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冗長的開幕式,兩人去便利店買了零食和飲料,準備等會兒寫廣播稿的時候吃。
回到班級的休息區時,幾張座椅上都有人占著,全伏在桌上寫廣播稿。
金悅可拆開一包薯片放在桌上,招呼她們一起吃,瞅了一眼她們麵前的稿紙,入眼一片密密麻麻的字,“寫得挺快啊。”
“有些是提前寫的。”回話的是李尋真,她撚起幾片薯片塞進嘴裡哢呲哢呲,“我快寫完了,等會兒你們可以坐我這裡。”
“不急。”金悅可舉目望向操場,肘擊岑檸,“我們去看看比賽?”
岑檸正半蹲著從她們買的飲料中挑挑選選,最後選中了一瓶青梅綠茶,無所謂的口吻,“我都可以啊。”
兩人於是又結伴前往操場。
綠茵草地上人潮湧動,岑檸像個沒頭蒼蠅,被金悅可攥著手腕穿梭在行人之間。
耳邊充斥著吵吵嚷嚷加油的聲音,還有廣播裡字正腔圓的播報。
正在看的這場比賽裡沒有同班的同學,所以兩人全程心如止水,完全不像周圍人那樣激動。
岑檸看了一會兒,擰開手裡的青梅綠茶喝了一口,酸甜的滋味瞬間在舌尖炸開。
金悅可攤開手,“我也要喝。”
“嗯。”岑檸又喝了兩口,才把飲料遞到她手裡。
這場比賽結束後,兩人又轉道去彆的賽場,卻沒想中途卻遇到了四處流竄的班長,然後被她提溜著去拿了毛巾和礦泉水。
“做後勤就要有點後勤的自覺啊你們兩個。”班長領著兩人去了跑道,之後的女子一百米比賽,她們班有人參加了。
“等她們到了終點,你們就接一下,然後幫忙遞一下毛巾和水就行了。”
岑檸和金悅可各司其中,異口同聲地領命,“知道了——”
班長又叮囑了她們兩句,顧忌著自己之後還有比賽,便很快離開找地方做熱身去了。
留在賽道旁的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很快進入了工作模式,在終點處耐心等待起來。
發令槍震響,起點處作預跑狀的幾個女生齊頭並進。
岑檸眨了幾次眼睛的功夫,她們班上參賽的女生就衝過了終點線。
兩人連忙迎了過去,把人攙扶住,擦汗和遞水。
“謝謝!”女生氣喘籲籲。
“辛苦了辛苦了——”
在結束了這場比賽以後,兩人才回到了班級處寫廣播稿。
“唉,不是,怎麼感覺這一趟下來還挺累的啊?”
寫稿寫到中途,金悅可後知後覺地出聲,“又是給人遞水又是要去加油還要寫廣播稿什麼的,和我想象中的閒得發慌的狀態差彆很大啊!”
“要真想閒下來,那得回教室。”同樣在寫廣播稿的一個女生回她,“那樣就隻用寫廣播稿了,不過如果教室裡躲懶的人太多,班長應該會把大家都趕出來?”
人不多的話,就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岑檸寫完了稿,撂下筆,揉了一下手腕,“我去一趟廁所。”
“要我陪你嗎?”金悅可抻著胳膊問。
岑檸:“不用,我很快就回來了。”
她拿起自己的廣播稿,順便去廣播站交了,然後才朝廁所走去。
離操場越遠,傳至耳邊的運動員進行曲的聲音就越小,但這時的岑檸早就被循環播放的曲子洗了腦,走了走著,就忍不住跟著廣播一起哼了起來。
幾分鐘後再從廁所出來時,她發現天好像比剛才陰了一點,流雲卷成一團波浪似的起伏,但看著不是要下雨的樣子。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繼續哼起之前的曲子,緩步朝操場走去。
“噔噔噔噔......”
下一個拐角。
漫不經心的哼唱戛然而止。
岑檸腳步一頓,死死盯著差點與她撞上的孟遙清,一雙眼睛因震驚而無意識地瞪圓。
喉嚨像是被來人一把遏住,發不出丁點聲音。
取而代之的是激烈跳動的心臟,呼之欲出。
這麼巧的嘛......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剛才自己在哼歌?
她應該都在調上吧?
好、好尷尬......
她麵無表情的在心底哀嚎,沉默地仰著腦袋看孟遙清。
後者也安靜地垂頭看著岑檸,兩人無聲對望間,又默契地各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一個不逾矩的距離。
“呃,好巧。”岑檸隻當對方沒聽到她在哼歌,強裝鎮定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孟遙清同樣禮貌地回了一身,“你好。”
這時,岑檸眼尖地注意到了他手裡捏著的號碼簿。
“你等會兒有比賽?”
她看過體育委員發在群裡的報名冊,也知道孟遙清報了什麼項目,問這種問題,就是想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力以緩解她的尷尬而已。
“對,跳高。”
“所以你現在是要找人幫你貼號碼簿嗎?”
岑檸指向他手心的布條,似是猶豫了一下,才用詢問的語氣說道,“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貼一下。”
“嗯,本來是想找季燦的,但沒看到他。”男生很乾脆地回答了她的第一個問題,隨即沉默下去,僵硬地將手伸到她的麵前,再攤開。
“勞煩。”
“不客氣。”岑檸笑容友好地接過號碼簿,在男生轉過身背對他的時候,仰視著他的腦袋,冷不丁說了聲,“你好高哦。”
一直以來都知道他是班裡最高的男孩子,但之前都沒什麼實感,直到她現在整個人被他投下的陰影籠罩。
她隻是隨口一說,但孟遙清明顯是誤會了什麼,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下一秒,便在岑檸震驚的目光中蹲了下來,兩隻手還妥帖地放在了膝蓋上。
格外乖巧的蹲姿,讓岑檸的腦中陡然升起某種莫名其妙的念頭——好像一隻大型犬科動物啊。
不不不,好失禮的想法。
她用力甩了甩腦袋,企圖把裡麵的汙水都甩出來。
快停止你漫無邊際天馬行空的想象啊岑檸!
她快速摁開彆針,俯下身,將號碼簿貼在了孟遙清的後背。
男生微垂著頭,綿延的墨發下是一段冷白的後頸,極為吸睛。
岑檸不敢多看,隻一眼就匆匆錯開視線。
但她忘了,孟遙清今天穿的是低領的運動服。
之前看的時候是沒什麼,但這時,對方蹲下,身子又微微往前傾,V型的領口因此敞開,站在他身後的岑檸無意識地望過去時,隻覺得入眼一片刺目的白,還有兩點不容忽視的粉,
哦,天呐......
岑檸立刻羞愧地閉上眼,暗歎罪過。
這算什麼?
特等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