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天在那處展櫃展出的解剖學藏品,是一副令人震驚感歎的、名為“布朗·詹金”的生物骨架。
沒錯,這種生物就叫做布朗·詹金。
聽起來隨便的好像就是純粹延續第一個發現它的人隨口起出來的名字。
“它一經展出,就成了當天校展裡最引人注目的展品。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它是錯誤的那個……”
“因為在當天下午,展會就提前結束了。再等到第二天,整個博物館已經沒有任何布朗·詹金的影子。”栗山陽向聳聳肩,“簡直不要太好猜。”
“直接停止展出?為什麼?”
“為了安全,有些事情總是要對外界保持沉默。”青年意味深長道,“就像我當初提醒你的一樣。”
都到這種時候了,鬆田陣平當然不會再把對方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不是說他會低估,隻是好奇心與另一種奇妙的探究欲望驅使著他在這條神秘的道路上繼續前進。
“布朗·詹金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生物?”沉默了很久的柯南忽然開口問。
他看起來心事重重,但很遺憾,栗山陽向也無法為他解答這個問題。
“事實就是我也不知道,我說過,我隻是恰好參觀過那副骨架的幸運兒之一罷了。”
栗山陽向:“它的某些特征過於明顯,即便隻看過骨架,也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比如那與老鼠截然不同,反而更像猿猴的前掌。
“他說什麼終止儀式能停下來,我就順著他指的方向去找。”柯南揉亂了自己的頭發,“然後……”
他在黑暗中看到亮起光芒的、好似什麼儀式法陣之類的東西,乾脆利落地打開了腳力增強鞋。
接著就地取材,對準那玩意兒來了一記大力抽射!
然後牆就塌了。
雖然以事發後的情況來看,塌的應該是這間辦公室的天花板,他們踩著的地板。
柯南的慘叫也是那時發出來的——他險些以為又要來一次高空墜落了。
但現在,顯然有另一件事在困擾他。
“栗山先生,當時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偵探的眉心緊緊皺起,“如果我不選擇破壞那個什麼法陣,而是找彆的辦法……”
栗山陽向淡漠道:“那我們恐怕就要先想辦法對付詹金了。”
柯南不由一愣。
和之前的風格比起來嗎,青年說這句話的語氣恐怕有些過於冷漠:“儀式可以終止,但效果不會——一旦開啟,就絕對不可能再反悔回到原來的樣子。既然老鼠由他喂養,那他獲得這個下場也不算冤枉。”
“這、這樣嗎……?”柯南看起來仍有些迷茫。
而鬆田陣平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青年的神情。
冷漠、涼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一點……惱火,快意?
模糊的情緒一閃而過,最終藏在那抹藍灰色之後,垂眸時便令人看不分明。
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仍有未儘之言尚未闡明。
青年抬頭瞧著橫梁的模樣,分明是想到了什麼令他也暗自驚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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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接到現場幾名警員的調查後,立刻增派人手,開始緊急加班。
孤兒院房屋坍塌,墜下諸多屍骨,裡麵還有很新鮮的——這難道還不算緊急大案嗎?!
一個弄不好,警視廳恐怕真會威嚴掃地。
他們將黃色的警戒線從這家孤兒院大門拉到後山,經驗豐富的法醫與鑒證科警員泡在腐臭愈發明顯的辦公室裡緊急采證。
結果表明,至少有好幾具屍骨年份在一年之內,並且大多來自孩子,隻有極少的部分屬於成人。
但有就是有,何況他們還在未完全坍塌的角落裡發現一具隻剩下一半的屍骨……
那是沒被增山淳吃完的久田妙美。
現場尤其慘烈,甚至看吐了幾個才入職的新人刑警,但也正因為如此……
當時親眼目睹現場的幾名警察,看著仍鎮定自若的青年,眼神變得愈發詭異。
這人什麼心理素質啊??
栗山陽向很想說不用這樣看他,這裡麵有些人還不如一個六歲的小學生——好吧,十七歲的高中生。
不管怎麼樣都是未成年的小朋友,還不如人家鎮定這件事難道很光榮嗎?
……不過比起這個,栗山陽向還是希望他的筆錄能早點做完。
“我們去調查了您提到的向下的樓梯。”坐在他對麵的是位老熟人——伊達航翻開他的本子,“這裡的地下的確有一個地下室,隻是那裡……”
那隻是個普通的地窖,鋪著廉價的木地板,堆放著沾滿蜘蛛網的雜物。
沒有任何繼續向下的通路,也沒有能拐到天花板上的道路。
隻有牆角藏著個似乎被老鼠廢棄的老鼠洞。
“是嗎?也許是當時慌張,我的感覺和記憶出錯了。”雖然仍溫和地笑著,栗山陽向的回答其實非常敷衍,“畢竟我們總不可能從老鼠洞裡走,對吧?”
一副硬漢模樣的警官忽然停頓下來,明顯是在認真思考的模樣:“唔……”
等等,不對吧,你可是刑警啊,結果竟然真的有在考慮這種可能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