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停電是常態 “我的愛。“……(2 / 2)

“晴生哥可以念點什麼嗎?我想聽。”

他輕聲詢問,像是在和年長的人說悄悄話。

聽晴生哥念書一直可以很好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當然可以,想聽點什麼?”

“什麼都可以...詩吧?下雨天念詩會很有氛圍感。”

一色晴生點點頭,從身旁的書堆裡翻找起來。

夏油傑悄悄仰起頭,注視著他白皙的臉,素白色的頭發,溫暖的光火讓一切看起來都是光潔而柔軟的。他注意到自己剛剛留下的水漬已經快要乾了,隻剩一個淺淺的陰影。

他纖長的,蛛絲般閃著銀光的睫毛輕微的震顫,是和頭發一樣的素色,有種半透明的質感。因為光線的原因,在臉上投下細密的一片淡棕色陰影,像是昆蟲棲息的叢林。

“這一本可以嗎?”

他用淺金色的眼睛看著夏油傑,眼睛裡閃著黯淡的星火,影影綽綽,有一點疲憊,更多的卻是實質般流動的暖意。

“唔。”夏油傑應了一聲,專注的盯著一色晴生的眼睛,完全沒去注意那是什麼樣的一本書。

白發的青年挪開了和他對視的雙眼,轉移到書麵上。

“這朵花的香氣已經散失,”

他開口,聲音像是在歎息。

“如你之吻曾對我吐露的氣息。”

“這朵花的顏色已褪去,如你曾散發過的光亮,隻有你!......”*

不該是這一首,夏油傑想,太悲傷了,不該是這麼悲傷的詩。

“換一首不好?”他打斷了一色晴生“換一首不那麼悲傷的...能讓人開心的。”

白發的青年收住了聲,輕飄飄說了聲好,開始翻動書頁尋找更合適的詩。

夏油傑靠在他的身上,微微閉上眼睛,傾聽著書頁翻動的聲響。

“我的愛。”

他說,這次聽起來像是在歌唱。

夏油傑一瞬間眼前一片空白,爆炸般的知覺在他的神智裡轟響,震耳發聵,他幾乎要聽不下去下一句被念出的詩了。

乾渴感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裡,連帶著不可抑製的戰栗,糾纏他,像是荊棘或者藤蔓,死死扼住他的喉嚨,把最後一絲平靜也壓榨出身體,令他窒息。

他的嘴唇在發抖,呼吸愈發急促。

一色晴生卻似乎無知無覺,他還在繼續念著。

”我的愛,到我的花園裡漫步吧,穿過撲來眼底的熱情的繁花,不去管她們的殷勤...然後飄然逸去。

愛的贈禮是羞怯的,它從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它輕快地掠過幽暗,沿途散下一陣喜悅的震顫......”*

他沒能繼續念下去,夏油傑不知何時緩慢直起了身子,伸手按下了他手裡的書。

十五歲的少年緩慢而僵硬的爬到了白發的青年身上,不經意掀翻了身旁的台燈,落在地上,摔出不輕的聲響。

可他恍若未聞,而是不自覺地跨坐上去,膝蓋夾住了一色晴生的腰。

他低下頭,深深的,顫抖著望著那張平靜注視他的臉。

夏油傑覺得自己要瘋了,腦子一片灼熱,呼吸都困難不已。

他真的很渴,渴到神誌不清,沸騰的呼吸燙的他頭暈目眩,鼻腔發澀,舌頭發乾,眼眶卻是濕潤潤的。

他看著白發的青年,在灼燒模糊的視線裡凝視他柔軟濕潤的嘴唇,那裡似乎濕潤,冰涼,僅僅是看就讓他手心出汗,全身發抖。

夏油傑想要一個吻,一個真真正正的吻,他不得不羞怯又絕望的承認,除了一個吻,沒有東西能緩解他現在的渴望。

他在渴望著某些禁忌的東西,不該衝破牢籠,那樣會令一切無可回頭,他將要失去一切。

可他還是想要這個吻,沒人會知道,父母,朋友,沒人會知曉他如今這份不應該存在的渴望,除了此刻將要被他索吻的人。

僅僅一次,僅僅這一次。夏油傑顫抖著想,他會回到安全的距離的,他會放棄,隻要給他僅僅這一次。他還從來沒強迫過彆人乾什麼呢,第一次居然就要做這種事。

他希望晴生哥不要掙紮,也不要咬他——他的力氣要比普通人大得多,有可能不經意間會扭傷對方。

他僅僅想要一個吻——像沙漠裡快要乾渴而死的人渴求一場甘霖。

晴生哥會原諒我的,夏油傑給自己催眠,他不會說出去的,他一直對我那麼好。他會理解我的,他不會真的生氣的,僅僅是一個親吻,他之後還是願意每天讓我來找他來玩的。

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就隻有今天一次,放縱那麼一次,我從小到大都沒放縱自己做過什麼。夏油傑在心裡對自己說。

