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奚涼微微抬眼,接過,目光輕重不一從兩兄弟身上掃過,很快落在蔣域身上,蔣域尷尬又歉意,“哥,我就是道歉。”
“對不起啊,涼涼姐,我沒那個意思,他們不代表我....針對這件事,改天我一定給你賠禮道歉。”
奚涼:“客氣了,蔣二先生,隻是需要申明一點,遊戲的事真相如何,還需您去做澄清,雖然我們窮,但五萬塊還不足以讓我們心甘情願承受這樣的罪名跟彆人莫須有的怒火。”
蔣域更尷尬了,他知道對方說的是誰。
“放心放心,肯定不會的,我一定處理好。”
奚涼彆的也沒說什麼,很快就側開身子,從蔣森身邊繞開些走了。
但...蔣森忽然說,“沈先生。”
沈昆跟沈葉都回頭了,沈昆嘴角含笑,看到這人站在這邊燈光下,一身暗灰西裝貼身挺拔,眉眼姿態都堅硬孤冷,眼鏡卸去了許多棱角鋒利,但多了幾分隱藏的能力。
“你剛剛說錯了,我從不放低眼光,對伴侶,素來與佛祖訴求對方要比我優秀。”
“如果佛祖不應,我就自己強求。”
“不需彆人替我安排。”
言語平和,情緒穩定,而且還帶著幾分客氣的回應,像是說給沈昆聽的,又像是說給彆人聽的。
臉色變白變黑,神色尷尬的都有,周嫵神色恍然,手指插入掌心肉,葉翰則是有些緊張。
也有些人木然了:難怪佛祖不應,這太難了吧。
奚涼多看了這人一眼,不置可否。
沈昆笑:“蔣總眼光素來是高的,這樣也能規避掉一些不合適的人,如果你未來的伴侶聽到這話,應該會挺高興。”
說完走了。
奚涼走在沈昆邊上,低聲說著什麼,語態纖儂,帶著幾分港腔粵語的調調。
蔣森眉眼微掃,隻知道對方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
黝棕滾圓,隱有木紋,淡淡檀香氣兒,從身邊飄過。
他剛剛好像看到沈昆手裡也有一串,傳聞此人祖籍廣東,混港時手段混不吝,血腥狠辣,卻常年佛堂香火供奉不曾斷,佛珠日夜不離身。
不知為何,他覺得牙根有點抽痛,大概是這裡的飯菜於他有點甜膩。
他跟蔣域的口味一向不搭。
他緊了牙根,曲線分明的臉頰一側微有痕跡,卻聽到其他人在憋悶恐慌後竟還問他。
“蔣森哥,你剛剛怎麼沒說那沈昆,這外地佬真囂張。”
“MD!”
“蔣森,你害怕他?他這是不把蔣家放在眼裡啊?就算我們不算什麼,蔣家難道....”
蔣森微側身,因為腰身高,高出了桌子一大截,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隨身物——蔣域的手機。
手指夾著它,遞給蔣域。
“蔣家算什麼,諸位剛剛把我弟弟當西瓜一樣切,不也沒把蔣家放在眼裡嗎?”
“還指望它能對付沈昆?”
他從始至終,沒給周家倆兄妹一個眼神,冷漠遠甚於在奚涼跟老刀麵前展露的平靜姿態。
甚至連葉翰都沒搭理。
蔣域有句話沒說錯——他哥生氣起來,脾氣很糟糕。
會直接厭惡彆人,且很難消。
就算有交情的,他也會果斷削減情義,冷眼看著對方把所有情分消沒了,然後再把對方一腳踢開。
一個眼神都不再給。
他就不會為什麼人改變原則跟姿態。
至少長這麼大,他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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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蔣域看到葉翰的電話都打到這裡來了,一時尷尬,轉頭問蔣森怎麼處理。
蔣森表情淡淡的。伸手,蔣域把手機給他了。
“沒什麼,過了就算了,以後不會有就行,我知道跟你無關,就這樣。”
“行。”
他利落結束通話,沒多餘的情緒。
蔣域鬆口氣,“是跟葉翰哥沒啥關係,他一直想緩和局麵,但其他人....”
蔣森沒讓他繼續說下去,隻平靜說:“一部分真的沒把你放在眼裡,一部分在試探我們兄弟的關係,還有一部分在觀望中立。”
蔣域:“試探?我們?怎麼,又是猜我們兩個誰繼承爸爸的產業?這些人煩不煩啊,這還需要猜?爸爸又不是傻逼....他們還想幫我跟你爭?會給我送錢,還是幫我搶業務?他們搶得到還能跟我一樣靠零花錢跟分紅過日子?!喝醉了吧!”
蔣域滿頭火大,罵罵咧咧。
蔣森:“你想多了,他們不站你,也不站我。”
“蔣家又不是沒其他人。”
蔣域皺眉了,也安靜了,想了老一會,忽然抱住蔣森的手。
蔣森猛要扯回,後者卻力氣很大,如同當代年輕人逢年過節進寺燒香,虔誠無比:“哥,你要爭氣啊,為我留住蔣家的繼承權,彆交給那些遠不如你的酒囊飯袋跟庸才,你老大,我才能老二。”
“我才能躺贏一輩子,我的股份才能最值錢!”
蔣森的表情一言難儘。
前麵的司機:“.....”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說這二少是傻還是聰明。
但是蔣家上麵兩個當家人可都還沒掛呢。
蔣域耐不住好奇,還是問了句,“哥,我剛剛瞧著沈昆跟周家是有仇吧?”
混商場的都知道,雲坤跟周氏水火不容,也就這人不知道。
蔣森看他今天被人欺負成這樣也沒發作,就知道對他的教育不夠全麵。
空有教養而無鋒芒。
“都是潮汕那邊出來的,聽說沈昆早年跟周信的三叔周然在香港結仇,周然出身優越,而沈昆年少輕狂卻頗有能力,眼看著就要崛起,結仇後幾次衝突,後來沈昆跟其妻在車上遭遇zha彈引爆,其妻當場斃命,他命大,沒死,但右腿殘廢了,用了很多錢醫治,到現在也沒好全,那場事故最後有了一個替罪羔羊,跟周然沒啥關係,他全身而退,你說這算不算大仇?”
蔣域震驚,“是周然乾的?我怎麼聽說這個周老三名聲很好,是翩翩公子哥來著,還說什麼如果不是他遇到事,現在周家不定是周信他爸掌權。”
蔣森神色不鹹不淡地,“不知道,人家的事,管那麼多做什麼。”
他隻吩咐公司那邊在個彆小公司官博上取消對三四家公司的關注。
蔣域記得那幾個人嘴巴最爛,也最不給自己麵子。
哥哥果然是愛我的。
“哥,還是你強,他們都不在乎我,大概是覺得我拿他們不能怎麼樣吧。”
“誰說你拿他們沒辦法?你要是真想鬨,比我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