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遙清維持著沉默,但還是牽住了她戳弄的手不讓她再搗亂,想讓她彆再折騰自己,但想了半天,又實在不願她把注意力放在彆的事情身上。
隻能自己受著。
岑檸見他久久沒有出聲,斂了笑意,小聲問道,“生氣了?”
孟遙清搖搖頭,想起她有點夜盲,才開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稍微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岑檸哦了一聲,安靜地又貼了上來,手指沿著他壘起的腹肌向下延伸,“我幫你摸摸?”
他呼吸變得有些急,用下巴蹭了一下岑檸的發頂,踟躇道,“可以嗎?但是......總感覺好羞恥。”
“沒關係啦,彆緊張。”岑檸沒想到自己會充當安撫的一角,心緒有些複雜和新奇,在孟遙清吻上來的時候,也熱情地迎合了他。
他果然沒再用薄荷味的牙膏了,吃起來有點甜甜的。
兩人的氣息逐漸亂了節奏,床單被滾出層層的褶,岑檸的手抽離,捏著他鼓脹起的肱二頭肌,察覺到他有些失控,將人推開。
“你家裡,有那個嗎?”她慢條斯理地蹭去唇角的水痕,將濕噠噠的貼身衣物褪下,夾住了他勁瘦的腰,用氣聲說,“想被你抱。”
他狼狽地吞咽了兩下,嗓音微啞,“有。”
岑檸很滿意他沒有破壞當前的氣氛,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頤指氣使道,“去拿吧。”
......
淩晨,屋外下起了雨。
雨點啪嗒啪嗒敲打著窗,偶爾響起一陣悶雷,屋子也跟著一起顫。
岑檸的大腿被他掐得有點痛,但又被他頂得有點說不出話來,隻好抱緊浮木般緊抱住他的脖頸,手指掐著他隆起的背肌,指甲無意識地或抓或扣,留下淩亂的抓痕和深深的凹印。
“彆、白癡——”在他笨拙而莽撞的動作裡,支離破碎的音節從岑檸的喉間逸了出來。
孟遙清放緩動作,將汗濕的額發往後捋,聲音沙沙的,帶著淺淺的鼻音,“怎麼了?”
岑檸終於得了喘.息的時間,調整著氣息開口讓他彆那麼用力捏住自己大腿,“肉都被你掐紅了......”
“抱歉。”他立刻鬆了勁兒,討好地親親她的眼睛,然後貼著她的臉頰蹭了蹭。
“因為怕你撞到床頭,所以抓得有點用力。”他的睫毛潮乎乎的掛著生理淚,這下全蹭岑檸臉上了,但她完全沒力氣罵他,累得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外麵的雨劈裡啪啦的下了很久,在又一次洗完澡以後,岑檸覺得臥室裡有點悶,就讓孟遙清把緊閉的窗戶打開了。
夾雜水汽的冷冽寒風吹散了一室靡麗的氣息。
和疲憊的岑檸很不一樣,孟遙清看起來很是亢奮,在換完床單躺下後又抱著她一個勁兒的親。
“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他用那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出的這種話,聽起來很有一種天真愚蠢的感覺。
讓岑檸有點想笑。
“還不困啊?平時不是十點就能睡覺?現在已經......”她特意看了眼手機,哦了一聲,“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他依然躁動著,“完全不困!”
然後貼著岑檸的耳邊語無倫次地碎碎念,“畢業就結婚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你肯定不想這麼早......那先訂婚可以嗎?然後上次和家裡人打電話的時候他們說想見你,問什麼時候方便帶你回家吃個飯。”
嚇得岑檸渾身一個激靈,立馬就不困了。
“彆說那麼嚇人的事好不好。”她舔了一下唇,意識到自己說的有歧義,立刻解釋,“不是說訂婚啊,我是覺得這麼早就見家長有點......太快了吧,才大一誒,而且我很怕見長輩,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你不想見就不見。”他沒有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纏,唇瓣貼著她的耳垂碾磨,小心翼翼地問,“身上還難受嗎?第一次我怕我做不好......”
岑檸重新闔上眼,胡亂摸著他的腦袋,“挺好的,但還有不少進步空間,以後再接再厲好麼?”
他忙不迭地點頭,張開嘴還想絮叨,但岑檸明顯預判到了他的下一步,率先捂住他的嘴,“好了,不說了,睡覺吧。”
孟遙清這才消停下來,撫摸著她光潔的脊背,道了聲晚安。
“好夢。”
-
周末自然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不算荒廢。
岑檸半睡半醒間好像聽到貓在撓門,立刻推著孟遙清要他去安撫毛孩子。
“它們就想進來玩。”
“那就讓它們進來唄。”
她打了個哈欠,揉著惺忪的眼睛,不打算繼續睡了。
孟遙清隻好把外麵胡鬨的胖貓放了進來。
“喵嗚!”
