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前。
同服部平次告彆的川山涼子走到警局門口, 想了想,關上身上帶著的乾擾器,對今天帶來的竊聽器說道:“跟在我後麵, 去田中家的後山。”
他可是很惜命的。
昨晚確定喜多川等人立場偏向於藤原,並會聽從他的命令後,他便起了帶上竊聽器這個想法,正巧, 今天就用上了。
現如今,話音剛落, 兩個穿著便衣的人便出現在鬆島葉的身後, 其中一個正是昨晚的喜多川。
其實那天晚上遇襲時, 川山涼子便隱約覺得那情緒有些熟悉,但是那個時候太過突然, 無法肯定,不像如今這麼明顯, 尤其是這種隱藏起來的情緒——和他當時在咖啡店感受到的鬆島葉的情緒一樣。
察覺到自己有可能失策的鬆島葉冷笑一聲, 快速向身後那兩人開了兩槍, 三兩步向川山涼子走過來, 出拳。
川山涼子抬手擋住他的拳頭, 抬腿踢了過去。
下一秒鬆島葉又纏上來。
察覺到他的動作每一次貼近自己, 而且躲在自己身影後, 川山涼子咬緊牙關。
他是想用自己牽製住旁邊的喜多川他們!
川山涼子躲開那隻抓過來的手,忽然察覺到鬆島葉情緒變化,但動作卻沒慢下來。
一下,兩下, 三下。
輕重不一。
像是在告訴他什麼。
直到最後一下抓住他的手臂, 指尖快速動了幾下。
[抱歉]
那包裹川山涼子的惡意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堅決。
他抬腿踢了過去,而麵前的人卻躲過這一擊,猛的後退一步,開槍。
嘭的一聲。
子彈正中川山涼子的左手臂。
喜多川兩人開槍,卻被鬆島葉躲過。
…原來是這樣。
川山涼子趁機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同樣沒有猶豫,或許也是還有些不信任。
上膛,瞄準。
“放下□□!”
可是被瞄準的人沒有動作,見他要繼續朝著幾個人扣動扳機,川山涼子沒再猶豫,也不能再猶豫。
開槍直擊鬆島葉拿槍的手臂,可是他卻沒鬆手,而是將□□換到另一隻手,繼續開槍。
槍聲再次響起時,川山涼子便同幾人躲到樹後,聽著鬆島葉繼續開槍,數著子彈剩餘數目,在空彈夾聲響起時,才鬆開緊抿的下唇,喊道:“追上去,不要擊斃!”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那麼此前的一切矛盾,迎刃而解。
為什麼阪田隻是受傷,為什麼伊藤健會發現小巷裡的事,為什麼那部手機被留下後,無人再來找他們。
“鬆島葉的事情是機密。”
藤原遲也當初這麼和他說,其實已經是在告訴他了。
鬆島葉大概率是臥底。
而這一次,田中藏起來的東西,是他的任務。
川山涼子沒有跟上去,他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拿著刀把衣服劃破,將傷口包紮起來後,撥打了藤原遲也的電話,他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可是通話一直響到結束,也無人接通。
可惡!
他捶了下一旁的樹,狠狠咬牙,肩膀上的疼痛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
冷靜,川山涼子。
他又撥打了藤原原一的電話,站起身忍痛走到36號樹下,用鞋尖踢開樹葉時,才發現這裡曾經被挖過的痕跡,隻是被掩飾的很好,他警覺著,用刀挖著泥土。
電話裡重複的嘟嘟聲,讓川山涼子死死咬著唇。
鬆島葉是一個人出現在這裡的,如果他是臥底這一點無誤,那剛剛的動作就證
明現在組織還不信任他,應該有人看著他或是監聽他,加上這裡的泥土被翻動過,鬆島葉應該已經在這裡進行過“u盤調換”,就像當初的手機卡調換一樣。
而在那之後,自己來了。
這是一個證明鬆島葉身份和立場的機會。
他複盤了一遍剛剛自己與鬆島葉的行為。
不能盲目相信鬆島葉,可是給藤原二人打電話都不接,東京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電話突然長長的嘟了一下,他回過神,接通了!
“原一!”
“抱歉,川山,我長話短說,如果你見到他,不用擔心,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果然是藤原安排的一部分,川山涼子得到準確答案,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原一,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發生了什麼,請注意安全。”
“…好…”
話音未落,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雖然鬆了口氣,但是…可惡啊,好想揍人。
川山涼子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中的憂慮與焦躁沒有減少,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屏幕還沒熄滅,便又亮了起來。
“喜多川。”川山涼子接通電話。
“川山前輩,人被一輛車接走了,繼續追嗎。”
“不,”他心下鬆了口氣,鬆島葉如果真的被抓起來反倒不好解釋了,這也是他一開始為什麼不讓喜多川他們開槍的原因,說著筆尖突然碰到一個東西,他將手機夾在耳邊與肩膀中,邊挖邊道,“去查車牌號和監控。”
鬆島葉有可能並不是殺死田中的凶手。
剛剛打鬥時,那些攻擊手法並不像是實戰派,而這次有關監控和手機的事,讓川山涼子想起森惠醫生事件時,他們拿到的那份鬆島葉沒有任何問題的檔案。
組織為什麼會選擇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校醫,也就有了解釋。
鬆島葉的能力,大概是和網絡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