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久田妙美的確是與枡空優一起消失的,也許是她將女孩帶到了這裡,也許是增山淳將兩人騙了過來……
而那位假扮久田妙美的女人,她隻是自導自演地造出一起綁架,在聽到外麵有動靜時恰到好處地發出響動,以便讓人發現她,好混進調查的隊伍裡。
她口中那個“丟失的目標”,應該就是枡空優。
這麼說,或許三天前那個試圖來領養枡空優的女人也是她假扮的?
栗山陽向漫無目的地用手電筒四處亂照,他本來已經製服了對方,但偏偏就那麼巧,空間在一瞬間倒轉。
不僅枡空優不見了,連那個女人也消失無蹤。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亂晃的手電筒被什麼人攥住,抬眼對上鬆田陣平的眼神。
栗山陽向:“……”
他訕訕地停下亂轉手電筒的幼稚行為,將光照固定在受害者屍體上方。
現在這個可憐女性的遭遇愈發明晰:
她不僅隻剩下小半張臉,連整個身體都隻剩下一半——字麵意義上的一半,
屍體的胸口處還敞開著一個大洞,裡麵看起來很空,讓人很難不開始思考,她的心臟究竟去了哪裡。
答案其實不言而喻。
這附近散落著不少白森森的骸骨,大多是小孩體格的,偶爾也能找到疑似成年人的大小。
至於為什麼這些骸骨會零散地遍布各地,這些在地上亂跑的肥老鼠或許可以解釋原因。
“等等!”柯南忽然大喊道,“你們快看那邊!”
在他手指的地方,趴在地上的增山淳正用手往嘴裡不斷塞著什麼:
一條細長的尾巴在他嘴邊亂晃,接著垂落下去,被囫圇吞進嘴裡。
他剛剛生吞了一隻活生生的老鼠。
“喂!”鬆田陣平臉色一變,扯住對方衣領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你在做——”
這具乾癟的軀體裡忽然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力氣,和服刺啦一聲撕裂,而對方則迅速趴下,四肢著地,以詭異的快速遠離了他們。
鼠群開始瘋狂地尖叫。
這是一場極度詭異的狩獵,乾癟的男人四肢著地,不斷狩獵著周圍的老鼠,每抓到一隻便迫不及待地塞進口中。
咀嚼著肮臟血肉的同時,他還含混不清地念叨著什麼,就連栗山陽向都沒能聽懂,但卻感到有些熟悉。
“他的肚子……”
與乾癟的身體不同,男人肚腹飽脹,甚至隨著他不斷的進食,還在不斷繼續漲大!
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
栗山陽向眼尖地觀察到那在暴漲過程中還不斷蠕動的肚子,手已經握住了口袋裡的槍柄。
“不……”
瘋狂吞食著老鼠的男人發出一聲乾嘔,忽然開始啜泣。
他沒有停止進食,但口中含混的話語變成了他們能聽懂的語言:“救救我……是老鼠做的……是黑暗……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現實,那麼隻有最不入流的導演才配得上這副血腥獵奇的場景。
他跪在地上開始痛哭,但碩大的肚子將身子高高頂起。
“我不想死、不想死……”
柯南立刻問:“我們應該怎麼幫……怎麼停止你這種狀態?”
似乎正遭受著極大的痛苦,增山淳在地上抽搐著,用儘全力才抬起手指,顫抖地指向另一邊。
栗山陽向凝視片刻,握著槍柄的手鬆開,卻無聲地歎了口氣。
鬆田陣平抬眼看過去,卻聽青年低聲道:“他恐怕已經沒救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栗山陽向否認了這點,“但不管他之前都做了些什麼,那肯定是一種邪惡的儀式……而按照我的經驗,儀式或許可以中止,但轉化向來不可逆。”
他看著對方不斷蠕動的肚子,那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裡麵鑽出來。
當然,過程通常不會很溫和,很有可能是開膛破肚的形式。
“你都做了什麼?”栗山陽向微微拔高聲音,“現在可以老實說出來了吧。”
“我……”增山淳冒著冷汗囁嚅幾下,“我、它們……是這些老鼠,它們太難喂飽了,不吃食物,隻吃……那些……老鼠吃不飽,我就餓得不行……”
這周圍散落的骸骨有些很有年頭。
鬆田陣平:“所以,你從很早就開始用孩子來喂老鼠?”
“不是,我隻是……我一開始隻是偷偷買屍體,後來開始偷,再後來……”
增山淳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在一年前的時候,我才開始……”
“你囑咐久田妙美將枡空優帶到這裡,也是抱著這樣的打算嗎?”問出這話時,青年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不、不是……我本來沒想……”對方劇烈地喘著氣,“她有人探望,如果失蹤會很麻煩……”
栗山陽向緊接著追問:“那為什麼最後還是選了她?”
“不是我選……”增山淳艱難地說,“是……啊!!”
他忽然開始痛苦地大吼,抱著那個幾乎有半個身體大的肚子。
顯然,那裡麵的東西想要破肚而出了。
鬆田陣平看得直皺眉:“有沒有辦法讓他的情況穩定下來?”
栗山陽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意識到什麼:“能及時送醫的話,也許醫生能幫他做個剖腹產。”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一定能活,畢竟我也不知道他肚子裡的宿主是什麼……”
如果還在密大的話,倒是可以想辦法溜進圖書館,在豐富的、禁止常人翻看的館藏中查閱一下與老鼠有關的神話傳聞。
“但要是他運氣足夠好……”栗山陽向說,“說不定到上法庭的時候還能留著一口氣。”
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儘快找一條能出去的路?
鬆田陣平揚起眉毛,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他們腳下忽然一空。
世界在一瞬間忽然變得明亮起來,這次墜落的時間極短,隻有半層樓的高度。
卸去落地的力道,栗山陽向扶著身邊多出的桌子站起身,與房間裡幾名一臉震驚的警察相互對視。
“你……”
話音未落,頭頂天花板終於徹底開裂——
栗山陽向下意識扯著離他最近的鬆田陣平躲進桌下狹小的空間裡。
殘骸與木板劈裡啪啦地從上空落下,堆滿辦公室的地麵。
還有某位變小名偵探嗷的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