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林小二果真沒再出現,筆記APP始終一片空白。
攸晴在微信上詢問林唯一身體如何,語氣小心翼翼, 林唯一沒理她。
攸晴發了條, 都沒得到回複, 也不再自討沒趣。
營養師鉚足了勁幫林唯一調理身體,他的睡眠和飲食因此而變得更為規律,晚上也不再容易驚醒。
林唯一漸漸淡忘鬼壓床的經曆,偶爾想起,甚至會有點兒自我懷疑。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噩夢還是癔症?
當時他的確意識清醒,可隨著時間過去, 不太想得起那個感覺了。
林唯一沒有把這段經曆告訴給任何人,猜測林小二也不會知道。
很久以前, 他曾經通過鏡子問過林小二, 想知道當林小二掌控身體時, 他去了哪裡。
林小二留言回答:
不知道耶(^ω^), 你那時候應該在睡覺, 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
睡覺……
林唯一反駁不了,林小二的確是通過他的入睡和清醒來實現與他的人格切換, 但那是以前,以前沒出過意外!林唯一被“切換”後會失去那段時間裡的所有記憶,這次不一樣啊,這一次被“切換”,林唯一是清醒的!還清醒地被“關”了起來,差點沒嚇尿。
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絕對不能!
林唯一寧可去死,也不想再被“關”到那個鬼地方去。
——
一周後的周一, 林唯一迎來了讓他苦惱許久的期中考。
他很想裝病不去,可這一陣子他吃得好睡得香,體重都重了斤,實在沒臉說自己身體不好。
林唯一硬著頭皮坐到了考場上,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寫字:
出來吧,到你的主場了。
寫完後他把白紙一團,塞進褲兜,然後就雙臂交疊趴在桌上,準備入睡。
周圍同學早就習以為常,林學霸考試前會有特定的儀式,要趴著睡會兒,等到開考鈴聲一響,他會醒過來,之後就正常考試,直到快要交卷時,他又會睡一會。
很古怪,倒也不違規,沒人敢有意見。
林唯一入睡很快,睡著睡著,突然感覺有人在拍他的背,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發現是監考老師。
“林唯一,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監考老師緊張地彎腰看他,“要是有不舒服就和老師說,老師送你去醫務室。”
林唯一抓抓頭發,睡眼惺忪:“沒有不舒服,開考了嗎?”
“開考二十分鐘啦!”老師著急地說,“你要是沒有不舒服就趕緊做題呀,再不做就要來不及啦。”
林唯一:“…………”
他想要掀桌!想要咆哮!想要殺人!
——林!小!二!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該你出現的時候不出現!不該你出現的時候亂出現!
——你有本事就永遠彆出現啊!
林唯一腦子裡已經把林小二殺了一百零八遍,麵上的神色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冷冰冰地對老師說:“行了,我現在就做題。”
監考老師轉了開去,林唯一低頭看試卷,金融學專業大全是專業課,正在考的是證券投資相關課程,那些題乾對他來說猶如天書。
林唯一手裡拿著筆,數次想要落下,又再次提起,反反複複幾回後,他放棄了,舉手說:“老師,我身體不舒服,想去醫務室。”
離開教室時,林唯一的臉拉得比驢還長,能感受到同學們落在他背脊上的目光。
王勝等在教室外,看到林唯一後吃了一驚,問:“小林先生,考完了?”
“我不太舒服。”林唯一維持著自己的高冷學霸人設,說,“不考了,回家。”
走去停車場的路上,林唯一意外地遇見了杜馨夢。
每個學院期中考時間各有不同,杜馨夢正要去圖書館自習,見到林唯一後不禁停下腳步,眼神冷冷地望過來,表情裡含著不屑與鄙夷,把林唯一弄懵了。
“哼。”杜馨夢收回目光,與他擦肩而過。
林唯一剛受了林小二的氣,哪裡能接受杜馨夢這樣對他?當即叫住了她:“杜馨夢!”
杜馨夢背對林唯一站定,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在極力忍耐,林唯一走到她麵前,問:“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杜馨夢難以置信,“我還沒問你是什麼意思,你居然來質問我?”
林唯一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我……”杜馨夢委屈極了,眼圈兒快速地泛了紅,咬緊牙關才能保持涵養,“林唯一,我真的搞不懂你。沒錯,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無權乾涉,但你要去追攸晴,是不是應該先和我說清楚?你什麼都不和我說!就已經去和攸晴約會了!你把我當什麼?備胎嗎?你那麼過分,還好意思來質問我?”
林唯一心中了然,看來是和攸晴一起去悅來國際的那天,他被人認出來了。這很正常,周末的悅來國際都是彥大學生,林唯一的外形又那麼醒目,看到他和女孩單獨出來玩,很容易被人誤會。
林唯一辯駁:“我沒和攸晴約會!我就是請她吃了頓飯!”
“你撒謊!我室友都看到了!我有證據!”杜馨夢哆嗦著手打開手機,給林唯一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