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蘇疊/惹她乾嘛(1 / 2)

陳芝方也睡了個好覺。

就是夢裡做了些不該做的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虞漁消息的時候, 臉色變了變。

看到這些聯係人的名片後,他在手機裡翻了翻, 翻到一個,他的臉色便陰沉一分。

昨天這幾個人都沒和虞漁說過幾句話,醉倒小時候一起呆過,今天就全部出動,暗中下手給人家長發消息是吧。陳芝方雖然心裡煩躁,可是因為虞漁收到這消息之後,就給他截圖發了消息, 讓他第一個知道,所以陳芝方的脾氣又癟了下去。

但轉念一想,她問的是這些人都是誰, 難不成她還想認識這些人麼?

陳芝方:【你想加誰?】

陳芝方發過去一句試探的話。

結果虞漁說:【我不認識啊】

陳芝方:【認識就打算加啦?】

虞漁:【可我不認識】

虞漁硬是沒說那句:“不加,就是問問你。”

這讓陳芝方心裡很不得勁。

陳芝方發了個笑容的表情過去, 虞漁那邊就沒再回了。

發完之後,陳芝方盯著自己的消息麵板看了又看,疑心自己是不是那個笑容發得有些陰陽怪氣, 以致於虞漁並不想理他。陳芝方還從來沒想過, 自己因為某個人微信不回, 會疑神疑鬼跟個女人一樣。

換到張乾歲那邊。

昨晚虞漁坐在張乾歲旁邊, 就和張乾歲說了幾句話,可張乾歲從虞漁起身後,滿腦子都是虞漁那張美得無法重複的臉以及她那說話的語氣和含淚的眼,張乾歲不用彆人提醒, 也知道自己對虞漁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這種興趣一方麵是被虞漁那驚人的美貌給吸引住了,但更重要的是虞漁身上某種古怪的氣質。

如果一個東西美麗, 那麼會讓人追逐。

可如果一個東西美麗又神秘,會讓人飛蛾撲火。

張乾歲本身就沒有太多的道德觀念。

他才不管什麼他之前喜歡周子雯而現在卻對虞漁產生了興趣會被人說朝秦暮楚,移情彆戀。

你以為他是什麼癡情種,他還真不是,他的內心深處就跟他那張臉一樣輕浮。

所以張乾歲看到虞漁給他發的這條截圖的時候,他第一想法是,虞漁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在釣他,昨天晚上她就和她說了兩句話,怎麼今天就來找他了?

二來因為虞漁來找他,他心中多少有點得意和竊喜。

他轉而想起昨天晚上虞漁坐他旁邊的事,那邊上那麼多位置,陳芝方邊上也有空位,她怎麼專挑他旁邊坐,而且還坐在他和周子雯中間,意圖很明顯不是嗎?

可正兒八經想起來,張乾歲還記得虞漁在那聊了一會兒他們小時候的事情。

張乾歲回想著回想著,便下意識為自己在虞漁小時候扮演的角色作了美化,把自己從排擠她的角色變為了和她打打鬨鬨的冤家角色,簡稱青梅竹馬,他的心路曆程比昨天晚上陳芝方還順利一些,因為小時候虞漁確實纏著他不是嗎?難不成她從小就對他有意思,到了現在才好意思講麼?

張乾歲這人自大,可是想到虞漁從小可能暗戀他這事,他就感到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那是真的腦袋發燙。

張乾歲吞了吞口水,臉上便湧現出紅暈。

張乾歲就沒有陳芝方那種試探了,他自大起來,很搞笑:【一群二世祖,加了也沒用,彆加了】

虞漁回了一個:【啊?】

張乾歲:【沒騙你,和你認識多久了,騙你乾什麼】

虞漁:【好哦】

張乾歲看著虞漁發過來的“好哦”,硬生生從裡麵品出幾分乖來。

她以前也這麼乖的麼?

