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4章、譚蘇(1 / 2)

唯一 含胭 9458 字 9個月前

燒烤派對在零點散場, 租客們各回各房,俞紅看了眼亂糟糟的院子, 伸著懶腰說:“明天再收拾吧, 先去睡覺!”

攸晴看不過眼:“明天下雨呢,早上起來不知道成啥樣了,我來收了吧。”

俞紅也不客氣, 揉揉她的腦袋瓜:“那就拜托你啦。”

最後,還是譚蘇留下來幫攸晴收拾殘局。

春節以後, 攸晴就沒見過譚蘇,他去外地幫翠姨辦事, 具體做什麼,攸晴並不清楚。

兩人把碗盤和烤爐搬回廚房,攸晴刷著爐子,問譚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譚蘇倚在廚房門上抽煙, 說:“上周末。”

攸晴:“哦。”

譚蘇:“我還給你帶了好吃的, 你都沒過來,這幾天全被果果他們吃完了。”

攸晴:“馬上要期中考了,忙著複習呢。”

譚蘇抽了一口煙, 又提起之前的話題:“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

攸晴的語氣不太自然:“沒怎麼回事, 就是和林唯一吃了頓飯。”

譚蘇:“然後呢?”

攸晴:“沒然後啊, 他回家了, 我就過來了。”

譚蘇沉思了一會, 又問:“林唯一這人難搞麼?”

攸晴:“……”

那可真是太一言難儘啦。

攸晴轉頭看向譚蘇, 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譚蘇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問:“乾嗎這麼看我?”

攸晴皺起眉:“我是在想,你和林唯一同年, 他還比你大兩個月,為什麼你看起來要比他老啊?”

“放屁!”譚蘇怒了,“老子這叫爺們兒!哪個男的像他這樣細皮嫩肉的?還留個長毛!真要打起來,老子兩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他!”

攸晴:“……”

話題被成功岔開,廚房收拾乾淨後,攸晴上樓回房,整棟小樓安安靜靜,她關上房門,浮躁了一整晚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攸晴洗了個澡,走出衛生間後就看到那件掛在椅背上的黑白格子外套。她把衣服拎起來,正麵反麵看了一遍,外套被蹭得有點臟,要用刷子刷一下才能洗乾淨。

在這棟四層小樓裡,攸晴擁有一個帶衛生間的小臥室,從翠姨家搬出來後,她所有的行李都在這裡。俞紅曾開玩笑說這是攸晴的娘家,以後她要是出嫁,新郎就得來這裡接親。

有時候,攸晴會感到慶幸,要不是因為俞紅開著一間客棧,她寒暑假都要沒地方去。

翠姨在這方麵的做派很像老外,在三個孩子年滿十八歲後,就會要求他們搬出去。

一條養了幾年的小狗,主人都會舍不得扔,但在翠姨眼裡,這事兒天經地義。她從沒把自己當成孩子們的母親,也不會在生活中對他們噓寒問暖,她的冷漠刻在骨子裡,攸晴在她身邊待滿七年,從未感受到家的溫暖。

彆看攸晴長著一張喜慶的小圓臉,成天嘻嘻哈哈,像個十足的傻白甜,其實,她很少感到快樂。

因為與眾不同的成長經曆,攸晴的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儘管她不愁吃穿,不愁學費,卻總是找不到腳踏實地的感覺。

她迫切地想要獨立,可獨立需要錢。上學要錢,租房要錢,供養外婆也要錢,攸晴才十九歲,距離獨立還很遠。

現在的她隻能乖乖聽從翠姨的安排,翠姨叫她乾什麼,她就得乾什麼,並且沒有資格去探詢原因。

在見到林唯一本人前,攸晴曾幻想過無數次,林唯一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除了長得好看、家裡有錢、體弱多病外,他的性格如何?興趣愛好是什麼?他喜歡什麼顏色?喜歡怎樣的穿衣風格?喜歡聽哪種音樂?喜歡看哪類電影?吃辣嗎?他為什麼要留長發?

