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排的祝敢果不敢亂碰亂動,雙手規規矩矩地撐著摩托車後麵的鐵杆子。
路安純緊緊抱著魏封的腰,尖叫著,叫他慢點。
“你彆喊了。”祝敢果無奈地說,“你這喊的…挺讓人誤會的啊,就坐個摩托而已。”
小姑娘側過臉,表情無比痛苦:“我平時連敞篷跑車都不坐的,最怕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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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件坐敞篷跑車的女孩,現在居然坐在魏封的摩托上,也是挺神奇的。
那幫小混混被甩遠了,摩托駛出小巷,來到了柏油街道上,顛簸感減輕了些。魏封也稍稍放慢了車速,回頭對路安純道:“可以放手了。”
路安純不好意思地鬆開了他,然而兩分鐘後,摩托車駛過一個減震帶,她又下意識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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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地形崎嶇,時而上高架,時而下陡坡,摩托車駛入一個長長宛如DNA螺旋的階梯,兩邊如迷宮般密密層層的房屋也在路安純眼前旋轉了起來。
一直在平原生活的路安純,一開始不太習慣這裡,因為她有點3D眩暈,後來慢慢習慣之後,她覺得這座城市…一定有很多故事。
旋轉階梯上,祝敢果忽然問道:“誒,小千金,你爸怎麼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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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什麼意思?”她敏感地問。
“你爸怎麼給你取這麼個名字,陸鵪鶉,你爸很喜歡吃鵪鶉蛋嗎?”
“什麼鵪鶉蛋,我叫路安純,路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的路,安純是安靜純潔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麼個安純,我還以為是天上飛的鵪鶉呢,我之前還和封哥討論來著,誰家的父母會給孩子取名叫鵪鶉,這得是有多愛吃鵪鶉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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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封淡淡道:“鵪鶉算什麼,不是還有人叫豬肝。”
路安純笑出了聲,拉長調子:“對哦對哦,豬~肝~哥~”
“過分了啊!”祝敢果大聲抗議,“魏封,你居然幫女人。”
“上了摩托都是兄弟,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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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都沒這麼開心過了,似乎也不再感覺到害怕,有點喜歡坐摩托了。
她鬆開了他,張開雙臂,做出了飛翔的動作。
“你小心點啊!”祝敢果提醒道,“彆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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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的地形讓原本高聳的建築頂部,就在她身邊飛馳而過。她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隻會飛的鵪鶉,雖然飛不高,但也能享受片刻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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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安純徹底不怕了,呼吸鼓蕩著胸腔,熱血沸騰,高聲呼喊了起來:“I fly!”
祝敢果也應景地張開雙臂,喊出了《泰坦尼克號》的經典台詞:“you jump!I jump!”
路安純笑著說:“你自己jump吧!我跟封哥繼續fly。”
“怎麼回事啊,連封哥都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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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摩托車停在了清河巷38號二手手機店門口。
剛放學回家的魏然見三人在同一輛摩托上,驚得手裡的娃娃臉雪糕都掉了一半。
“哥,你把姐姐帶回來了!”
他開心得不得了,飛撲過來,確定了真的是他魂牽夢縈的漂亮姐姐,雪糕都顧不得吃了。
魏封和祝敢果先後下了車,卻見小姑娘坐在摩托上,遲遲不肯下來,手裡緊攥著他的校服外套,遮掩著短裙子。
他看了看巷子口熙熙攘攘的路人,對祝敢果道:“衣服脫了。”
“乾啥?”
“讓你脫就脫,哪那麼多廢話。”
祝敢果脫了衣服遞給魏封,他拎著衣肩抖了抖,敞開擋住了路安純的臀,“腿挪到前麵來。”
“哦。”
路安純用手肘撐著魏封的肩膀,借著外套的遮擋,將左腿往前挪,繞過了坐墊前麵,身子側坐著,緩緩起身。
魏封用衣服擋著她,避免走光,視線也很紳士地挪向了旁側。
路安純快速下了車,整理著裙子上的褶皺,同時將校服遞還給了魏封:“謝謝封哥。”
魏封將衣服掛左肩上,回身鎖了摩托車,漆黑的眼底沒有情緒:“亂喊什麼。”
“豬肝哥都能喊,我不能喊。”路安純撇嘴,“還說上了摩托都是兄弟呢。”
他偏頭,嘴角綻開痞笑:“跟我當兄弟,你有這硬件嗎?”
小姑娘聽懂了他的話,霎時間臉頰脹紅。
他取下了車上的單肩包,邁著懶散的步子回了手機鋪。
路安純攬著小學生的肩膀,說說笑笑地和他一起進店。
“姐姐你怎麼跟我哥一起過來了?”
“來看看你啊,路上遇到一些小麻煩。”
路安純簡短地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了魏然,魏然很有小大人的樣子,歎了口氣:“我哥這人,就是很讓人操心,以前婆婆還在的時候,就老說他八字不好,總倒黴運,愛招惹事端。”
“是嗎?”
“那你可以要好好看著他,彆再叫他跟人起爭執了。”
“嗯,我會看著我哥的,我長大了!”
進屋後,魏封進了手機修理台,從櫃子裡取出一個二手機,熟練地擰了螺絲、拆下麵板,順帶扯了一張紙擦拭縫隙裡的灰塵。
他的指甲剪的很平,幾乎貼著肉剪,一丁點的餘地都不剩,隻有食指的指甲蓋有一顆月牙,其他都沒有,不像路安純,每一片指甲都有飽滿的月牙弧形。
魏封仍舊埋頭弄手機,假裝不在意女孩給他上藥這件事,隻有乾癢的喉結不斷吞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