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陽向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警官,很想問你確定這是你朋友和你的合照,而不是什麼鬨鬼的舊照片?
但是青年最終沒有問出口。
鬆田陣平看著這張照片時眼中自然流露出的怔忪與懷念十分正常,更彆說這位朋友還有一位和他真實見過麵的親姐姐——
所以這肯定是位曾經真實、且正常存在過的人類。
出問題的如果不是彆人,那就是他自己。或者就像這混亂的時空日期一樣,隻有他這個外鄉人能覺察出其中的詭異。
……他就說那場詭異的演奏會肯定搞出了點幺蛾子吧!
就算目光把這張相片紮穿,那個模糊的人影也沒能重新清晰起來。栗山陽向輕輕吸了口氣,語氣沉穩地開口:“我記得他的忌日就快到了,你肯定會去祭拜他,是嗎?”
放在以往,青年不太會主動開口提及未來的日子,畢竟這是他
作為外鄉人很難預測的東西。不過自打從組織出來後,十一月便連續過了正常的幾日,栗山陽向便有種近期的日子都能按順序走下去的預感。
鬆田陣平微微頷首:“千速姐那天也去。”
“你覺得你那位朋友會介意一個不認識的家夥突然跑去給他上柱香嗎?”
鬆田陣平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
他能感覺到對方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卻猜不出詳細的情況——之前見過照片上的另一個人?看表情可不像。
“我猜,他絕對不會介意祭拜他的場麵熱鬨一點。”最終,鬆田陣平聳聳肩,“但你確定你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寺廟嗎?”
栗山陽向:“……我可以假扮成一位因降溫天氣而患了重感冒,所以保暖措施做得十分到位的病人。”
這個時候就覺察出成為通緝犯的不便之處了,怎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呢?
青年的確不怎麼在乎自己受到通緝這件事本身,隻是在行事受到影響時難免有些抱怨,要是通緝能出現在更合適一點的時間就好了——比如他未來準備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
……對,他未來肯定是會離開的。
就算那會兒全世界通緝他,和他也沒關係了,甚至隨便警視廳這群人給他取什麼凶殘的殺手代號——
栗山陽向發覺自己有點走神。
他很快就將注意力重新拉回來,放在那場演奏會與這張相片上。
“真的完全不記得夢境的內容了嗎?”栗山陽向試圖再掙紮一下。
鬆田陣平答得非常果斷:“不好意思,完全不記得。”
夢境中的內容猶如掌中黃沙,在睜眼時便從指縫間漏向無垠宇宙。頂多隻剩下點細碎的砂礫還停留在掌心——
他忽然微微皺起眉頭。
就算不記得內容,能讓人半夜從睡夢中驚醒的夢境也絕對算不得什麼好夢。但他醒來時的感受如何?
記憶裡很模糊,但絕對沒有任何令人激動的因素存在。他的情緒由始至終都處於一種平靜的沉寂狀態,像是沒有摻入任何雜質的黑夜,厚重而濃鬱。
唯有一抹留在心中的微妙感受,讓人本能地感到一股——
厭惡。
他分明沒有從夢境中感受到任何惡意,但卻發自內心地對那種東西產生了厭惡之情。睡眠的欲望也隨著那消失的夢一起自然飄散了。
栗山陽向輕輕歎了口氣:“好吧,我猜我命中注定與夢境啟示沒有緣分——連旁觀分析的機會都不給我,那就算了吧。”
“但話又說回來——”
這回輪到青年抱起雙臂:“警官先生,你是不是真的該休息了?”
鬆田陣平從煙盒裡抽出支香煙:“失眠。”
“尼古丁恐怕隻會讓你更加精神。”
“我記得幾年前有個人告訴我失眠和香煙很配來著?”
這對栗山陽向來說還是很新的記憶,想裝作忘記都難,於是他不得不舉起
雙手:“我錯啦——我錯了還不行嗎?嗯,我所知道的治療失眠最有效的辦法想來就隻有……”
重回課堂了!
他那位同門甚至發表過課堂上比在寢室還好睡的重要講話。
鬆田陣平:“……”
這家夥之所以一直畢不了業?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除了畢業設計題目可能真的很難之外,自己的原因恐怕至少也要占百分之三十吧。
那位同門看起來好像也很難畢業的樣子。
但不得不說——
“從福利院增山院長的案件流程來說,整體形式就比較接近典型的夢境影響現實、或者乾脆說夢境摻雜現實的案例。無論是那個之後再也找不到的入口、上下倒轉、以及最後莫名其妙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場麵……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記錄在案的案例,例如布朗詹金……”
青年溫和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尖銳,也不顯得嘈雜,即便講述時習慣采用稍快的語速,也不影響它成為非常合適的助眠白噪音。
而且那位同門說得有點道理,在沒打算認真研究的時候,神秘學知識大講堂聽起來確實挺助眠的。
鬆田陣平非常給麵子地直接打了個非常大的哈欠。
“不準從外牆走。”他此時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但是非常無情,“我可不想第二天被鄰居投訴半夜高空拋物。”
栗山陽向:“咳。”
他立刻收回邁向窗邊的腳步,假裝自己從買沒有過往那個方向走的打算。
踏出門框時,青年回過頭,輕聲笑了笑:“晚安。”
雖然這時的天已經快亮了。
栗山陽向的確沒花什麼功夫就沒留痕跡地下了樓,精巧的技術幾乎可以讓這個世界的小偷拜為鼻祖——每到這個時候,青年偶爾會覺得他總被警方通緝其實也沒那麼虧。
但他的確是實打實的良民啊!
繞開換過班的巡邏警察,栗山陽向甚至還有機會遠遠看一眼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上一如既往地貼著大字,樓下的咖啡廳緊鎖著門,似乎很久都沒有開過業的樣子。
……現在招個實習生都那麼難了嗎?
青年轉過身,身影不起眼地混入上班上學的忙碌人群裡,從一段人流到另一段人流,幾乎沒引起任何警察的注意。
哪怕連環殺手栗山陽向的名頭與臉在各類新聞節目上循環播放,隻要他想,栗山陽向仍然可以安然隱藏在隻距離那些巡警一牆之隔的街道上。
隻是這裡是東京米花町,罪犯頻出的東京米花町。
雖然通常都是些破不完的私人凶殺案,但似乎的確有人看不慣栗山陽向非自願屠版的響亮名聲。就在青年被列為A類通緝犯的第三天,另一則新聞終於壓下通緝令,登上了當天報紙的頭版頭條:
——三年前落網那位喜歡用炸彈威脅警察的炸彈犯佐藤讓治,自監獄中越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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