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見麵&送我回家 9.4更新(……(2 / 2)

虞漁其實心中的緊張並不比謝竟存更少,她手指都散發著熱度,麵前的男生很高,白、瘦、挺拔,唇角還有淡淡的無措的陰影,她從沒真的在現實裡和一個男生這樣親密地接觸過,而且現在兩人的身份曖昧,他是她的cp,類似於情侶,好像就是處在一個有些陌生的戀愛氛圍中。隻要如此一想,虞漁便有些手足無措,就算在網絡上表現得再出格,在現實生活中,她卻沒辦法那麼大膽,她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就像她剛開始說某些不屬於她的話的時候,會感到撕扯和顫抖,她在現實生活中,就連直視彆人,好像也顯得有些困難。

可虞漁知道,這樣是不好的。

她不能這個樣子。

於是她鼓起和謝竟存對視,睫毛很小幅度地顫抖。

“嗯。”

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謝竟存想過很多次虞漁的眼睛會長什麼樣,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好看。

幾乎戳中了他一個母胎直男的一切審美點。他的陰影罩住她,看到走廊上人來人往,說:“我帶你去散散步,但外麵有點冷,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說話吧。”

他盯著她,他的眼睛真的就跟直播畫麵上一樣乾淨,可等虞漁抬眸看他的時候,他又垂眸盯著地板,好像在試圖看自己的腳尖。

虞漁也不知道是怎麼鼓起勇氣的,她輕輕細細地問:“我們要不要去看個電影。”

“謝竟存,你不牽我的手嗎?”

站在電影院門口,外麵才虞漁才脫下了帽子和口罩。

她烏黑的頭發披在肩頭,眼瞼微紅,嘴唇明明還是在視頻裡露出的樣子,但是再合在她的五官中,卻看起來格外地純欲,淡淡的顏色,因為皮膚太白,而看起來呈現出緋色。

謝竟存甚至聽到有女孩子從身旁走過去發出了驚呼聲。

她用那雙漂亮的手挽了挽落到頰邊的碎發,在燈光下抬眸看他的時候,謝竟存感覺一瞬間回到了舊時代的繁華,若是邊上都是枯木叢生的黃昏景色,而她隻需要坐在破落的美人塌旁,撫一撫那晃動的釵子,抬眸的那一瞬間,周圍的衰敗都變成了舊時代的豔麗,露出一抹嬌而羞怯的笑容的時候,任誰推開那一扇虛掩著的門,都會一輩子記住生命中曾出現過有個長這樣的女人。

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色令智昏”、“鬼迷心竅”。

謝竟存心神有些不穩,他甚至一瞬間忘記該做些什麼,從哪個門進去,可麵前的女孩卻還垂著眸子,盯著他那用來打遊戲的手,清瘦而袖長,虞漁便也鼓起勇氣伸出自己的手來。

“你不牽我嗎?”依舊每一個字都如同在棉花地裡奔走。

“謝竟存,你怎麼不牽我。”

女孩的聲音又帶上一股謝竟存所熟知的顫抖,她微微蹙眉望著謝竟存,謝竟存好像掉進了另一個鏡麵的世界,轟然鏡麵破碎,那碎裂的鏡片將謝竟存的心臟紮得亂七八糟,而每一片碎片裡,都是如今虞漁蹙眉,眼裡蒙著一層霧蒙蒙的水光看著他的樣子。

他幾乎是有些僵硬,乃至有些急切地握住了虞漁的手。

寬大的手掌將虞漁的手包裹進掌心,手心裡柔軟的一片,謝竟存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但是他不想讓虞漁感到尷尬,所以垂下眸子,將失態掩飾住了,繼而便對虞漁說:“你的手好冷,外麵在下雨,我們先進去吧。”

虞漁看了看清冷的街道,又看了看電影院裡熙熙攘攘的人們。

她忽然覺得看電影實在是過於老套的約會方式,她沒有太多的興趣,而且看電影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能說。

謝竟存握住虞漁的手,塞進了自己寬大的口袋裡,耳廓幾乎要紅得豔麗。

“不想看電影了,我們去散步好不好。”

“下雨,你會感冒的……”

“雨已經停啦,我帶了傘。”

空氣微微濕潤,偶爾會灑下一點細細的雨。

謝竟存牽著虞漁的手,兩人的體溫似乎在小小的口袋裡糾葛起來。

謝竟存另一隻手撐起了虞漁的傘,因為中間的那隻手牽著虞漁,他的另一隻手隻能努力將傘往虞漁這邊傾斜。

因為這樣的姿勢,虞漁幾乎整個人都被謝竟存環抱起來了,實際上謝竟存隻是握住了她的手,其他沒有碰到她的任何地方。可是被傘和男生的陰影籠罩著,他身上還有這類似艾草的微苦的皂角味,淡淡的,聞起來很乾淨。

而他的姿勢克製而禮貌,這之中又顯示了一種笨拙的偏愛。

虞漁心想:人果然會因為這種乾淨的喜歡而感到虛榮,因此上癮。

她甚至有些依賴性地在謝竟存的口袋裡,將五個指頭與謝竟存交叉在一起,懶懶地交纏著,謝竟存的手是僵硬的,而虞漁卻還膽大包天地說著:“謝竟存,你的手好大,所以打遊戲比較厲害嗎?”

