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晴生哥讀詩聽了一下午的結果,就是夏油傑再也沒自己動手看過一本書。
聽人念多好啊,還不用怎麼動腦子,像是在聽廣播一樣,又舒服又方便。
...雖然疑似有偷懶的嫌疑,但也還好,起碼他有在認真聽,聽了也大部分能記住。
再說了,偷懶就偷懶吧,夏油傑決定也要這麼偷懶上一次,反正晴生哥都不介意。
而且晴生哥的聲音很好聽啊,無論是讀詩還是讀小說都是慢慢的,夏油傑從來不怕聽不懂,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思考,不明白了還能隨時打斷停下問。
白發的青年的聲音溫潤清澈,壓低嗓音時還略微有一點沙啞,他或許是學過朗誦?讀起東西頗具節奏感,完全不像有些老師讀課文那樣的枯燥,娓娓道來,引人入勝。
夏油傑開始喜歡聽他讀書了。
沒有彆的什麼原因,聽著對方的聲音能令他感到由衷的平靜,就像傍晚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樣。
尤其是當他吞吃下令人作嘔的妖怪後,就會格外的想要去找晴生哥。再要杯加了檸檬汁和薄荷葉的冰水喝,聽那個人念念詩歌,或者一些小說。
“但還是有點沒法理解...我再怎麼聽也覺得隻是些沒頭沒尾也沒結果的奇怪問題。”
夏油傑說的是《疑問集》
“問題很多時候不需要有意義吧,”一色晴生語調柔和“就像是愛一樣,為什麼喜歡這個人,提問和答案本身都毫無意義。因為愛並不總是可以有因果關係的。”
“我還是覺得,世界上沒有毫無意義的事情。”夏油傑堅持“萬事萬物存在便有意義,最微末的也一樣,哪怕隻是部分的意義,就應該存在。”
“...也許吧?”一色晴生的回答有些含糊“可能有些事情還有沒被發現的意義,或者意義並不總是正麵的,那麼萬事萬物也就都有意義了。”
夏油傑還挺想聽聽他還會說些什麼的,但一色晴生卻換了話題。
“說起來,我可以摸摸傑的耳垂嗎?”
“啊?”
這把夏油傑問的愣住了。
“傑的耳垂。”白發的青年重複了一遍“傑的耳垂看起來很好摸...肉肉的,好可愛。”
“真是,晴生哥彆用可愛形容我行不行?”夏油傑摸摸鼻子“...而且認真講的話可愛什麼的好惡心!我又不是小朋友!”
“好啦好啦,我知道,以後不會啦。”一色晴生笑著回應他,“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摸摸傑的耳垂了?”
“......”夏油傑往他旁邊湊了湊,偏過頭用側臉對他,黑色的圓球耳釘在陽光下微微反光。
“你摸吧。”夏油傑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有點悶悶的。
“可以摘下傑的耳釘再摸嗎?”一色晴生躍躍欲試。“因為帶著耳釘的話不太方便,我也擔心會把你弄痛了。”
“...你是要用多大的力氣啊。”夏油傑小聲的抱怨了一下,但還是自己動手摘掉了這枚黑色的圓珠。
“現在好了。”
一色晴生也往他身邊湊了湊,溫熱的手指貼上了冰涼的耳垂,過大的溫差帶來感官上的巨大衝擊力,夏油傑甚至覺得自己被燙了一下,不可抑製的縮了縮脖子。
“不要亂動。”
白發的青年聲音變低了,微微下壓,不容拒絕,甚至有一絲微末而不易察覺的嚴厲。
他的手指再次捉住了夏油傑冰涼的耳垂,輕輕捏住。
夏油傑憋了一口氣,強行壓抑喉嚨不發出聲音,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頸側冒汗。
他剛剛差點就忍不住喘氣出聲了。
......這個人的手到底怎麼會這麼熱啊。
“晴生哥,等下,有點燙...我要出汗了。”
夏油傑還是沒忍住,小小的說了一聲,這種感覺太奇怪了,簡直是難以忍受。
“燙?”一色晴生愣住了“是說我的手嗎?”
夏油傑尷尬的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抱歉。”一色晴生點點頭,轉而用指甲去輕輕的蹭。
這感覺變得更奇怪了。
夏油傑輕輕的喘了口氣。
“...你還是捏吧。”他覺得現在比剛才還要彆扭“這樣好癢,更難受了。”
於是片刻後,溫熱的指腹再次靠了過來。
雖然嘴上說著怕弄痛他,但晴生哥的動作很溫柔,僅僅是輕輕的捏,或者用微硬的指尖摩挲,小心翼翼的蹭。
夏油傑其實一直不喜歡彆人碰他的耳垂,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想摸摸看,這點在他小時候尤其的明顯,那些中年婦女會一隻手把他抱起來,另一隻手去用力拽他的耳朵,拽的耳垂又紅又痛,有時候還會腫起來。
然後她們會誇這樣的耳垂一看就是好福氣,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夏油傑實在不覺得像揪兔子一樣的被拽耳朵是什麼福氣,可他向來很乖,聽話的可以忍住彆人對他做這種討厭的事情。
而且就算媽媽在也沒法救他啊,夏油夫人隻能有點尷尬的苦笑,看著彆人把她的兒子做玩具玩。
“抱歉呀,小傑...媽媽也沒什麼辦法。”媽媽會抱著他,輕輕的對他的耳朵吹氣,和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