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耶穌被釘上十字架後三日複活,想要帶他去另一個方向,我就要舍得...舍得看著他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舍得看他重獲新生。”
一色晴生笑起來,他把右手放在心口。
“所以我才會在那個夢境裡說那些話,我要幫他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因為我知道,這麼做不會讓他更軟弱,隻會讓他更堅定,堅定的行走在他選擇的這條道路上。”
“為了這個,彆說做彼得,我也可以假裝猶大。”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的人,即得永生,在末日我要叫他複活。”*
他抬起手,掌心向內,用右手的食指指向自己,居高臨下的望著藤原得子。*
“麻煩你換一個我聽得懂的比喻”藤原得子平靜的回答他“我是真的一點也沒聽懂。”
“平安時代不懂西洋宗.教。”
...糟了,假裝帥氣失敗,還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
回到星盤教,夏油傑陪著菜菜子和美美子吃了飯,玩了一會,今天倒是清閒,沒什麼教眾上門,僅有的幾個咒靈也是小貓小狗,沒什麼所謂。
到了晚上八九點,兩個女孩都打算睡覺了,連某隻咒靈都有點萎蔫——好像今天下午它一直如此,如果不是咒靈不會生病,夏油傑還以為它吃咒靈玉吃出毛病了。
結果夏油傑用來守門的一隻二級咒靈跑過來說,有人宣稱有急事找他。
夏油傑一開始是連理都不想理的,但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沒辦法,還得穿上袈裟上工,介於那隻咒靈說對方身邊疑似有個詛咒師,他還讓某隻白色的咒靈和自己一起去。
保險一點總歸沒錯。
“辛苦你了。”他拍拍咒靈的腦袋,被它輕輕叼了一下手指,纏在他腰上的尾部收緊了一些,不但束住了他的腰,甚至讓他有幾分喘不過氣。
“你在鬨脾氣?”他微微喘息著,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
結果對方馬上就滿足了一樣,老老實實鬆開了他的腰。
...奇奇怪怪的。
外崎一輝拚命的擦著汗,現在是深秋,他卻好像熱的在盛夏一樣。
也不能怪他,這個雖然能看出年輕時麵容清秀,但現在已經謝了頂的中年男人穿的西裝筆挺,係著圍巾,穿著大衣,身上甚至有一點酒味。
他的臉慘白慘白的,夏油傑從屏風後麵出來的一瞬間,他盯了一秒,就撲通跪倒在地上,巨大的聲響甚至同時把咒靈和人都嚇了一跳。
“求求您了!”他把頭在地上撞得山響,哭的涕淚縱橫“求求您了,我能看到您身上的那隻獅子——我知道,您一定是咒術師,求您救救我的兒子和老婆吧!我什麼都能給您!!”
原來男人的淚腺也可以這麼發達啊,簡直是漫畫效果了。一色晴生想。
外崎一輝是個小有成就的企業家,他的老婆是上個月去世的。
自從大女兒意外死掉,身為母親的外崎榮美就得了瘋症,不僅不能正常和人交流,終日酗酒,甚至會對年僅八歲的兒子施以將她“變回女孩”的暴力行徑。
外崎一輝毫無辦法,不得不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醫院,結果之後怪事頻發。
先是外崎榮美從醫院裡逃走,多方尋找無果,最後在河邊被找到了屍體,死因卻是酗酒過度。
再是某一天,兒子的老師打電話給他說,孩子展現出來驚人的繪畫天賦,是否考慮送他學畫畫。
被老師展示給他看的那副畫,筆觸,風格,熟悉的令外崎一輝發抖——他年輕的時候有個畫家夢,雖然自己最終選擇下海經商,但試著培養了頗具天賦的女兒。她也沒有辜負父親的期待,小小年紀就得過不少獎項了。
這是他教給過女兒的畫技,他喜歡印象派,女兒也就擅長這種光影寫意的風格。
也許兒子隻是突然獲得了天賦呢?他安慰自己,花錢去送兒子學畫畫。
結果就在今天晚上,他應酬回家,看見兒子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穿著死去姐姐的高中校服,看她最喜歡的戀愛電視劇。
“父親大人?您回來啦?”外崎康平,他的兒子,用以往姐姐的語氣和他說話。小姑娘生性活潑,很喜歡拿敬語語氣和父親開玩笑。
全家除了外崎一輝,沒人知道女兒是被詛咒虐殺而死。
他空有點咒力,但毫無天賦,隻是能看見的程度。
在微笑著的兒子背後,他看見了,死去的女兒,血肉模糊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