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2)

還是那句老話,栗山陽向是個經驗豐富的人。

不僅對於各種死法有著充分了解,在躲避警察或是其他什麼奇怪組織的追捕這方麵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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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實在不喜歡警察,青年大概還會憐憫一下那些在這種天氣值守夜班的警員,注定要抓捕一個抓不到犯罪嫌疑人——他們在他眼裡亮得就像是無邊黑夜裡一盞電量充沛的燈泡。

就憑這手嫻熟的躲條子技術,栗山陽向覺得要是他以正常方式加入組織,說不定還能混個打探情報的外勤當當。

警視廳果然在米花町增添了不少巡邏的人手,部分白天黑夜地四處巡視,然而這潮氣十足的寒冷夜晚屬實將他們折騰得不輕。

栗山陽向不知道這裡麵有沒有他認識的人——反正都是警察,他認識的幾位總比不認識的好上不少,也更願意為他們送上一點美好祝福:

願他們早日被調離這個抓捕通緝犯的深坑。

站在熟悉的公寓高樓下,青年微微抬起頭,幾滴雨水恰巧落在睫毛上,隨著眨動被甩在地上。

“咚、咚、咚。”

剛聽見這響動的時候,鬆田陣平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方向——怎麼這敲擊的聲音不是從門,而是從離地十幾層高的窗戶方向傳來的呢?

在拉開窗簾、看清窗外的下一秒:“……”

他不僅陷入了久違的沉默,還差點順手抄起旁邊的折疊桌直接砸過去。

“晚上好,這位警官。”青年踩在樓沿突出的那節作為支撐,隔著一層沾滿雨水的玻璃朝他露出一個模糊的微笑,穿過玻璃的聲音也變得朦朧起來,“準備好成為我的下一任受害者了嗎?”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地拉開窗戶:“你突然發什麼神經?”

放著樓梯電梯不走,非要在下雨的晚上從大樓外牆徒手爬上十一層?不用扯躲避的理由,這家夥絕對有辦法躲過一切監視。

“走到樓下,一時興起罷了。”栗山陽向順理成章地跨坐在窗沿,將雨披上的積水抖落在外麵,這才翻進房間,“而且,我覺得我應該尊重一下這個通緝犯的身份——走樓梯豈不是顯得有點太囂張了?”

鬆田陣平覺得這人絕對是在胡說八道。

天天當著警察的麵說自己不喜歡的警察的時候難道就不囂張嗎?

想什麼來什麼,青年在抖落乾淨雨披的雨水後將它掛在玄關,自然地在客廳中央盤腿坐下:“你看,現在能理解為什麼我不喜歡警察了吧。”

身為警察,鬆田陣平回答得非常迅速:“我本來就能理解。”

他拿起那張電話卡丟給對方,青年則取下原本的電話卡,將新卡換進手機裡。由於本來就隻靠大腦記數字,換卡對栗山陽向而言甚至沒有任何不便之處。

頂多把新號告知一下小學生偵探,讓他能在想聯係人時有個能用的渠道。

“說起來,這個點還不睡,你明天不需要工作了嗎?”栗山陽向換過卡後,將原

來的電話卡重新塞進衣兜裡。

他本意隻是隨口一問,誰知道對方還真的點點頭:“啊。托你的福。”

栗山陽向瞬間抬頭:“彆告訴我你被停職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至於那麼誇張。”鬆田陣平輕描淡寫地回答,“整個搜查一課都在輪休整頓——那位藤原警視的主意,如今就是他來負責你的通緝案子。讓一名通緝犯騙過無數經驗老到的刑警顯然十分不合理,所以他打算在這幾天挨個整頓一番。如果要說,不如說整個搜查一課都被你給拖下水了。”

這不是也知道不合理嗎?乾脆想想有沒有可能案子不是他做的?

當然,這隻是心中的一句牢騷,栗山陽向不會那麼天真地認為對他興師動眾的通緝隻是樁普通的冤假錯案。

栗山陽向隻是象征性地抱怨道:“我明明也很冤枉啊!”

