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我房間看看我的貓咪和水母嗎?”
“......”
她後麵是怎麼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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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體育課形同虛設, 雖然在課表上還是一周兩節,但實際上,一個月也不見得有兩節。
很幸運的是這一天的體育課居然破天荒的準了, 還是班主任親自叫他們去操場上課。
岑檸和金悅可去器材室領了羽毛球拍,打了幾輪, 最後因為金悅可的體力耗儘而結束。
之後,兩人就坐在操場邊緣的台階上, 看那些活力四射一看就是低年級的學生打球。
“那個, ”岑檸欲言又止, “孟遙清的成人禮你會去麼?”
孟遙清拜托班長在群裡發了信息,邀請了所有同學去參加他的成人禮,也都發下了邀請函, 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人真的會去, 起碼麵子工程是做足了。
“去唄。”金悅可不以為然地晃著退, “他家的點心肯定好吃。”
岑檸:“......”
“哈哈哈,開玩笑啦。”見她一臉無語,金悅可連忙改口,“主要是我媽也要去參加他成人禮,所以我也會跟著去。”
孟家借著孟遙清成人禮的名義給不少生意夥伴發了邀請函, 金家也在其列。
岑檸也想起這回事, “對哦,應該也會給我大伯發請帖......應該不是在一個廳辦的吧?不然我到時候過去看到我大伯多尷尬啊。”
“那肯定不會。”金悅可從兜裡掏出一盒薄荷糖分給她,又接著說,“不過孟遙清還蠻有誠意的, 聽說去參加的同學都會得到一份伴手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
“也是。”岑檸撐著下巴,將薄荷糖咬得哢哢作響, “邀請函還是他手寫的誒,聽起來就很累。”
金悅可咀嚼薄荷糖的動靜突然沉寂下去,然後一副沒聽清她在說什麼的表情,把耳朵湊過來,“啊?什麼手寫的邀請函?誰的?”
岑檸見她這幅作態,有些懵,“你的不是手寫的嗎?我看著和我的差不多啊。”
給班裡同學的邀請函都是班長在課後統一發的,岑檸當時也看了金悅可拿到的邀請函幾眼,沒感覺出來和她的不一樣啊......哦,除了信封上沒有乾花。
聽了她的話,金悅可突然笑了一下,然後把嚼碎的糖咽進嘴裡。
“我當時應該直接把那張紙貼你眼睛前麵讓你看清楚。”金悅可似笑非笑道,“你但凡仔細看一下呢?那明明是複印出來的。”
岑檸一臉怔忡,“是嗎?”
“嗯,不過你的應該真是手寫的,那家夥雙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金悅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自認為看透了一切。
“到時候給你的伴手禮肯定也比我們貴重......該死的,隨便給他送個便宜點的禮物得了,不然總覺得我好虧。”她咬牙切齒道。
岑檸突然被“禮物”二字點醒,忍不住思索起來,“對了還要準備禮物來著......送什麼好呢?”
上次送的是定製的袖扣,那這次呢?
當晚,岑檸捏著孟遙清給的邀請函冥思苦想了許久,苦思無果後,隻能去找爸媽尋求意見。
沈女士最近忙著辦畫展,每天早出晚歸的現在還沒回來,所以岑檸隻能去找了爸爸。
“爸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收到過什麼很喜歡的禮物嗎?或者印象最深的禮物?”
岑檸找到爸爸的時候,他正坐在花園的露台給自己的魚竿做保養,聞言一愣,“十八歲生日?”
他回憶了一下,“沒什麼特彆的吧無非就是車子手表珠寶數碼什麼的......哦,對了,當時有一個舅舅給我送了個小浣熊,但我不是對動物毛過敏麼,所以那隻小浣熊又被他拿回去了。”
岑檸:“......有沒有什麼適合我送的?我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成人禮。”
“看你和她關係怎麼樣咯。”岑逸默認女兒是給同性朋友送禮,便提議道,“要是想偷懶,就送飾品唄,平時愛俏,喜歡帶飾品的,那你就送時尚款或者百搭款的,要是平常不愛打扮,那就送莊重點的,以後出席正式活動總能用上。”
岑檸把露台角落的藤椅拖了出來,坐上去,不知死活地問,“那男孩子呢?”
“......”
岑逸沉默許久,看著岑檸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你媽知道嗎?”
“知道啊。”岑檸破罐子破摔,坦然承認,“如果順利的話,他以後會是我男朋友。”
岑逸突然覺得腿有點僵了,便站起來活動了兩下,在露台徘徊起來,“男孩子?那他的成人禮在哪兒辦?不會是他家裡吧?”
