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要把桌給掀了似的。
葉翰乾笑:“彆氣了,算我們不對,其實真不算什麼大事,還好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沒外傳。”
但這時很不湊巧,他們隔壁那邊的卡座有服務生過來結賬。
“您好,沈先生,一共是....”
隔壁桌的人結完賬,四個人先後站了起來,要離開。
蔣森抬頭看去,眼神微頓。
三男一女,那女的幾乎是一出現就是最顯眼的一個,正彎腰拿起扶手上的外套,從蔣森這個角度隻看到她挽起來的頭發跟細長雪白的脖頸。
蔣域一看,驚呆了,漲紅臉,整個人尷尬非常,而其他人也好些變了臉色。
好在沒什麼大事嗎?
這還不算大嗎?
四十四歲的沈昆並不顯老,但氣質深沉,神色波瀾不驚,雖瘸腿,但握著手杖,因為自身梟雄式的氣度而氣度非凡。
邊上還有獵豹一樣的許山....
一個青年大概也是二十多點,白淨俊美,目光掃過他們,眼神極冷,結賬後把賬單撕碎了扔在邊上垃圾桶裡,對邊上的女子說,“難怪你這些年都懶得回來。”
“經濟發展是好,但有些人不行。”
場麵一度很尷尬,本來這個小年輕說這種話,在場這些主兒是受不得這氣的,哪怕是自己這邊理虧說人壞話,可是....沈昆在場。
他不顯山不露水的,看不出生氣與否,但這人是能跟自己父輩祖輩對標博弈的人,真照麵了,又不是他們能動的。
還好有個蔣森在。
其他人期盼蔣森給個態度....起碼他能杠沈昆,後者應該也會忌憚蔣家的勢。
不過...
但蔣森沒有,他的目光在那邊,但不知道在看哪個人。
反而沈昆說話了。
“蔣總年輕有為,竟也會跟三年花了七個小目標投資結果虧光的廢物稱兄道弟嗎?”
“不過也正常,英雄難過美人關,情愛所至,不問出處,真要聯姻,眼光放低點也沒事,資助下愛人的家族也沒事,畢竟隻要生個一兒半女的,兩家就不分彼此了。”
簡單兩句話,先後犀利截殺了周信丟人的老底以及周嫵這次來此的目的。
其他人錯愕,亦尷尬,周家兩兄妹表情大變,周嫵義正詞嚴道:“沈先生,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不知道誹謗彆人的後果嗎?!我會告你!”
然後....他們聽到了其他聲音。
是他們剛剛編排羞辱的言辭,也包括蔣域動怒又被人敷衍的內容....
眾人集體看去。
剛剛低頭回信息的人抬起臉,雙手握著手機,左手臂彎還隨意搭著黑色皮外套,杏色簡約款的真絲襯衫掖在褲腰內,長腿細腰,麵若蒼山雪頂盛開的蘭芝,隻一雙眼明明璀璨光華,又似極冷銳利。
南極極光星夜。
白與冷,星夜與光輝。
大概就是這種矛盾感。
眾人是有些愣神的,但很快回神了,因為她用細長的食指指了下餐廳兩個角落,對沈昆說,“剛剛看過了,最近的這兩個監控按距離跟您說話的音量,錄不下來,她沒證據,但我這裡有證據,是公共場合錄下的,不做商用,但用於司法是合規的。要打官司的話,我把錄音跟視頻傳給法務部,讓他們加個班,我作為當事人去報案。”
“不過我是普通人,最多訴告名譽損失跟精神損失,如果加上您跟在場幾個人尤其是兩位周家人家裡企業正在涉及的商業競爭,可以涉及商業影響,判罰會重一些。”
“沈先生,您最近缺錢嗎?還是希望他們拘留或者坐牢。”
她如此專業且冷淡,不摻雜其他情感。
沈昆沒回答,隻是深深看了一眼他們,慢吞吞走了。
蔣森再次看著他們從身邊走過,奚涼收回手機,手臂上的外套順著臂彎劃,正要抓在手裡,蔣域忽然主動上前拉住她手腕。
啪!許山迅速擋在前麵,但蔣森反而扣住了自己弟弟的手,奚涼驚訝之下,沒抓住外套。
外套沒落地,被蔣森另一隻手抓住了。
遞過來。
這人此前拿頭骨的反應就挺快的,手也生得漂亮,不像本人一樣冷漠堅硬,輪廓明雋的手指根根指節曲起,握緊柔軟而堅韌似皮膚的皮外套。
指腹的每一個觸點都像是在隔著時間與外套原本的溫度相融。
隔著它,捏住了皮套下麵的軀殼。
人群裡,周嫵眼神微頓,沈昆也撇眸瞧了下蔣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