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進宮?
“可。”
“那貧僧陪你三人一起打擂。”
“你怎知我們要打擂?”
“那一日你們進城大方狂言,貧僧聽到了。”
花兒意識道,並非是她們接近了他,而是他,選擇了她們。
戒惡則道:“天下因緣際會皆有定數,不必過多揣測。若你今日請貧僧喝頓酒,貧僧便為你卜一卦。”
“我不卜卦,但酒可以請方丈喝。左右明日才打擂,今日儘然無事,大醉一場也無妨。”
“你身上有凜然正氣,若隨我進宮,可要不得。”
“那我便是無賴地痞。”
“你看人目光灼灼,令人自慚形穢,也要不得。”
“那我便是一個睜眼瞎,眼中空無一物。”
“你走路腳底生風,根基穩健,也要不得。”
“那我萎靡些便是。”
“在宮中要不得,在宮外也要不得。”
花兒不言語,目光炯炯看著戒惡,這個老和尚好毒的眼,一眼就將她看透了。
“方丈的指點,小輩牢記在心。”
戒惡又恢複從前一樣的神情:“你還叫我老頭兒,你舍了我幾碗麵,我陪你走一程。”
“方丈何意?”
“你心知肚明。”
戒惡握著她衣袖,請她將手攤開,她掌心有厚厚的繭,握刀的、射箭的,都留下其痕跡。戒惡點了點,寫下一個字,花兒抽回手,沒點頭亦沒否認。
喝酒之時反問戒惡:“你這戒疤看著倒是新。”
“塗舊了便是。”
戒惡問她:“你可知為何我今日要喝酒?”
“為何?”
“隻因今日是我生死之交的滿月忌日。”戒惡拿起酒壺酒杯,走到外麵去,站在天地之間,閉目念白,而後敬酒三杯。
客棧掌櫃的錢空在櫃台裡問花兒:“方丈怎了?”
“方丈要請天地飲酒,為自己積福。”花兒隨口道。
她不知戒惡的哪位過命之交去了,看他那樣大的年歲,許是一生的交情了。待戒惡回到桌前,花兒反倒心甘情願陪他喝酒了。兩人推杯換盞,自說自話,倒也有趣。兩壇酒下肚,竟都沒醉。戒惡並不驚訝花兒的酒量,反倒讚她是女中豪傑。
花兒則嘻嘻一笑,並不當回事。
恰在此時,錢空來找戒惡,他想求白棲嶺一事,想讓戒惡做個說客。原是錢空從餘杭搞了一批酒,被朝廷扣下了。錢空想尋門路把酒拿回來。
“小事。我去一趟。”戒惡起身要走,見花兒坐那不動,就道:“你不走?”
“你知道白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