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沒有哪個男性會願意被另一個同性強吻。

他很有可能再也沒機會和晴生哥和解了...他也很害怕。

他無法停下。

夏油傑顫抖著捧住白發的青年的臉,沒有粗暴的握住或掐住,而是用掌心溫柔的扶在下頜的兩側托起,動作輕柔的像是捧起一捧細碎的花瓣。

一色晴生沒有掙紮,他平靜的注視著已經淚水漣漣的少年,看著他泛了紅的眼角——這並非悲傷或痛苦的眼淚,而是極度的渴望下產生的,生理性的流淚。

他吐出紅豔豔的,還在輕輕顫抖的舌尖,像是一枚熟透的莓果,汁水滿溢,令人垂涎。

白發的青年完全平靜,仿佛即將要被一個大孩子強吻的人不是他,而他本人隻不過是在看一場浸入式的電影。

那雙金色的眼睛平靜,柔和,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被暖光輕輕覆蓋著,瞳仁深深,生動又從容。

如果他掙紮甚至去嘗試推開他就好了,可他偏偏一動不動,全然是接受乃至默許的態度。

這甚至讓夏油傑心虛到不敢看他的眼睛,於是隻好雙目緊閉,腿不自覺靠緊了他的腰,身體前傾和他緊緊相貼。

直到兩個人溫熱的軀體靠在了一起,夏油傑才意識到某些不對勁,現在正用力靠在了晴生哥的身上,僅僅隻隔了幾層夏季的輕薄布料。

他控製不住的在輕輕發抖,無法收回。

這是莫大的褻瀆和最深的恥辱,無論是對於他自己還是對於晴生哥。

夏油傑鼻子發酸,有點想哭。

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了回頭路。

他全身都在出汗,連頭發都要被浸濕了,手心滑膩的要抓不住對方的下頜,他將嘴唇顫抖的靠了上去,在雙眼緊閉的漆黑裡摸索,直到找到了渴求已久的甘霖的啜口。

白發的青年完全放鬆,任由他擺弄,這令奇怪的負罪感成倍擴增,將他完全浸濕,徹底吞沒。

可他終於不再覺得渴了。

晴生哥的嘴唇和舌頭都很柔軟,帶著剛剛吃過的薄荷糖的清涼氣息,還有一絲微苦的潤意,夏油傑小心的吮吸著他舌尖上的唾液,將對方口中的所有水分都卷走飲儘。

舌頭也好,牙齒也好,晴生哥都沒有產生抗拒,任由夏油傑將這個吻弄得水聲不停,嘖嘖作響,津液順著嘴角滑落,再被少年舔舐著從臉頰旁取走。

夏油傑頭一次接吻,相比成年人們常見的熟練糾纏,更像是小動物在急匆匆的飲水,他熱烈而緊張的地渴求著年長者的唇舌,而對方包容的幾近溫順,任由了這份有些粗魯但熱情的索求拿走他想要的一切。

也許是因為知道沒有可能成功的拒絕?因此也就不做任何的掙紮。

夏油傑終於不再覺得口渴了,幾乎把他全身都灼痛的燙漸漸落下去,肺裡不再火燒火燎,喉嚨不再發乾。

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大汗淋漓,雨夜裡的房間溫度並不高,有幾分濕潤的涼意,讓身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他終於平靜了下來,卻沒有將嘴唇挪開,而是維持著這個親密的過界的姿勢。

少年一點一點的,逐漸開始發抖。

他完全不受控製的哭泣了出來。

他意識到自己和晴生哥的衣服都不太對勁,被汗水混雜著浸濕了。

他完全的冷卻了下來。

巨大的悲傷和羞愧,以及難以言說的,罪惡的欣喜襲上來。

它們吞剝,奪取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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