張乾歲不著邊際地想,他也還等著虞漁發點彆的什麼消息過來,可惜虞漁什麼也沒發。

虞漁那張臉在這年輕圈子裡一露麵,風頭很快便壓過了之前被人追捧著的周子雯。

昨天晚上的露麵,悄無聲意又暗流湧動,雖然虞漁隻和身旁的幾個人打了招呼,可人家都看到她了。看到她就移不開眼,也彆說他們沒見過世麵,而是虞漁真的漂亮得驚心動魄,再加上虞漁身上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對於這些年輕的二代們來說,有一種很特彆也很強烈的吸引力。

虞漁身上那種氣質很少出現在養尊處優的人們身上,因為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孩子對待什麼東西都有些懶洋洋。大概是因為見過世麵,有知道階級的分明——向下兼容太簡單,向上爬和某些人比又隔著一座山。所以他們很清楚自己能得到什麼並且知道用什麼樣的捷徑得到。所以生來不用吃苦。

隻是虞漁身上沒有這種“懶洋洋”,大家記得她漂亮的五官,更記住的是她那雙很亮很亮的眼睛,裡麵有霧蒙蒙的水光,還有一些讓人感到灼熱發燙的成分,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確實被吸引住了。

有人沒去那次宴會,實在不相信有些人說的誇張的話。

什麼把周子雯比得像配角,周子雯的美貌放在班上也是班花,放到學校不說校花,但是提到學校裡的美女,人們絕對不會忘記提到她的名字。更何況周子雯又清純又溫柔,也算是一部分人的女神,女神的地位自然是無法代替,哪裡能彆人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

可宴會上的人隻言片語又讓他們疑惑,那虞漁真那麼漂亮,怎麼現在才被人發現,就算胖,也能看出五官的痕跡,而且胖子瘦下來手上腳上都有肥胖痕跡,說什麼完美無缺的大美人,不是開玩笑嘛?

虞漁對張乾歲和陳芝方也隻是釣著。偶爾發兩條消息,他們就跟聞著腥味的貓一樣,直往她跟前湊,虞漁也隻是跟他們聊天,和陳芝方說話若即若離的,帶著幾分看似喜歡又好像被現實所阻礙的憂愁,一旦從語言中透出來,陳芝方一分析,對虞漁的愛意值噌噌噌上漲。

而對張乾歲就更簡單了,張乾歲頭腦簡單,自大又高傲,虞漁隨便表現得軟妹一點,發兩句軟綿綿的語音過去,張乾歲的愛意值也噌噌噌上漲。

虞漁心裡有所感慨。她小時候還曾經覺得:這個世界上分為暗麵和亮麵,暗麵的人比如她,永遠也是灰撲撲地呆在人群的角落裡,而亮麵的人比如長相出眾、從小就是中心人物的張乾歲、陳芝方,永遠是人群裡的主角。

她還想過:暗麵的人永遠無法融入亮麵。現在看來,她完全錯了,所謂的亮麵,不過是被她的幻想的太陽照出來的明亮,隻要她把心裡的太陽遮掉,他們便會暗得烏漆抹黑,隨意用點小手段,他們就看起來暈頭轉向,不堪一擊。

現在她才是那個亮麵裡的人。

虞漁心中想到這些,不由對他們升起一絲輕蔑,以前心中的顧慮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算不說彆的,他們小時候對她做的那些討厭的事情,也足夠讓虞漁把惡劣加諸他們身上了,更何況虞漁還要利用他們去幫父母的公司度過難關,稍微給點甜頭,他們就會自己上鉤。

虞漁的這些技巧有一部分是在遊戲學的,有一部分則是自己透過他們看她的眼神變化摸索出來的。

從小生活在陰暗的沒人注意的角落裡鍛煉出來的敏感心緒,倒也對她幫有用。

這天下午,蘇疊又提前給虞漁發了定位。

虞漁說:【好,到時候來了給你發信息】

蘇疊:【好!】

從這條信息開始,蘇疊便在清吧裡等啊等,等啊等,他每隔幾秒鐘,便要看一會兒手機。

蘇疊也告訴自己彆顯得那麼不值錢,可是蘇疊有些控製不住。

直到八點零九分,虞漁給他發來一條消息:【我在門口了,你在哪?】

他出門第一眼就看到虞漁了,看到虞漁的那一刻,蘇疊呼吸都靜止了,網上有個詞叫一眼萬年,蘇疊那時還覺得太煽情,可現在看到虞漁,他覺得這詞是主動砸在他腦袋上的。

那雙眼睛確實就是他之前在電競的帖子裡看到的觀眾席上的眼睛,隻是站在路燈下,她的睫毛如同欲飛的蝴蝶,燈光灑在她身上,讓她抬眸看向他的那一刻,顯得有些不太真實。蘇疊差點溺死在虞漁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神裡。

