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從父母死後，就時不時出現在眼前的幻覺，那無數次出現在噩夢中的蝙蝠穴、上旋騰飛的蝙蝠、大片遮住月亮的烏雲，儘數消散。
大片的籠罩在他眼前的黑色不再是恐懼和未知的代名詞。
是漆黑的長柄傘麵，是永遠無法琢磨的漆黑瞳孔。
是永遠保持的冷靜與心安。
他想起埃德溫曾經對自己說的話。
“每個人都有秘密，你可以不用選擇全然相信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是一件好事。”
直到現在，埃德溫先生的身份和過去仍然被一團迷霧包圍。
他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與他履曆上的信息並不相符，而他所使用的的科技也遠遠超過布魯斯的認知。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埃德溫都十分可疑，但此刻，布魯斯想告訴埃德溫。
他相信他。
但此刻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布魯斯儘量將自己縮起，努力不妨礙埃德溫的動作。
埃德溫懷抱著布魯斯，手上拿著那枚拆卸下來的定/時/炸/彈和那柄漆黑色長柄傘，他的視力在黑夜中也能隱約看清眼前的事物，他摸著黑，走到門口處。
根據之前射來的子彈方位，埃德溫將定時炸彈朝左手邊遠遠扔出，同一時間，他撐開傘，傘尖射出一枚子彈。
子彈穿透那枚定/時/炸/彈，埃德溫快步向右手邊奔去。
炸彈的餘味被撐起的漆黑色傘麵儘數抵擋，炸/彈顯然起了效果，那邊的射擊聲停頓了片刻，給了埃德溫和布魯斯移動的時刻。
但這也僅僅隻是片刻時間，子彈隨即而來，胡亂地向埃德溫和布魯斯移動的方向射去。
門口幾乎被那群人堵著，埃德溫隻能抱著布魯斯，一點點向律所的深處退去。
終於，他們被逼到了一個死角，再往後已經沒有退路了。
埃德溫和布魯斯躲在一個桌子後，以桌子為掩體，遮擋著兩人。
“我已經報了警，哈維警官正在趕來的路上。”
埃德溫低聲安慰著布魯斯，“撐到他們來，這群人就會離開了。”
黑暗中，那群人端著槍，試圖進來，但埃德溫在黑暗中射擊，將他們一一逼退。
對麵的槍聲越來越稀疏，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刺耳的警笛聲終於隱約傳來，過了片刻，對麵的槍聲終於不再傳來。
“GCPD！”哈維大喊著哥譚警局的聲音終於從遠處傳來。
“埃德溫先生，我們得救了！”
即使壓低著音量，布魯斯的聲音中仍然能聽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但這種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
他沒有等來熟悉的，那平靜卻又令人心安的聲音。
“……埃德溫先生？”
布魯斯又喊了一聲身邊的人。
他像是預感到了什麼，聲音中是克製不住的顫抖。
他伸出手，試圖扶向身邊的人，確定他的存在。下一瞬，他的手上突然感受到了低落的，還帶著些溫熱的液體。
血腥味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