鬆田陣平嗯了一聲:“我知道。”

青年眨眨眼,忽然話鋒一轉:“如果本來就打算在今天聯係我,你肯定早就打電話了,所以——既然是這個時間,發生什麼了?”

“……”

鬆田陣平靜默片刻,抬眼望向青年,語氣平淡:“我做了一個夢。”

栗山陽向立刻坐直身子,語氣變得鄭重起來:“什麼樣的夢?”

“不記得了。”出乎意料的是,鬆田陣平隻是聳聳肩,“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忘了個乾淨,雖然很少見,不過這種情況也的確存在吧。”

他轉而打量著青年:“你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

“不。這是我的疏漏,那麼現在來到久違的故事時間——科普故事時間。”栗山陽向答得又快又篤定,“夢境在神秘學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很多密大的前輩都是從夢境中得到啟示,進而走上自己專屬的學術道路……或者瘋狂、死亡之路什麼的,對密大人來說反正都差不多啦。”

……不,聽著明明差挺遠的。

“而我們剛剛才經曆過一場意義不明的演奏會,可以說,今晚出現的夢境完全值得被當作某種預示來重點研究。”說到這裡,栗山陽向開始努力回憶曾經了解過的東西,“不過,既然有關它的記憶完全消失了,這或許也是一種預兆……雖然我並不是什麼研究夢境的專家……”

看著陷入沉思的青年,鬆田陣平忽然開口:“你研究過自己的夢嗎?”

栗山陽向神色忽然極不明顯地一頓。

“很不幸。”青年以沉痛的語氣開口,“我非常缺乏這項珍貴的天賦,夢境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光顧過我了。”

他的表情維持得恰到好處,話語中也不存在任何謊言——因此,很難看出這下麵隱藏了一個最為淺顯、又最為深刻的規律:

一個從來沒有睡眠的人,他又如何能得到夢境的眷顧?

“聽起來不做夢這反而是件好事。”鬆田陣平冷靜評價,“我對神秘學興趣不大,也沒有為它變瘋變傻的打算。”

“對密大人來說,這是為學術研究進行奉獻……不過對

於其他不在乎這些的人來說,我想是的。”栗山陽向語氣不明,“不做這種夢會更安全,不過也有普通的夢存在,而且它有一個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假如沒有夢境,長途跋涉的靈魂究竟要在何處稍作休憩?”

說出這話時,青年臉上還掛著溫和的微笑,像隻是隨口拋出一句感慨,沒有下文的問句就像是懸掛在天幕上一個無解的難題。

但鬆田陣平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頓了頓,少見地沒有選擇直接說出來——因為他不太喜歡。

“說起來,你之前是不是說要問我什麼事情?”

片刻之間,栗山陽向就已經自然地更換了話題,詢問的眼神瞥向今晚顯得有些沉默的警官。

“……不,暫時先不需要。”

鬆田陣平否決了青年的提議,眼神下意識在房間裡掃視一圈。栗山陽向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最終自然地落在靠牆櫥櫃上。那裡擺著個他先前沒見過的相框,裡麵顯然嵌著一張有點年頭的合影。

“啊,你注意到這個。”鬆田陣平的語氣裡帶著些莫名的複雜,他伸手將相框取下,平攤在桌子上,“這是我朋友和我在很多年之前的一張合影。”

餘光掃到青年,卻意外地發現對方臉上透著股罕見的複雜神情。

“……你那是什麼表情?”

栗山陽向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張照片:“是你說在拆彈時犧牲那位朋友嗎?”

“是這樣沒錯。”鬆田陣平頓了頓,補充道,“你之前見過的那位——千速姐,是他的姐姐。”

栗山陽向沒做聲。

他的視線落在那張合照上,照片裡那位麵容熟悉、神色卻青澀許多的青年顯然就是旁邊這位警官。但照片上的另一個位置,那位鬆田陣平口中早在多年前犧牲的朋友,在合影中所站的位置卻隻有……

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個模糊的人形在照片裡將手臂搭在年輕鬆田陣平的肩上,原本應該影印有五官的位置則完全隻有一片模糊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