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你很乖)(1 / 2)

我們的愛 春風榴火 9409 字 8個月前

次日, 路霈請了專業工匠來家裡,給球球定做了一個精美的狗屋。

白色的牆麵,法式風格浮雕, 精雕細琢, 宛如屹立於碧綠草坪上的一座華美的小城堡。

路安純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座狗屋,就像看著一座夢幻美麗的囚籠。

球球在狗屋邊蹦來蹦去,使勁兒搖著尾巴,它好像知道這是它的家,十分歡喜,全然忘了那天晚上被丟棄在大雨中的狼狽和不堪。

狗狗不是人,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它也不會記仇,還是會很愛它的主人。

可是人不一樣,不管路霈事後的彌補有多麼用心和體貼,路安純都永遠不會忘記他打過她的每一巴掌, 更不會忘記母親是如何慘烈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柳如嫣絮絮叨叨地叮囑著工人,把這裡修繕一下, 那裡再打磨一下, 還在網上下單了全新的狗狗墊子, 準備鋪在狗屋裡給球球當小窩,讓它睡得更舒服些。

“球球,看看喜不喜歡你的新家。”路安純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多漂亮呀。”

小狗瘋狂搖著尾巴, 撒歡兒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柳如嫣走到路安純麵前, 看著眼前這座華麗漂亮的小狗房子, 說道:“你爸一大清早就給工人打電話,他這日理萬機的, 難得親自敦促這件事,我覺得…其實他真的很愛你。”

路安純臉色沉了沉:“這份愛,給你,你要嗎?”

“安安,我跟你生長的不一樣,從小到大,我爸媽都在為生活努力著,沒有太多時間關注我和柳勵寒,在他們看來,孩子嘛,能養活就行。”

柳如嫣竭力地安慰著她,“你可能無法理解我們這種孩子最需要的是什麼,小時候鄰居的小妹妹穿了一雙毛茸茸的紅色雪地靴,像個小公主一樣在我麵前炫耀,我哭著跟爸爸媽媽說想要一模一樣的雪地靴,結果換來一頓打。”

她苦澀地笑了笑,“其實,隻要能給夠零花錢,任打任罵無所謂的。”

路安純的確從未感受過物質匱乏是什麼滋味,但她也無法苟同柳如嫣的話:“哪個小孩不挨打,可你真的覺得…我爸隻是打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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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路霈的控製欲已經到達了瘋狂的程度。

他當然愛女兒,但那種愛…是變態的愛,是狹隘自私的占有,他要讓路安純徹底如寵物般臣服於他,正如當初他對她母親的控製一樣。

“我聽司機喬正說的,其實你爸年輕時生活也很苦,寄人籬下地長大,經常被人欺負,所以報複心很重,占有欲也很強。這樣一想,有時候我感覺自己…也能原諒他。”

柳如嫣低著頭,不知道是在安慰路安純,還是安慰她自己。

然而路安純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管有多值得可憐,永遠不要原諒揍過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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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不明白,我媽媽為什麼每天都不開心,為什麼她總是歇斯底裡。”路安純眼底籠著驅之不散的黑霧,“直到那天上樓,我親眼看到他抓著我媽媽的頭發,將她按在牆上,逼她像狗一樣…”

柳如嫣猛地轉頭望向路安純,看到她全身顫抖著,眼底壓抑著無儘的屈辱。

“你說,不管他做了什麼,終歸是我爸。可什麼樣的爸爸,會那樣對我媽媽…”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看到母親受辱的場麵,身心都是毀滅性的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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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不自禁地走過來,想要給路安純一個擁抱,但她退後兩步,避開了:“柳姐姐,我不需要安慰。”

母親離開之後,她就再也不需要任何蒼白的言語安慰了。

她要保護自己,就不能再當脆弱的小女孩了。

路安純不願再回想過去那些不堪的往事,叫管家拿來了牽引繩,準備帶球球出去遛遛彎。

“天色不早了,彆走遠了哦。”柳如嫣站在籬笆邊叮囑著,“你不熟悉路,就在這附近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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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安純走到花園邊,在鋪滿銀杏葉的地台上,給球球拍了一張很可愛的懟臉照,然後戳開二手機售後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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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球會所裡,魏封動作熟練地幫客人組了球,回頭幾位客人需要巧克粉,他接了杆子,一一替他們上了粉,一直忙到夜幕降臨,才去後場換下了擺球服務生的製服,穿上自己簡單的黑色衛衣。

經理給他結算了周末兼職的薪資,他摸出手機確定收款,這才看到微信消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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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開了大圖,看到那隻可愛的小狗,卷卷的毛發梳理得服帖,圓圓的小眼睛很純良,頭上還紮了個小啾毛。

他走出台球室,偏頭點了根煙,順手回複道:“原來你有彆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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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球球是我養了好多年的狗狗。”

二手機售後:“要不要考慮再養一條。”

純:“你嗎?”

二手機售後:“你這麼直接,我會有點不好意思。”

【純撤回了一條消息。】

純:“剛剛打錯字了,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媽的。”

二手機售後:“大小姐居然爆粗口。”

純:“大小姐發現,有時候爆粗口也挺爽的。”

魏封倚在喧囂的巷子的路燈邊,指尖拎著眼,眼尾不自覺地彎了彎。

二手機售後:“在遛它?”

純:“對啊。”

倆人再沒有彆的話,路安純忽然發現魏封換頭像了,之前頭像是他二手機手機鋪的店麵招牌,醜醜的營業頭像。

但他換成了紅色的“憤怒的小鳥”,粗粗的眉毛,還挺萌的。

她放下手機,沒有多想,一邊遛狗,一邊也記一記家周圍的店鋪門麵,方便以後的生活。

沒過多久,在離家不遠的便利店屋簷下,路安純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從便利店出來,一身簡單的黑衛衣,大帽子搭在頸後,指尖捏著口香糖紙張。

夜幕裡,他單薄的五官顯得很冷淡,但眼神的鋒芒仍在,任何時候任何場景,這家夥都能帥出自己的風格。

魏封對她懶散地揚了揚手。

路安純看到他另一隻手上提著一個甜品盒,但他下意識往身後藏了藏。

她沒有多想,牽著狗狗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碰巧在附近台球室打工,碰巧結了工錢。”他漫不經心地解釋道,“給小學生買了個蛋糕,碰巧他不愛吃巧克力味,碰巧遇到你了。”

說罷,他將甜點盒遞到了路安純麵前。

“你這碰巧,也碰得太巧了吧。”

球球完全不記仇,似乎還挺喜歡他,扒拉在他大長腿上,拚命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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