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畢業的話就不要選這種地獄選題啊,看起來很容易這輩子都畢不了業了!
栗山陽向:“畢業隻是一種榮譽證明,為順利畢業而放棄對學術奧秘的追求,還能算密大學子嗎?”
柯南:“……”
你們那究竟是什麼奇葩大學啊,真的有人能順利畢業嗎?
柯南:“那你現在進度如何?”
栗山陽向:“嗯……小優身上有一條和研究有關的線索,我這不是努力在找她嗎?”
柯南忍不住吐槽:“這不是幾乎完全沒有進度嗎!”
栗山陽向:“這樣說真是太過分了,那些寶貴的數學公式可是我廢了很大功夫才拿到的誒。”
不對。
鬆田陣平注視著看起來親切健談,舉手投足間幾乎看不出任何異常的青年。
——對方最大的異常,就是沒有異常。
他見識過獵犬是種什麼樣的怪物,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是普通人被那種東西盯上,幾乎隻有等死這一條路。
但是,青年言之鑿鑿地說著伊斯人是自己擺脫獵犬的希望,卻放任枡空優在孤兒院裡待了整整三年。
如果說這期間對方是被什麼事意外絆住,那麼僅看現在——
深邃的眸子裡倒映出青年溫和微笑著與小學生打趣的臉。
在唯一掌握線索的對象下落不明、甚至生死不知的情況下,對方無論是神情還是舉動中卻看不出一絲焦躁迫切。
是因為死後能夠複活、有後路可退,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嗎?
道理上說得通,但鬆田陣平直覺這並不是真正的答案。
“所以說,你一個高中生是不會懂這種……”
絮絮叨叨的聲音漸漸減弱,像是助眠的白噪音,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
下一刻,突然響起噠噠聲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鼠群結伴跑過地麵,爪子敲擊在木製地板發出的響動。
栗山陽向沉默了一瞬,為這超過預想幾倍的音量:“它們開始活動了。”
根本不需要他再仔細聆聽,但凡是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到它們在天花板上、在牆壁內像是發狂般疾速奔跑。
“聽起來也太多了,這裡的人之前完全沒有發現嗎?”
光是聽著這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柯南手臂上就忍不住浮起一層雞皮疙瘩,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它們好像……在朝著某個方向奔跑?”
“我聽到了。”栗山陽向抄起腿短的名偵探,同時指向右側,“它們在往那個方向跑!”
門被大力拉開,撞上牆壁後又迅速回彈,等最後重重摔回門框時,兩人已經距門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走廊燈不知何時全都滅了下來,鬆田陣平在奔跑中打開手電,驟然亮起的光芒在黑暗中為他們照出一條道路。
鼠群發瘋似的向遠處狂奔,趾爪撞擊木板的聲音像是在身側、在頭頂、在腳底……
圓台形狀的白光隨著奔跑隨意搖晃,照亮的地方卻空空蕩蕩,看不到哪怕一根老鼠尾巴。
穿過一扇扇敞開的門,他們越向黑暗深處奔跑,鼠群發出的響動就越雜亂,老鼠吱吱的尖叫混淆了聲音的方向感。
唯有聽力最敏銳的人才能在這種無序的混亂中辨清方向。
分岔路口,鬆田陣平的腳步剛剛稍有停頓,便馬上被栗山陽向扯了一把手腕:“那邊!”
晃動的光芒霎時對準走廊儘頭:
活板門被木棍支起,露出通往地下的幽深樓梯。而黑暗中忽然竄出隻碩大的肥碩老鼠,撞飛了支撐著門板的棍子。
門板驟然向下墜落,在即將完全合攏的瞬間,一隻手卡在它與地板的間隙。
栗山陽向眉頭微皺,手臂微微用力,仍將活板門高高抬起。
向下延伸的樓梯長而深邃,手電筒的光芒照不亮藏在黑暗深處的東西。
柯南順勢從青年手臂間跳下,剛要接著往下衝,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扯住衣領。
鬆田陣平把隻顧著往前衝的小學生拎起來:“你不覺得這很像某個東西嗎?”
柯南:“?”
激動的心情瞬間平複下來,他盯著活板門打量片刻,臉上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結合那根被老鼠撞飛的棍子,這看似像是神秘入口的東西簡直就像是……
“——捕鼠夾。”
栗山陽向將門板靠在牆邊,鬆開手,一小股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麵。
在他鬆開手的位置,還殘留著血珠的鋸齒刀片在光照下閃著寒光。
“一點小傷。”
青年不在意地甩了甩手,血珠濺進黑暗裡,空氣愈發蠢蠢欲動起來。
“比起這個,與其說是大號捕鼠夾,我覺得……”栗山陽向調侃道,“不如說是陷阱更合適一點。”
躁動的鼠群不知何時安靜下來——但也沒有徹底安靜,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間斷地朝最黑暗的地下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