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把自己深深泡進水裡之前，長吸了一口氣。
對於六眼而言，即便是閉上了眼睛，避免水進去，世界也還是有一定分辨率的。
他其實沒那麼喜歡泡溫泉，還不如遊泳來的痛快，太熱了，又會出汗，還不能儘情的活動。
主要是剛剛的氣氛太過奇怪，就算是他也有點不舒服，隻能找個理由，率先逃開了。
一色晴生的狀態其實一點也不好，他顯然很累，精神情況搖搖欲墜，就連五條悟都看得出來。
倒不如說，自從傑出了事，他反而比以前要會觀察顏色。
算是進步吧。
以及，掰掰手指頭算算，距離一色晴生的...呃，祭日一周年，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
距離傑正式叛逃，也快要一整年了。
...變化實在太大了，要是在一年以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還有和一色晴生一起...工作的機會？
驕傲的六眼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死反而給他帶來的，恰恰有利無害。
“......”
單單是這件事實，就足夠讓五條悟略微的感到氣餒了。
“泡太久對身體不好的。”
白發的青年閉著眼睛，推開紙拉門。
沒得到回應，他有些困惑的睜開眼睛，卻隻看到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五條君，我知道你們咒術師體質很好，但是這樣是會生病的。”
他輕緩的歎了口氣。
“我去廚房借了東西，煮了麵，要不要吃？”
居然是蕎麥涼麵，配著天婦羅炸蝦和醬汁，還切了小番茄和生菜葉。
五條悟嘗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
“不是你做的？”
“炸蝦和醬汁是我調的，時間不夠，肯定做不出一份手工蕎麥了。”
一色晴生悠悠喝了一口熱茶。
“而且機械壓出來的蕎麥，也是遠遠要優秀於低劣的手打。”
五條悟不再說話了，悶著頭猛吃涼麵，好像再不吃就沒了。
一色晴生看看他，看看窗外，月亮還是耀眼皎潔。
...讓他想起來幾年前，箱根的溫泉，當時的天上，似乎也是一輪明月。
“你真喜歡溫泉啊。”
五條悟用手背抹抹嘴，同樣往窗外看了一眼。
“每次都選溫泉。”
“其實也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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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霧氣裡，山是淺草色的，甚至有點微微發紫，如夢似幻。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裡趕，霧氣有點大，能見度不是太高，幸好六眼在這種時候又能派上用場。
五條悟還是一貫的大步流星，走起路來絕不等人，恨不得把兩條長腿埋出彆人三步子的大小，害的一色晴生穿著和服木屐，跟在後麵，走的跌跌撞撞，堪稱困難。
他甚至自暴自棄的想過，乾脆把崽崽叫出來，拎著自己跟上吧。
至於要求五條悟慢一點...他不會乾這種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的。
要是會停下來等等或者在意彆人...那這人就不是五條悟了。
他們從昨天的祭壇出發，沿著咒力的殘穢，一點一點往深山裡推進。
完全沒法想象，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讓兩個人往遠離人類聚落的地方走。
看到了什麼很恐怖的東西了嗎？
咒力的痕跡驟然消失在某個角落。
“那裡。”
五條悟指了指某棵樹。
一色晴生順著他指過去的方向，在樹乾的表麵，看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不，不是刀，更有可能是斧子，被用力的劈砍下來，在樹上形成了深深的痕跡。
幾秒鐘後，他們對視了一眼。
“回村子？”
“回去。”
根本不需要再尋找咒力的痕跡，隻要看出來哪裡的泥土不對勁。
...恰恰是囚禁了兩個女孩的小屋之後，遠離村莊的幾百米處，他們從深坑之中，翻出了兩具緊緊相擁的屍體。
五條悟嘖了一聲來表達不滿。
“不能完全責怪窗或者其他人。”
一色晴生搖了搖頭。
“這裡離村莊實在是太遠了，而且不排除上麵有人要掩蓋事實的可能性，六眼再好用，五條君也不可能無所不知。”
“你已經儘力做到最好了，不必自責。”
五條悟沉默了很久，過了一會，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雖然已經基本腐爛分解個徹底，但咒術師們的手段，有的是方法找出秘密。
“記得叫信任的人來。”
一色晴生在一旁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