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如果真的細數時長,也就隻有青年道謝用去的那幾秒。
幾乎稱得上稍觸即離。
即便先前並非沒有經曆過近距離接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不同於那些危機時的相互攙扶,這幾乎是第一個在安全環境下進行的、客觀上沒有必要的擁抱。
因此栗山陽向鬆開手時,也是第一次如此明顯感覺到,屬於他人的那股溫熱瑟吉歐如此迅速地自感官上逸散。
像是流淌而過的時間,沙漏中不斷漏下的細沙。
如此熟悉的感受,甚至熟到令人厭倦。
栗山陽向神色如常。他坐回原位,視線捕捉到對方臉上殘留的一抹不自在,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太突然了吧?”
是挺突然的,而且完全沒預料到。
鬆田陣平少有反應如此遲緩的時刻。他抿著唇沒說話,溫度仿佛跟著思緒一同慢了半拍,才溫吞而隱晦地緩緩攀至耳畔。
克製住自己想要抬手摸摸耳朵的衝動,鬆田陣平抬眼無聲地看向青年,沉默片刻,乾巴巴地憋出一句:“……以後少抽那麼多煙。”
這個牌子的香煙本就偏屬清淡的口味,衣襟上沾染的味道那麼明顯,肯定不止他看見的那四五個煙頭。
栗山陽向:“誒?”
青年眨眨眼,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包間內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
聲音源頭來自鬆田陣平的口袋。
看著上麵顯示的來電人,鬆田陣平一怔,複又抬眼看向青年:“抱歉,我得出去接個電話。”
栗山陽向微微頷首,卻察覺出這一眼分明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
真稀奇。有人給鬆田陣平打電話,這通電話卻與他自己有關?
鬆田陣平剛起身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回過頭直白地問:“你的聽力距離有多遠?”
“出門後直走,越過那條回字形長廊,走到庭院中間的位置。”栗山陽向毫不在意地坦白道,“隻要你不對著聽筒大喊大叫,我就不可能聽見你在說什麼。”
目送著對方走出房間,青年腦海中娛樂般慢悠悠思索著這個世界裡他們兩個都認識的人選。
……然後發現大多數他認識的人,鬆田陣平也都認識。
栗山陽向緩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幾乎已經不再起泡的啤酒壓壓驚。
好廣闊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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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包間,鬆田陣平一直走到青年指定的距離之外,才站在空無一人的庭院中央接通電話:“真罕見,看那條短信的內容,我還以為近期肯定都接不到你的聯絡了呢。”
電話那頭,降穀零看著手中的資料,神色變幻莫測。
風見裕也在他對麵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個小時前,當他手上拿著好幾份檔案袋走進房間時,降穀零的神情就變得有些嚴肅。
“這些是怎麼回事?”
當時風見裕也就有些緊張:“抱歉…
…降穀先生,情況可能有些特殊。
“我已經向相關人員確認過,我們內部的檔案係統裡,並沒有您描述這人的身份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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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當時心中一沉。
難道對方平時用的名字隻是假名?還是說,青年身後有另一個能幫他掩飾或偽造身份的支持者?
隻是無論如何,沒有身份,就意味著對方絕不是普通公民。
心中本就不平衡的天平,又朝著反社會人格的方向偏斜了十度。
接過檔案袋,繞開封口的細繩,降穀零一邊抽出資料,一邊聽風見裕也解釋情況。
“但奇怪的是,對方雖然沒有身份,卻在一些案件的卷宗裡留下了不少痕跡。”風見裕也道,“時間緊迫,來不及到附近仔細查訪,我就先拿著現有的資料過來交給您。”
降穀零的手一頓。
隨著風見裕也話音落下,第一個檔案袋中的資料也已經完全展現在他麵前。最上麵就是份三年前的卷宗。
——栗山陽向,男,患有輕微精神分裂症,案發前一天當晚於月參寺病院精神科住院部辦理住院治療。
在他住院第二天,隔壁病房就死了人。
緊接著,剛負責他半天的主任醫師就也死了,病院院長更是失去聯絡,生死不明。
降穀零:“……”
拿著資料的手,微微顫抖。
他神色浮現出片刻停滯,然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手指不經意間收緊,捏皺了原本平整的檔案紙。
“降穀先生、降穀先生?”
風見裕也叫了幾聲,降穀零才回過神:“沒事,我隻是想起些……事情。”
時間有限,降穀零打算先將卷宗主體大略瀏覽一遍,抽空再去深究細節。
但即便如此,他也很快就發現,每次“栗山陽向”這個名字出現,後麵幾乎都跟著一起堪稱奇詭的案件。
要說凶手窮凶極惡的案件,搜查一課的刑警們也見過不少,世界上總會出現些人性極惡,常年乾這種工作的老手都有心理準備。
但從警察的視角出發,每起涉及到青年的案件,多多少少都有些獨特之處。
三年前的月參寺病院殺人案,凶手兼醫生大津五和死於不明遠距離槍殺,狙擊手至今沒有任何線索。
兩個月前的福利院孩童失蹤案,最終同樣被確定為凶殺案,主犯兼福利院院長增山淳當場死亡,作案動機至今未明。現場遺骸鑒定工作困難重重,也沒有找到最開始那個失蹤的女孩。
一個月前的月影島連環殺人案,至今甚至沒能確定凶手身份。嫌疑人清水正人與淺井成實都因為缺乏證據而被無罪釋放,並堅稱殺人凶手已經死在了突發的小範圍地震裡。
每一樁殺人案件裡,都有青年的身影在其中出沒。
每一樁案件中,都或多或少存在些懸而未決的迷霧。
甚至如果最後一個案件口供屬實,那麼每一樁案件的凶手,也都恰好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死去了。
在這個基礎上,如果再加入組織成員的視角,將他所知信息與卷宗進行對照,那麼得出的結論甚至更加觸目驚心。
而與這些凶殺案相比,混在其中的另一份案件卷宗便顯得與眾不同起來。
十億日元搶劫案。
涉案金額不小,但在被搶當天便被迅速追回,造成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案件的三名主犯也全都被捉拿歸案,結果堪稱大團圓。
和其他三起奇詭的案件相比,這起本來應該很嚴重的案件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清流。
——如果忽略至今爭論不定的背後主謀,以及案件後緊跟著的警視廳入侵案的話。
“原來這起案件也有他的參與。”看到這份卷宗,降穀零想起什麼,“反對派還是希望能儘快給犯人定罪?”
風見裕也點頭:“本來聲音已經漸漸平靜下去,但不知道誰暗地裡給記者透了口風,大概是想製造輿論壓力,迫使我們放棄吧。”
降穀零微微皺眉:“這起案子最好歸公安管。”
“有人——藤原警視和一些人對此表示強烈反對,他們認為警視廳完全能處理得了。”風見裕也道,“而且,就我之前與案件主犯——那位宮野小姐接觸的情況來看,除了少見的幾人,她對大多數警察都抱有警惕之心。”
鑒於對方不久前曾親自和冒充警察潛入警視廳的犯人打了個照麵,就連風見裕也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是犯人,經過那種事後存在這種心理也很正常。
降穀零沉思半晌,搖搖頭:“可能不止是因為那次入侵,不過以目前的情況……這樣拖著也好。”
風見裕也露出迷惑的神色,降穀零卻沒有繼續解釋下去。他分彆從不同檔案中抽出寫有青年信息的部分,在日期最近的一起的那份上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查一查這個號碼。”
想到青年對聯絡方式避之不談的態度,降穀零便這麼對風見裕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