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把房間裡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其中也有久田妙美。
“毛利小五郎,是最近忽然聲名鵲起的那個偵探,沉睡的小五郎?”久田妙美蹲下身, 笑著看向柯南,“小弟弟, 你認識他?”
“咳、那個……他是我叔叔啦!但是叔叔最近才……呃, 才接了一個彆的案子,所以……我想他可能沒空來這裡。”
柯南乾笑著繞過久田妙美, 來到兩人麵前焦急地壓低聲音:“最後沒有把那個大叔叫過來吧?”
鬆田陣平:“電話沒打通。”
那應該是大叔又在酗酒了。柯南放鬆地長出口氣,接著就收到兩名成年人的沉默凝視。
栗山陽向也壓低聲音問他:“你不喜歡同行啊?”
柯南:“……”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一時之間,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又頓覺蒼白的話語在此刻有多麼無力。
鬆田陣平:“恐怕那位大叔偵探名不副實吧。”
小學生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畢竟那位之前的業界風評一直不怎麼樣。”鬆田陣平意味深長道, “沉睡的小五郎, 嗯?”
還以為自己沒有破綻的高中生偵探額頭開始見汗了。
栗山陽向安慰道:“情況可能也沒有那麼糟糕, 你看其他人不是都沒覺出不對嗎?”
在知道對方變小秘密的前提下,得出這個結論也不是很難啦……大概。
這個安慰起到了一點作用,在短暫自閉一小會兒後, 柯南很快恢複了活力,將注意力集中在麵前的案子上。
栗山陽向很難不在心中感慨一句小朋友的精力就是旺盛。
他伸了個懶腰,很不講究地在隨便掃了下土後便席地而坐, 目光重新落在微微傾斜的天花板上。
此時的房間十分安靜,久田妙美蹲在牆角,抱著膝蓋似乎是在自我放空;柯南則耐心地翻閱著桌麵資料。
在呼吸與書頁翻動的白噪音裡,栗山陽向找不到半點鼠群活動的痕跡。
就好像這群齧齒生物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一陣輕微的動靜自身邊傳來——鬆田陣平在他旁邊坐下, 坐姿灑脫,手臂隨意搭在膝蓋上。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等到晚上?”
房間不大,但說話的人顯然並不打算讓其他人聽見, 刻意壓低後的音色聽起來比平常多出幾分不同。
栗山陽向配合地放低音量:“警官先生有什麼好提議?”
鬆田陣平瞥他一眼:“我很無聊。”
在被幫助過好幾次後,這種時候如果還告訴對方無聊可以走,未免有些不識好歹。
青年眨眨眼,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對方,便聽到久田妙美虛弱的聲音:“抱、抱歉,如果還有段時間的話,我可以先去吃點東西嗎?”
跟著這三個人轉了一整天,換成一般人早就累得不行了,她能堅持到現在也實屬不易。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年輕女性站起身,在拉開門時想起什麼,回過頭不好意思地朝他們笑笑:“需要我幫忙帶些吃的回來嗎?”
“我不——”栗山陽向頓了頓,下意識回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禮貌措辭,“謝謝您,但我現在還不餓。”
得到三個委婉拒絕的答複,門在一聲輕響後合攏。
目送對方離開,栗山陽向轉過頭,猝不及防對上鬆田陣平意味不明的注視,心頭徒然生出一股心虛。
……不對,難道他露出什麼破綻了嗎?
他覺得沒有啊。
思索未果,栗山陽向清清嗓子,刻意營造出鄭重其事的態度:“看來是時候講講第三個故事了。”
“什麼故事?”柯南坐在桌子邊緣,聞言好奇地抬起頭。
鬆田陣平悠悠道:“大概是某個關於延畢的故事吧。”
“栗山先生就讀的大學?說起來,我有拜托博士去了解過,不過最後好像沒有找到……”
“這很正常,畢竟我的學校並不出名,在招生上又很傳統。”栗山陽向微笑著一筆帶過,“上回提到,我正在計算的那些公式就是我課題的一部分,但那隻算是開了個頭。”
從第二個故事裡那位學長的前車之鑒中吸取教訓,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
對每位密大學子而言,能否從學校裡安全畢業,幾乎完全取決於對方所選的研究課題。
鬆田陣平:“所以,在早就有前車之鑒的情況下,你完全沒有吸取教訓,仍然選了一個很可能完不成的課題?”
栗山陽向抬頭望天:“這個嘛……”
選擇安全簡單的課題就能安全畢業,說是這麼說,但如果大家真的全都老老實實的,那還叫密大學子嗎!
變小後上小學,變小前也才上到高中的柯南歎為觀止:“那你的畢業課題到底選了什麼?”
栗山陽向語速極快:“廷達羅斯獵犬追蹤方式的數學原理研究及擺脫獵犬方法的調查、分析與應用。”
柯南:“??”
沒聽懂這一長串東西是因為他才上到高中二年級嗎??
學曆限製了他的見識?
已經從青年口中了解過獵犬本身的不死性、以及追殺獵物不死不休的執著習性的鬆田陣平靈魂發問:“你根本沒想要畢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