還有……他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林唯一不認識攸晴,攸晴也不認識林唯一,但翠姨給攸晴洗了腦,讓林唯一占據了她整個兒的少女時光,從十一歲到十九歲,照片上那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長發少年,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攸晴的執念。

入校後,為了完成任務,攸晴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給自己打造出一個林唯一“迷妹”的人設,方便她光明正大地去打聽林唯一的消息。

但她沒有機會接近林唯一,對方的身邊永遠都跟著保鏢,那些保鏢鐵麵無情,會擋下所有試圖接近林唯一的陌生女孩。

再後來,攸晴就聽說,林唯一和杜馨夢是一對。

看到杜馨夢後,攸晴的自信心被深深打擊,自然而然地打起了退堂鼓,因為不管從哪方麵看,她和杜馨夢都沒法比。

攸晴原本以為那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連“接近”林唯一都做不到,更彆提後續了,完全沒想到,那天下午在圖書館,機會就這樣落在了她的麵前。

更沒想到的是,林唯一這個人……很不簡單。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去醫院做檢查了嗎?他為什麼會突然發病?還是和心臟病有關?

攸晴沒有睡意,斜倚在小床上想心事,想起那個和她一起逛美食節、一起大吃大喝的“林唯一”,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這個“林唯一”完美地契合了攸晴之前對林唯一的想象,他溫柔體貼,風度翩翩,愛笑又靦腆,比另一個凶巴巴的林唯一可愛多了。

攸晴突然爆發出求知欲,打開手機搜索出“雙重人格”詞條,正看得入神時,敲門聲響了。

她無奈歎氣,大半夜會來找她的,隻有一個譚蘇。

來人果然是譚蘇,手裡拿著兩罐啤酒,用腳把門踢上後,大剌剌地在椅子上坐下,丟了一罐啤酒給攸晴,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說我睡不著覺。”

攸晴穿著一身粉色卡通睡衣,披散著長發,盤腿坐在小床上,把啤酒罐拿在手裡把玩。這裡沒有外人,她放鬆了許多,說:“譚蘇,你以前是不是查到過,林唯一有精神病,一直在看心理醫生,他到底是什麼症狀你知道嗎?”

譚蘇說:“我說不準,但我分析過,大概率是雙重人格。”

攸晴心裡一跳:“理由?”

譚蘇翹起二郎腿,說:“我接觸過幾個林唯一的高中同學,他們普遍反映林唯一是個性格古怪的人,高中三年,他一個朋友都沒有,每天帶著保鏢獨來獨往,這也沒什麼,但有一個現象,那些同學始終想不明白,就是每到考試,林唯一就會變得和平時不太一樣。”

攸晴:“怎麼個不一樣法?”

譚蘇說:“林唯一平時上課老睡覺,聽一會睡一會,作業也很敷衍,按道理,他的成績不該那麼好。事實也是這樣,單元小測他經常不及格,但是碰到期末大考或是市裡聯考、模擬考,他就跟開了掛一樣,門門都能考高分,老師同學一開始都驚呆了,還以為他作弊,後來次數多了他們才慢慢習慣,但依舊想不通原因。”

攸晴沒懂:“這和雙重人格有什麼關係?也許他就是更看重大考?”

“筆跡不一樣。”譚蘇向前傾身,注視著攸晴,“平時的林唯一和大考時的林唯一,筆跡不一樣!那字兒很像,普通人不會發現,我是找了筆跡專家去鑒定才得到的結論。專家說那筆跡絕對出自兩個人,可是出現在教室裡的隻有一個林唯一,除了雙重人格,還有什麼解釋?”

攸晴驚訝極了:“你拿到過他的卷子?還去做了鑒定?你怎麼沒和我說啊?”

“你都沒和他搭上線,我和你說什麼?你知道得越少,表現得就會越自然,那樣才不會引起他的懷疑。”譚蘇不以為然,繼續說道,“我還問過他們家一個離職的保姆,她說林唯一大多數時候不怎麼好接近,整個人很沒精神,講話還陰陽怪氣。但有時候他會突然變得特彆溫和,還很有禮貌,讓人做事會說‘麻煩你’、‘請’、‘不好意思’這些敬語,人家做完了他會說‘謝謝’,出門會說‘再見’,因為這種情況不多,就顯得很特彆,讓那個保姆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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