他忽然想起之前他還對虞漁說過:“長得漂亮的人都差不多。”

虞漁還很果斷地否定了他,他那時還覺得虞漁興許自我欣賞過剩,現在看來,哪裡是虞漁自我欣賞過剩,分明是他沒見過世麵。當然,他其實是見過世麵的,見的、談的美女真的不少。

隻是和虞漁一比,那真的是如同螢火之於明月,蘇疊想。她但憑那水靈靈的眼睛,就已經可以蔑視很多人了。

虞漁:“蘇疊麼?”

她上下不留痕跡地打量了蘇疊兩眼。

蘇疊長相俊秀,穿搭很好,顯得他身高腿長。

且他很有氣質,一看就教養很好。

“嗯,程魚?”

蘇疊叫她名字的時候,腦子裡也在想,難怪叫程魚啊。

之前他還聽這名字好奇怪,現在回顧一下,程魚,沉魚。

她真是人如其名,蘇疊愈發在心中給虞漁留出一個特彆的空隙,心臟也開始打起鼓。

虞漁一看蘇疊的神情,便大致知道他在想什麼。

所以虞漁走過去和他並肩,側頭朝他看,問:“你怎麼發呆呀蘇疊,不帶我進去嗎?”

蘇疊“啊……”了一聲回過神來,說:“對不起,我……看你看得有點……。”

虞漁“哦”了一聲,說“知道啦”。

她指了指裡頭,意思是:那你現在快帶路呀。

蘇疊領著虞漁進去,裡麵人不算少,但也稱不上爆滿。因為外麵有幾個酒保守著,蘇疊和他的老板朋友說了,今天晚上限製人數。可朋友疑惑,他不是請了一個挺有名的民謠歌手過來唱歌嗎?還專門給他哥打了電話,怎麼就限製人數了?

知道朋友朝朋友一瞥,看清楚蘇疊小心翼翼護著進來的那女孩後,朋友理解了。

朋友不僅理解,湊過去和和虞漁打招呼的時候,隻覺得心神不寧。

直到蘇疊冷冷看了他一眼,他才收回了有些不受控製黏在虞漁身上的眼神。

回過神來,朋友出了點冷汗。

他看著虞漁臉上被暗光層層疊疊帶出的陰影和微光,一時間覺得所謂的“□□熏心”是如此真實,真有長這樣的啊。看蘇疊那千般萬般護著的樣子,朋友察覺到自己差點失態。

蘇疊不知道多少次偷看虞漁的側臉,虞漁坐在位置最好的卡座上,麵前的幾台擺了一杯低濃度薄荷味酒精飲料。虞漁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蘇疊問:“怎麼了?是不好喝嗎?”

虞漁直搖頭,說:“好涼。”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從虞漁嘴裡吐出來,蘇疊盯了一會兒幾台上的淡綠色飲料,看著透明的杯壁上緩緩冒出晶瑩的水珠,又順著杯壁往下滑,打濕了暗色的台麵。蘇疊忽然感覺自己的自製力有些稀薄,他努力地將自己的視線轉回膝蓋上,卻見邊上的女孩有了動靜,她伸出手指,兩天前做的粉色暈染還未換,貼在了布滿水珠的冰冰涼涼的杯壁上,蘇疊呼吸一窒。卻聽虞漁忽然說:“雖然很涼,但是用手碰這種顏色,又忽然會有點食欲。”

她語氣就和他曾經在耳機裡聽到過的聲音一模一樣。

隻是脫離了電流的聲音,她的呼吸聲和語氣裡一點點細微的起伏,都朝著蘇疊耳朵裡鑽。

蘇疊覺得自己的神經被拉成了細細的線,他不受控製地將眼神轉向虞漁,與虞漁視線相望的時候,頗有藝術設計感的小舞台上傳來了動靜。

虞漁看著舞台上出現的民謠歌手,眼神亮了亮,她用帶著水珠的手碰了碰蘇疊的手背,以示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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