岑檸模糊的視野裡,似乎看到一團焦黃的麵包和烤化了的白糍粑朝她趾高氣揚地走來。
她為自己這樣的想象感到好笑,但才笑了一下,腹腔的活動帶動了腰和腿,一時間,她覺得腰也酸腿也痛。
“嘶,還真會腰酸背痛啊......”她掌心貼著腰側揉了揉,不再覺得小說描寫浮誇了。
兩隻貓倏的跳上了床,她隱約覺得這床好像往下沉了一點。
“你倆,是真實心的啊。”
孟遙清笑笑,“它們的貓糧和罐罐可不是白吃的。”
泡芙歪了一下頭,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喵嗚叫了一聲,爪子在他的手臂上踩起來。
岑檸半垂著眼,嫉妒得麵目全非,“真好啊,我也想被小貓咪按摩——”
但等小貓梅花狀的爪墊移開,一道深刻的齒痕露了出來,她就立刻沒了聲。
視線遊移,她發現他的手臂還有不少的抓痕,和深深淺淺的齒痕交錯著,被小貓厚實的爪墊印了上去。
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同時又覺得他這樣看起來實在性感......
“昨晚,你是不是被我咬得很痛啊?”
孟遙清隨意看了眼手臂,“沒,硬要說的話,更痛的是被你......”
他話音一頓,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沒再繼續說下去。
岑檸不解,“你說啊。”
他微窘地吞咽了一下,弱弱地辯解,“怕你又說我不知廉恥啊。”
但在岑檸好奇的目光下,他想了想,還是附在她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岑檸的耳膜被他的氣息吹得有點癢,但在聽清他說什麼後,立刻將這點不自在拋在了腦後。
她拿起枕頭砸向孟遙清的腦袋,“不知廉恥!到底知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啊你?!”
孟遙清沒躲,被砸了個正著,“......所以一開始沒說嘛。”
岑檸砸了他兩下就沒力氣了,把枕頭放了回去,又想起他昨晚說過的話。
“你家裡人想要見我?什麼時候說的啊?”
孟遙清倒了杯水給她,“很早以前就說過想見你了,但上個月和他們打電話的時候,又被問過年要不要帶你回家吃頓飯。”
“我不好意思去。”岑檸喝了口水,乾涸的嗓子被滋潤過後舒適了很多,“如果是我家裡人讓我過年帶你回去吃飯,你肯定也會很緊張很忐忑很不好意思去吧?”
他沒有否認,“確實會很緊張,但還是會去的,因為想早點得到你家裡人的認可。”
岑檸:“?”
“真的嗎?”她捧著杯子,裡麵的水因她手部的顫動而泛起漣漪,“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得等你去我家見了我家長,我才能去你家......不然免談。”
“可以啊。”他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道,“那天你家會有多少人?我好準備禮物。”
岑檸見他像是來真格的,沒敢再和他較勁,喝了口水含糊道,“到時候和我家裡人商量一下......你急什麼?”
孟遙清莞爾,毫不意外她的退縮,“我不急的,等你做好準備,我什麼時候都可以的。”
“......嗯。”
-
岑檸是真的很不擅長應付長輩,連自家親戚也一樣。
孟遙清的父母......
岑檸從沒見過,高中的家長會他們也從未出席,但在她的刻板印象裡,這種百年豪門的掌家人應該都是不苟言笑的,古板又嚴厲的......
她有點慌,所以在過年和爺爺奶奶一起喂家裡池塘的魚時,問了他們的看法。
“誒,爺爺,你和孟老爺子熟嗎?”
爺爺撒著魚食,搖了搖頭,“他玩鳥我玩魚,壓根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不熟。”
岑檸:“......”
岑檸:“我的意思是你們年輕的時候打過交道嗎?”
“我和他能打什麼交道?”岑老爺子嗐了一聲,懶洋洋地說,“他大少爺留洋回國的時候,我還在跟著你太爺爺燒窯呢。”
岑家祖上是做陶瓷生意的,是岑爺爺而立之年才開始改行做家電生意。
他咂了咂嘴,“不是我敷衍你啊,但這懷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和他的圈子沒什麼重合,交集確實少之又少,也就退休後和他在那些個老餐館裡撞見過幾次,又不熟,寒暄幾句就完了。”
說完,他戳了一下岑奶奶的胳膊,“你和孟老夫人熟嗎?”
岑奶奶撲哧一聲笑出來,“也不熟,就宴會上見過幾次,但她隻喜歡國畫不喜歡聽戲,所以我們不太聊得來。”
她拍了拍岑檸的手,笑嗔道,“可不說你這小妮子會挑呢,談的朋友正好是我們不熟的人家的,哈哈,想起到時候你爺爺又要裝威嚴我就覺得好笑。”
岑檸:“......”
當晚,她給孟遙清發去繳械投降的訊息。
【岑檸:要不,等畢業了我們再見家長?現在太快了我覺得_(:з」∠)_】
對方發來一個迷之微笑的表情包。
【遙遙鹿: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