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筷子,妹妹的電話如約而至。
“喂,稀稀,什麼事?”
閔稀還想問他到底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也不解釋清楚。
“爸爸媽媽都在家?”她刻意放低聲音。
“嗯。”閔廷假裝看腕表:“你說。”
閔稀反應過來:“拿我當借口是嗎?隨你怎麼編吧,我現在編不出來。”
閔廷起身,佯裝事情比較緊急:“沒事,我去處理,你安心玩你的。知道怎麼說,嗯。”
掛了電話,他對父母解釋:“稀稀客戶那邊有個棘手的事,我過去協調一下。”
江芮擔心道:“嚴不嚴重?”
“企業危機,公關一下就行了,沒事。”閔廷匆忙離開,忙到連外套都忘記拿,走到院子裡又被凍得折回來,暗嘲自己演著演著還入戲了。
隨著院子裡的汽車聲遠去,家裡安靜下來。
江芮不吃煎蛋不吃蛋黃,閔疆源剝了一個水煮蛋,蛋黃留給自己,把蛋白放她盤子裡。
閔疆源沒話找話說:“稀稀他們又出去旅遊了?”
江芮:“嗯。”
閔疆源把妻子最愛吃的一碟醬菜端到她麵前,“你什麼時候能再休假?我們在周邊玩玩。”
他特意強調:“他們對周邊度假村也不感興趣,就我們倆去。”
他羨慕女兒女婿,他們年輕自由,想去哪裡不過是幾天假期一張機票的事情。不像他,身不由己。
有些浪漫也已經不適合他們這個年紀。
江芮慢條斯理吃著蛋白:“再說。年底忙。”
沒有冷處理,也沒直接拒絕,閔疆源鬆了一口氣,從去年八月至今,她總算願意用正常口氣和他說話。
吃過早飯,江芮把父親給她的各種花花草草澆水施肥,父親說養花能修身養性,於是把自己陽光花房裡養的比較好的花移栽到盆裡,給她送來十幾盆,父親應該感覺出她這幾年過得不如意。
父親對她說:不能讓自己閒著,你看稀稀就很好,自己學做蛋糕。
當初稀稀離婚後學做蛋糕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父親暗示的足夠明顯。
“我走了。”閔疆源的聲音打斷她思緒。
江芮點點頭,繼續給花澆水。
閔疆源嘴上說著走,在她旁邊站了半分鐘也沒動。
“我晚上回來吃飯。”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在北京,晚上住家裡。
江芮“嗯”一聲,不太熱絡。
閔疆源伸了好幾次才把手伸出去,輕輕抱了一下妻子。年輕時他們都沒有分彆擁抱的習慣,一把年紀做這樣的事,他胳膊不由僵硬。
江芮微怔。
久違的擁抱和懷抱,鼻尖發酸。
等她回神,閔疆源已經放開她往汽車走去。
汽車路過一家早餐店,閔疆源瞥到了坐在店裡正吃早飯的兒子,心裡莫名酸楚,兒子自小就懂事,幾乎沒讓他操過心,還替他們把女兒照顧得特彆好。
汽車很快開過去,他又扭頭去看,被後麵的車擋住,什麼都沒看到。
閔廷一邊吃著一邊在同妹妹說話:“在吃油條。”
“我也好久沒吃油條了。”閔稀突然想吃。
閔廷:“等你回來帶你過來吃。”
“我自己去吃。”
“你沒來過。”閔廷也是頭一回來,從家裡出來後開車在街上漫無目的轉,然後就轉到了這兒。
他問妹妹哪天回來。
閔稀:“還早。明天去曼哈頓逛集市,還要再去蓓清語的培育基地,最早也得下周末才能回去。”
閔廷:“看來傅言洲挺閒,讓他多練習練習喊哥,爭取早點拿到集票本。”
“……”
“掛了,等你回來帶你來吃早飯。”
閔稀把手機丟沙發上,她還枕在傅言洲腿上,一抬眸,傅言洲正望著她:“閔廷那麼閒?”
閔稀:“……”
六月份時在江城民宿看完八十一張機票的打印版,傅言洲當即就要陪閔廷回北京,把集票本拿來,條件隨便閔廷開。
閔廷幽幽道:什麼都不缺,以後在公開場合喊他哥,私下喊不喊無所謂。
公開場合主要是指跟嚴賀禹他們約牌局時。
一個等著被喊哥,一個怎麼都撬不開嘴,從六月份僵持到現在。
翌日早上,他們飛去曼哈頓,趕上周末的集市。
閔稀喜歡逛集市是能看到一些她日常生活中看不到、接觸不到的東西,有些小物件能給她帶來創作靈感。
她抓著傅言洲的手,逐個攤位逛。
“我那個集票本是在波士頓露天集市買的,劃算又好看。”
說到集票本,她忍不住問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集票本從我哥那裡拿回來?”
傅言洲沒打算直接找閔廷拿:“曲線救國。”
閔稀笑:“你打算怎麼一個曲線法?”
傅言洲:“等你有嫂子了,找你嫂子幫忙。”
閔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