在這樣獨處的環境中,虞漁心中的那點惡劣便也再次被勾了出來。

在清冷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下,她朝著這個第一次見麵的cp,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刻畫在她這張臉上,謝竟存的臉因此而染上了令他也羞於啟齒的熱度。

“謝竟存……這麼叫好奇怪。”

當她紅唇微張,用一種他熟悉的喃喃自語的調子喊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一種微妙的宿命感降臨在謝竟存的腦袋上。

虞漁轉過身來,正對著謝竟存,將他口袋裡的那隻手抽了出來,謝竟存頓時感到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可隨即虞漁的手便攀上他手臂袖子,那眼睛朝他看他,露出粉色的下眼瞼,帶著一股子柔弱可欺的而味道。

也許是現場喊哥哥這種事情對於當下的虞漁,還是顯得太有難度了,她隻得喊了謝竟存的名字。

“謝竟存,你要不要抱我一下。”

他們籠罩在傘的陰影下,而虞漁籠罩在他的陰影下,她抬頭仰望他,用一種很微弱的聲音,如同風在流動的聲音,朝謝竟存這麼說道。

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氣流也隨之凝滯著。

他一隻手舉著傘,在虞漁期待的視線中,用另一隻手,單手將虞漁摟入了懷裡,他的動作並不是很具有侵占性,然而虞漁的手卻攀了上來,她將側臉貼在了謝竟存的胸口,聽著風聲和謝竟存的心跳聲,鼻尖彌漫的全是男人的味道。原來這就是抱男人的感覺啊。

虞漁在心中小小地感慨,卻將臉貼得更緊了一些。

感受到謝竟存身體的僵硬,虞漁卻並沒有鬆開。

虞漁的發絲鑽進隨著風鑽進他的脖頸之間,帶著某種癢。

“你的心跳好快。”

虞漁輕聲說。

謝竟存不敢動,聽到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愣了很久,才垂下眸子,有些乾澀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謝竟存好感值+4,目前好感值95】

天還是下起了雨,所以虞漁拉著謝竟存走進了一家咖啡屋。

裡麵也有零星的幾對情侶,裡麵十分寂靜,但當虞漁牽著謝竟存的手進去的時候,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目禮。

在網上對虞漁和謝竟存進行著潑天的討論的時候,兩人安安靜靜在這邊搞純愛。

儘管兩人似乎都長了一張很會愛人的臉,但是對著坐的時候,沉默悄無聲息地勾勒著他們的青澀。

好巧,謝竟存也換了隊服,穿上了黑色的夾克衫出門。

虞漁找了個話題,說:“我們好像是情侶衫。”

“都是黑色。”

說完之後,虞漁的眼皮便也垂了下去。

雖然剛剛在外麵抱了謝竟存好久,但是現在麵對麵被他這麼安靜地盯著,虞漁卻又一下子忘記了之前在外麵的那種有些“惡劣”的大膽。

人的習性總不是一下便能改掉的。

虞漁已經很勇敢啦。

謝竟存:“嗯,是的,都是黑色。”

“你要喝點什麼嗎?”

“大晚上的好像不能喝咖啡。”

“你吃不吃小點心之類的。”

謝竟存問起這些來,並不太熟練,但是肉眼可見他已經在很努力地照顧虞漁了。

“好呀。”

虞漁聲音又是那種很輕很細的。

麵前上了漂亮精致的小甜點,謝竟存不吃,隻點了一杯水。

虞漁胃口並不大,對於甜點這種東西,她在那次事故之後,便失去了所有欲望,現在也隻是象征性地吃兩口。

吃東西的時候人便會思考。

謝竟存隻覺得一種很緊密的氣氛在他和虞漁之間流動,他感到有些難以呼吸。

一想到平日會對自己唱歌,叫自己哥哥的女孩,如今就坐在他的麵前安安靜靜地吃著小蛋糕,謝竟存便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不知所措,他捉襟見肘。

虞漁問了一下謝竟存之後的行程,問他會在江城呆幾天,謝竟存說會呆八天。

之後還有幾場比賽。

虞漁又問謝竟存離開江城了會不會想她。

謝竟存點點頭,因為他說不出複雜的情話。

謝竟存的肩膀很寬,他的眼睛乾淨又好看,睫毛也密而長。

“你是我的初戀誒。”

虞漁就這麼一句話,便讓謝竟存的臉紅透了。

而虞漁隻是紅了耳朵。

“我不知道怎麼談戀愛的,但是看到你好像又會了那麼一點點。”

她的聲音變得又低又小,仿佛也陷入了害羞的情緒,隻是她還是勇敢地朝他湊近了一點。

“謝竟存,你的話好少哦,就和你在遊戲裡一樣。”謝竟存張了張唇想辯解什麼,可是卻又覺得虞漁說得沒錯,但虞漁卻又對他講:“不過我很喜歡。”

“可你隻能在江城呆八天。”

“以後有空我就回來找你。”

虞漁搖了搖頭:“我要回歸學校啦,到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謝竟存不知道虞漁要說什麼,可虞漁說完這句話隻是盯著謝竟存,最後什麼也沒說。

謝竟存抿起唇,看著虞漁。

等著虞漁接下來的話。

虞漁卻說:“如果我以後不怎麼玩遊戲了,你會不會換掉我,找另外一個cp啊?”