“對啊,就是他家裡。”岑檸半躺在藤椅上搖晃起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聽得岑逸心煩意燥。
“去他家,那不會遇到他家裡人麼?這不好吧?”岑逸不願意把一個高中生想得太壞,但還是忍不住多想,圍著岑檸踱來踱去。
“他家裡的情況你知道嗎?多少人去參加他的成人禮你知道嗎?他該不會隻邀請了你一個吧?!”
“那不會,他家邀請的人挺多的。”岑檸不緊不慢地說,“大伯也被邀請了。”
岑逸陡然停住腳步,像是在回憶什麼,“大哥也去?”
他神色複雜地看過來,“你未來男朋友姓孟啊?”
岑檸點了點頭,苦惱地問,“嗯,所以你覺得我該送什麼啊?”
岑逸沒說話,隻冷笑了一聲,“巧了,孟家也給我和你媽發邀請函了。”
岑檸:“。”
岑檸:“那、那要不我不去了吧......”
不然那場麵,得多尷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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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為了籌備畫展,爸爸媽媽都不打算去參加各種宴會浪費時間。
壞消息:爸爸給大伯發了消息,讓他有空的時候多注意點岑檸。
真是令人頭痛的父愛啊。
可即便岑逸嘴上再不樂意,也還是在岑檸撒潑耍賴的央求下帶她去看了腕表。但不可否認,在看到傻閨女最後選好的腕表時,岑逸的心臟還是驀的停了一拍。
“你這些年攢的壓歲錢才多少啊?沒必要給男的花這麼多錢啊我的傻閨女!”岑逸揉著太陽穴,心中的酸澀滿到要溢出來了,哽咽道,“給男人花錢倒黴一輩子!”
岑檸表現得像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他的手那麼漂亮,戴上一定好看!”
岑逸按住心口,急需一顆速效救心丸。
第二天沈女士回來得早,一家人聚在飯桌的時候岑逸還特意把這件事拉出來說了,本意是想讓沈女士教育一下岑檸為男人花錢的臭毛病,卻不想沈女士居然沒什麼反應。
“他長那麼俊,花點錢就花點錢好了。”沈女士垂著眼慢條斯理地剝著蝦,然後將小半碗蝦肉推到岑檸麵前,“檸檸開心就好。”
岑檸嘿嘿笑起來,“你彆說,刷爸爸卡的那一刻確實超級開心的。”
雖然一開始是打算用自己攢的壓歲錢買,但爸爸又不忍心,最後還是刷他的卡。
岑·全家食物鏈最底端·逸,選擇暫時性忍氣吞聲,咽下滿腹怨念,閉了閉眼,“行。”
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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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遙清生日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
直到放學,淅淅瀝瀝的雨才變成了毛毛細雨,岑檸踩著一地的水窪回到家換衣服,怕夜裡冷,她還添了件外套。
出門前,她還收到了爸爸發來的信息。
【爸:早點回來,彆玩得太晚了,明早還要上早讀呢。】
【岑檸:知道,我還要回家寫作業的,不會很晚。】
大概是‘回家寫作業’這個理由格外的有信服力,岑爸在看到後,除了讓她玩得開心就沒再說什麼了。
孟遙清的家真的很遠,過去的路也很堵。
岑檸在車上坐了兩個多小時,都快要睡著了,才在迷迷糊糊中聽李叔說了聲“到了”。
她打了個哈欠,顧忌著眼妝沒敢揉眼睛,睜著雙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車窗外。
孟家的莊園依山傍水,在縹緲的雨霧裡,莊重典雅的建築物們像是被蒙了層薄如蟬翼的輕紗,煌煌的燈火朦朦朧朧,像是要驅散蛛網般鋪天蓋地的霧氣。
“大得好誇張啊......”
岑檸給門衛遞了邀請函,車子才順利駛入園內,然後在停車坪上找了個空位停好車。
雨一直沒停。
岑檸掖了掖外套,將禮品盒塞進包裡,跟著侍者進向燈火通明的大廳。
路上,她意識到自己應該已經遲到挺久了,便拿出手機給孟遙清發消息,向他認罪。
細密的雨絲被風吹進雨傘裡,讓手機的屏幕覆了層淺淺的水印,打起字來怪怪的。
岑檸蹙起眉,將手機熄屏然後在外套上擦乾屏幕。
這時,身側為她打傘的侍者突然停住腳步,恭恭敬敬地朝前方叫了一聲。
“少爺。”
岑檸頓了頓,隨即抬起頭,撞入一雙漆黑水潤的眼眸。
“嗯。”他手持一柄黑色的雨傘,朝侍者微微頷首,淡聲說,“這裡我來招待。”
隨後,他的傘麵傾了過來,岑檸也在回過神後徹底鑽進他的傘下。
“正打算和你發信息呢,我遲到了好久。”她頗為懊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