尖頂建築居多,很快屏幕上的畫麵轉到一個晚宴當中。
埃德溫試圖在畫麵中尋找著布魯斯的存在。
畫麵對準了晚宴的停機坪,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一艘直升飛機降落下來,隨後從門外隱約能看見三個人影。
玻璃門打開的一瞬間,埃德溫瞳孔微縮。
如果有人此時在房間裡,會發現這位一向沉著冷靜的青年此時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震動,仿佛見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景象。
埃德溫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中間的那人,那是長大後的布魯斯。
不同於此時的布魯斯,還是一副孩子的模樣,二十年後的布魯斯的確十分帥氣,他的眼角微微上翹,鈷藍色的眼睛中有著含情脈脈的模樣,仿佛從蜜罐中長大。
而他身邊,一左一右摟著一位高挑美貌的女人,在她們的簇擁下,布魯斯走進了晚宴當中。
接著他似乎看中了晚宴會場中擺放著的小型人工噴泉,和兩位女伴一同在水池中嬉鬨,全身昂貴的定製西裝在他眼中似乎和普通的衣服沒什麼兩樣。
不得不承認,即使渾身濕透,打理精致的發絲被水浸染後搭在額前,布魯斯仍然英俊無比。
但……
但——
但!!
一向冷靜優雅的埃德溫大腦此時仿佛卡殼了般,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畫麵。
兩分鐘很快過去,畫麵停止在最後布魯斯懶洋洋靠在水池旁,喝著隨手拿過的酒杯,微眯著眼看著仍然在水池中嬉鬨的女伴,而周圍的人並沒有人製止,甚至還在對他進行著誇讚。
畫麵消失,屏幕上彈出【播放完畢】的字樣,而後半透明的光屏消失。
埃德溫:……
這衝擊力太過巨大。
埃德溫想過布魯斯長大後的模樣,他或許是一位精明的商人,或許是一位名望的政客,又或許是其他無數成功人士的模樣,但他絕對想不到二十年後的布魯斯會變成這樣的……
輕佻、懶散、嬉鬨、不知場合。
無論如何,埃德溫無法將畫麵中那個花花公子做派的人同此刻少年老成的布魯斯聯係起來——現在的布魯斯看上去都比畫麵中的那人要成熟太多。
這二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視頻中的畫麵給埃德溫的衝擊太大,睡覺時埃德溫的夢中一會是年幼的嚴肅表情的小布魯斯,一會是視頻中看到的那個輕佻的花花公子,以至於第二天用早餐時,埃德溫一直看著一旁用著餐的布魯斯。
在布魯斯眼中,埃德溫一直是一副溫和疏離,卻又紳士的模樣,他對待人的禮儀總是恰到好處,很少會有這種一直盯著人的行為。
眼神中還帶著些布魯斯看不懂的情緒。
他不得不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埃德溫先生?”
“布魯斯,你向我保證。”
埃德溫終於緩緩開口,“你會將你的目標牢記於心,永遠不會成為那種——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