謝竟存聽到虞漁這個問題,清瘦的手指攀上了玻璃杯壁。

“不會。”

“名字也不會換嗎?”

謝竟存:“不會。”

虞漁望著謝竟存,就好像在透過謝竟存看某種另外的存在。

那是她對於愛情的美好向往,謝竟存乾淨、有分寸、笨拙、清俊、專一。

幾乎是她理想型的化身。

可虞漁的口袋裡嗡嗡地響了起來。

虞漁知道大概是蘇疊或者她的母親給她發的消息。

她和蘇疊也約好要見一麵的,而她也跟她媽說過她很快就可以回學校了,江女士應該會先讓她去參加她小時候的娃娃親對象的二十歲生日宴會,雖然在十六歲的時候,她那娃娃親對象就廣而告之他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因為在父母公司麵臨困境的節骨眼上,她還是要去的。

可是虞漁好像並沒有時間去和謝竟存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但儘管如此,虞漁在心中的裂痕碎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此刻卻也並沒有表現得像個懦夫。

她組織語言,對謝竟存說:“如果我爸媽公司沒有快要破產,而我還有一個要討好的娃娃親對象,我一定會願意和你談一輩子戀愛。”

謝竟存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明白了虞漁話裡的意思。虞漁的話裡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的眉頭微微聚攏,“你……現在很困難嗎?”

可虞漁卻搖了搖頭,說:“算不上困難,可能隻是命運的一部分。”

她咬著下唇,似乎並不太開心,可緊跟著,還是對著謝竟存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讓謝竟存的思緒也停滯了一瞬。

“雖然不能和你談一輩子戀愛,但是八天的戀愛也算是初戀吧。”

虞漁在現實中,從見麵到現在為止,都讓謝竟存感覺隻是有一點像遊戲裡的那個她。

可就在剛剛,她說這句“雖然不能和你談一輩子的戀愛,但是八天的戀愛也算是初戀吧”的時候,謝竟存隻覺得她又再次成為了她在遊戲裡讓他感覺到的樣子。

她望著她,眼睛裡霧蒙蒙,做出一點可憐的神色,粉色的下眼瞼如同彎彎的粉色月牙,那雙眼睛那樣在燈光下閃爍著,輕咬著下唇,很鮮活,甚至帶著一種寂靜之中的跳脫和野性,仿佛荒原上奔跑的雪白的兔子,比起溫言軟語,她歪著腦袋朝他看來的眼神,更加使得他感到萬箭穿心。

——在她用那樣的表情說出那樣荒唐的話的時候,

甚至謝竟存都不知道怎麼說出一個不字,他也沒想過拒絕。

“八天之後呢?”謝竟存望著她,語速罕見地比先前都快。

“不知道。”虞漁的表情也有點落寞。她不是裝的。可這點落寞落在謝竟存的眼底也好像下雪。

“如果你高興的話,我可以。”謝竟存垂下了眸子,他答應了這個幾乎不可理喻的請求,眼光瞥向凳子上那把紅色的格子傘,虞漁熱切的眼神如同要燙傷他了。

謝竟存手足無措,想要落荒而逃。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抵過自己的內心,朝虞漁看了一眼。

虞漁朝他伸出了漂亮的手,指尖微微上翹,像是撚過粉嫩的腮紅,顏色漂亮,還帶著一點蛋糕的香氣。

“想摸摸你的臉。”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揉著某種熱烈的情緒。

謝竟存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臉湊過去的。

然後她冰涼的手指貼在了發燙的臉上,然後她輕輕地用唇碰了他一下。

碰了他的臉頰。是那種柔軟、而溫熱的觸覺,謝竟存這輩子沒有這麼像現在這樣,仔細地聽清楚自己心臟的跳動聲過。

他的腦子已經炸開了,放起了很亮麗的煙花。

“竟存哥哥。”

她湊在他的耳邊喊了他一句。

謝竟存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腦子裡瞬間幻想了很多東西,包括他那不值錢的親爹,還有對他並不太和善的哥哥,最後回到了虞漁透著水光的眼睛裡。

虞漁不會談戀愛,所以她憑借著本能,將手伸到了他的衣領裡,然後輕輕捏了捏他的下頜角。

他的皮膚滾燙,正好讓她的手暖和起來。

謝竟存顫栗起來。

可她的聲音卻不依不饒。

“你在發呆嗎?”

“那懲罰你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