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晚上九點就催人睡覺,飯都不讓吃,你真的是個魔鬼。”
要是藤原得子還醒著的話是絕對要這麼吐槽的,但現在她還在睡覺,四仰八叉臉色紅潤,占據了整個沙發,隻能讓一色晴生一個人無聊的對著一摞摞的破舊紙張,自顧自的琢磨那些材料。
然而根據一色晴生的經驗之談,到了那麼晚才吃晚飯,絕對會讓第二天早上起床胃裡不舒服,甚至頭都昏昏沉沉的,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早點去睡覺,把所有的進食需求留到第二天早上。
僅僅是讓所有的紙張都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抖落乾淨上麵的灰塵就是個不太輕鬆的工作,一些紙張已經泛黃了,薄脆易碎,不敢太過用力的翻動,生怕造成太多的損壞。
一色晴生翻出了幾個筆記本,打算自己一邊謄抄,一邊做一些筆記和注釋。
雖然所有材料中,時間最早的也是二十世紀初,但也找到了幾本,隱隱提到了東京校的建校曆史。
最多的是各種任務的後勤記錄,能夠登錄在案的全部都是一級以上,或造成了在職人員傷亡,或者大量普通人傷亡的事件。
白發的青年用筆尖點了點紙麵,在“平民”二字上畫了個圈。
幾乎所有的檔案都將“普通人傷亡”寫作了“平民傷亡”,簡單的記載了人數。
而普通人傷亡人數在十人及以下的,則完全沒有記錄。
根據幾本殘缺不全的賬目和筆記,他大概理出了一些東西。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建校時間在明治維新前後,遠遠晚於京都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在1910年前,主要的職責並不是培養咒術師,而是培養後勤人員——近似於現在窗和輔助監督。
直到進入到了1910年後,學校才開始穩定的接受真正的,作為一線戰鬥人員的咒術師學生,並慢慢轉變為真正的咒術師培養學院。
作為一所培養咒術師和相關職務人員的學校,它和京都一樣,長期神隱在大眾的視線之外,除了祓除咒靈,解決相關問題之外,完全不參與其他國家有關的政治經濟軍事領域事務。
似乎無論是保守黨還是改革黨,上層都及其反對咒術屆攪合進一切普通人的事務裡。
...還有一類,是厚厚的一堆,從二十世紀初以來,每年的入學的學生的檔案名單。
僅僅從所用的檔案袋就能看出來了,世家的孩子似乎是自己遞交上去的,用了信函的形式,製作精致,時間相對較早的,甚至有完全用漢字來書寫的,閱讀起來不是一般的困難。
而普通人家入學的孩子則是普通的紙質檔案袋,中規中矩,應該是入學後由學校編寫的。
世家的孩子會相對材料豐富一些,甚至會附錄上部分的家譜。以及術式是否是家傳,甚至還有家族長老所寫的推薦,像是一份血統證明書。
而普通人出身的孩子則更多隻是薄薄的一張紙,附上出生年月,家庭何以為生,是什麼樣的術式。
即便是如此,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的檔案摞在一起,也遠遠超過了世家出身的孩子的厚度。
一色晴生在筆記本上留好的空白備注區寫下了“入學人數”,在旁邊打了個問號。
他把筆記本蓋在了臉上。
資料不夠,現在跑回去說後悔了,自己需要京都那邊的材料...還來得及嗎?
整個新年,夏油傑無所事事,除了在家休息,就是依著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意思,帶她們出門到處玩。
白色的咒靈發呆的時間變長了,經常自己安靜的趴在沙發上,睜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夏油傑有時候要叫它好幾聲,才會給出一些反應。
“你不會是現在要冬眠了吧?”
夏油傑讓咒靈把腦袋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輕輕的給它順著毛。
咒靈還是在聚精會神的發著呆,對於手指輕柔的動作有些無動於衷,隻有耳朵會偶爾輕微的震顫一下。
傻乎乎的,呆呆的,毛絨玩具的眼神都比他看著聰明一點。
夏油傑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彈了彈咒靈翹起來的耳朵。
“傻乎乎的。”
從十一號開始,就有人陸陸續續的送來了拆掉的門鬆。
將新年用過的門鬆送往神社,統一集中燒掉,這是早就有的習俗。
但當夏油傑打開盤星教的正門,打算透透氣,再帶孩子們出去逛逛的時候,也還是被門口堆上了的,十幾種不同造型的門鬆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經常忘記了盤星教是一個甚至注冊在案的正規教派。
門鬆有的很小,看起來是掛在公寓門口的,隻比巴掌大上了一些,也有的足有半人大小,裝飾華貴,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才用得起。
正當夏油傑對著這堆沒人要了的垃圾輕微的發愁,菜菜子早就換好了衣服,吧嗒吧嗒的跑到了門口,探頭一看,驚喜又訝異。
“怎麼有人送年鬆?”
“因為年過完了,門鬆都要燒掉呀。”
美美子從她身後冒出頭,小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兩個孩子已經開始討論要怎麼燒,什麼時候燒,可不可以在旁邊烤點什麼,態度之自然讓夏油傑愣神,一時間都有些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