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阻絕了沈顧禮所有的退路。
沈顧禮盯著剩下的那些早餐,沒有說話,目光平靜。
景翊道:“剩下的,我會解決,不用你管。”說罷,他如同風卷殘雲般,速度很快地解決掉了餐桌上剩餘的早餐,起身收拾餐桌上的殘局。
沈顧禮垂眸,將那半杯牛奶喝完,收拾好自己。
景翊轉過身來,將空掉的牛奶杯取過來,一起洗掉。他的目光落在毫不留戀、準備離開的沈顧禮身上,眸中情緒翻湧。
幾分鐘後,景翊在前往辦公區的路上,追到沈顧禮,跟在他身邊,出聲道:“你每天兩個小時的心理疏導不能斷。"
沈顧禮去了新的臨時辦公室。
九點的時候,陳明應邀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看見景翊的時候,他神情為愣了下,出聲道:“景先生?"
景翊道:“你們溝通你們的,我不會來打擾。”說罷,他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去了一趟行醫室。
小何道:"大爺啊,你可真能乾,頂著傷,在病房裡找不到你人,一夜未歸,去哪兒了?"
景翊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何,出聲道:“你說說你和他之間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就告訴你,我昨晚去哪兒了。"
小何“嗬嗬”笑了兩聲,憤懣不平道:“又不是我的身體,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他撩起袖子,威脅道:“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聽醫囑,我這個醫師都當夠了,明天我要改行去火拚打架!"
景翊忍著痛,沉默寡言地等著小何給他上完藥,
閉眼心說:那份基因全檢報告一定很重要。他得找個時機,問一問沈顧禮。
幾分鐘後,小何道:"好了,大爺。"
景翊站起身來,盯著小何的行醫室,目光中隱隱約約有些意動,問道:“我聽說你們這裡,都沒有法律約束……"
小何聞言,心生警惕,轉身擋在檔案室門口,警告道:“我告訴你啊,你不要心生歹心,搶劫這種事,是要不得的。"
景翊開口道:“既然是這樣,那月光旅店是家黑店,怎麼還沒被關?”這裡根本沒有法律約束,一切以武力為上。
小何齜牙咧嘴道:“你要是敢動手,我這就跑去告訴顧先生。”景翊聽見小何提起沈顧禮,攤手往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了行醫室。
等到陳明結束心理疏導,出來的時候,守在外麵的景翊並沒有出聲詢問,而是徑直走進了辦公室,對沈顧禮道:“下班了。”
沈顧禮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他。
景翊理所當然地道:“我們一起去超市。”
沈顧禮道:"不去。"
“你能和沈雲霧去逛超市,就不能和我去逛超市?”景翊冷笑道,"既然都是替身,他那個替身憑什麼要得到優待?"
"沈雲霧這個替身比較高貴?比較特彆?你特彆舍不得他?因為……他是你初戀的哥哥?"
"替身"這個詞戳中了沈顧禮內心,猶如尖銳的一根刺,鮮血淋漓地刺了開來。他垂下眸,低聲道:"不是。"
景翊邁步走過來,半跪在這個人麵前,出聲問道:“不是什麼?”“是我不是替身?還是他不是替身?”
沈顧禮緊緊盯著景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景翊刺激道:"你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把我當成了你初戀的替身,因為這雙眼睛。"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初戀究竟長什麼樣,讓你念念不忘至今,甘願被困在過去的困境之中,不願意走出來?"
景翊抬起手,強硬地捉住沈顧禮緊攥的指尖,強行觸碰到自己眼睛前,用這個人的指腹重重地點了點自己眼尾的位置,好奇地問道:“我要是在這裡也紋一個淚痣,是不是就能讓你稍微喜歡我一些了?
"
景翊輕聲哄說:"你說好不好?"
沈顧禮竭力收回自己的指尖,卻被景翊張開手,十指用力相扣,糾纏在一起。他的精神力試圖外放。
景翊強迫道:“我才不會像沈雲霧那樣溫柔地對你,無論是你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好,想理我或者不想理我,你都得給我活著,好好地活著。"
他已經擺爛了,完全不顧及自己在沈顧禮心裡的印象分了。
景翊鬆開手指,收回手,起身將這個人拉起來,道:“去超市吧。”“逛超市,有益於身心健康。”
“景翊。”
"嗯?"
沈顧禮道:“你真的很煩。”
景翊不為所動,拉著沈顧禮,強硬在超市裡逛了一圈之後,買好需要的東西,回到住宅區。他給沈顧禮準備了午餐,盯著這個人一點一點地吃完之後,心裡才稍微放鬆下來。
“去午睡。”
景翊看著無動於衷的沈顧禮,反問道:"這也要我陪你睡?"沈顧禮看了眼這個人,轉身回了房間,伸手把門反鎖鎖死。
下午兩點的時候,景翊撬門撬了進來,坐在沈顧禮身邊,無恥道:“門鎖壞了,之後我給你換。”
沈顧禮:“.…
景翊開始說起正事。
“我這次離開,還調查了一件事。”他伸手戳了下這個人,惹得這個人往旁邊移動坐了過去,“2832年8月,你在黑市醫院做的基因全檢報告被人給弄丟了。”
沈顧禮沒有理會這個人。
景翊又伸手戳了下他,繼續道:“2832年8月19日,應該是你去拿基因全檢報告的時間。”"那一天的監控被換掉了,同時被抹去的,就是這些報告的記錄。"
景翊追著沈顧禮移動的身形,動作一戳又一戳,把人擠到沙發尾端。
沈顧禮移到另外一邊的位置上,還沒等他坐穩,景翊就追了過來,出聲道:"當年,監控被換掉,是因為有一家公司參與了投資。"
景翊問道:"你對於拿報告那天的所有情況都還記得嗎?"他見沈顧禮依舊不理他,抬起手來,又戳了戳這個人的
手。
沈顧禮往旁邊一坐,景翊緊貼著跟過去。他看了一眼景翊,抿唇道:“景翊,不要動手動腳。”
景翊聞言,應了一聲,乖乖地坐直身體,移開一定的距離,開口道:“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的。"
"隻要是合理的、有效的,我都是會聽的。"
“我們像這樣好好溝通,不好嗎?”景翊問道,"沈顧禮。"“那你出去。”
景翊沒聽,重複地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沈顧禮道:“沒有,不記得。”
景翊看著這個完全聽不進去話的人,心歎一聲,繼續說:“有人拿走了你的基因全檢報告,還抹去了當天的所有監控。"
"這證明……你的基因全檢報告,對於他們來說,是特殊的,是有用的。"
“現在,唯一知道基因全檢報告內容的人,隻有你自己。”景翊道,"沈顧禮,你的記憶力這麼好,會不記得當年基因全檢報告的內容嗎?"
沈顧禮道:“十多年了,誰會記得當年的報告內容?”
景翊站起身來,走到沈顧禮麵前,神情平靜,盯著這個嘴硬又冷漠偏執的人。他彎腰與這人視線相平,輕聲問道:"沈顧禮,我們現在真的不能好好溝通嗎?"從前沒有溝通,從現在開始溝通,真的就完全沒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