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沒有力氣 關於術式的新用法。……(1 / 2)

夏油傑自閉了。

每次在夢中見到一色晴生,他都會有種極強的無能為力感。

倒不如說一直以來,如果撇除掉絕對的力量因素,單從人生閱曆和經曆等方麵,他一直沒討過什麼便宜,反而經常變成被教育的那個。

這算不上什麼壞事,年長者一向不喜歡聲勢浩大的宣揚自己的功績,更不喜歡對所有他不認同的事情進行咄咄逼人的反駁,他說話總是不急不緩,甚至說在很多時候,相比自己發表意見,他更喜歡聽夏油傑說說自己的想法。

在去高專上學以前,外加剛剛入學的那段時間,夏油傑經常會打電話或者發短信過去,詢問一些他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

他那時候還太小了,還意識不到,這其實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依賴。

或者說,當時的他潛意識裡就認為,一色晴生可以幫他解決任何事情,他什麼都能做到,什麼都能完成,世界上不存在什麼事,能夠讓那個總是遊刃有餘的男人感到難堪。

起碼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夏油傑一直都是這麼相信著的。

現在他又一次的,不得不信了。

一色晴生把他抵在牆上,從背後抱住他,額頭靠在他的頸窩裡。

夏油傑的手用力撐住牆壁——隻是看著用力而已,他現在什麼力氣都使不上來,心裡空的要命,手指無意識的抓撓著牆壁,卻什麼也撓不下來。

他當然什麼也撓不下來,金色的光壁好像無形又好像有形,並沒有存在某一種真實具體的觸感,空空落落,卻又穩穩承接住他的體重。

帶著滿肚子疑問入睡,在夢裡把該記住的不該記住的全部都想了起來,一色晴生偏偏還是一臉從容不迫的看著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就是這個表情,氣的他一開始簡直想哭,後麵又一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不對,起伏太大了,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白發的青年無可奈何的歎氣,好像他是個賭了氣後又自己不肯和自己和解的小孩子。

“想哭就哭出來啊。”

“...滾。”

夏油傑咬緊牙關,把這個字硬生生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很奇怪,他的理智可以很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現在的負麵情緒波動大的離譜,簡直像是瘋了一樣。

要麼是極其的低落,恨不得立刻就地縮成一團,什麼都聽不進去,要麼是激動到恨不得揪住一色晴生的領子把他狠狠摔在地上,質問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莫名的,現在就大哭一場的衝動了。

一色晴生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動,他站定在距離夏油傑七八米的距離,看著他不斷地深呼吸,拚命壓抑自己的情緒。

不過是無謂的抗爭罷了,夏油傑在這種和自我的情緒拉扯裡幾乎要脫了力,眼前發黑,頭暈的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大塊不正常的黑斑之中,一色晴生朝他走過來。

直到他們挨得很近,白發的青年才緩緩的單膝跪下。

他感受到那隻冰涼的手伸出來,輕輕的捧住他一側的臉頰,兩根手指按在鼓脹不已的太陽穴上,輕輕揉了揉。

“不要抗拒。”

一色晴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寡淡,平和,沒什麼情緒。

“不要抗拒,放輕鬆,呼吸,接受它...”

...夏油傑知道他是對的。

隻要放鬆就好,哭出來,哭到手腳發軟,徹底把脾氣發出來,然後就會好起來。

過量的負麵情緒在他體內翻湧,胃部發沉,心臟抽疼,就連呼吸都痛楚起來了。

可他還是倔強的屏住呼吸,不肯放任自己,就好像隻要稍微一鬆懈,就會立刻全盤皆輸。

他們就這麼默默的僵持了幾秒,夏油傑全身發抖,緊繃如弓弦。

一色晴生還是敗下陣來。

“抱歉。”

他把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捧起夏油傑的臉。

“抱歉。”

他又重複了一遍。

他本來是想通過術式,把夏油傑一直壓抑在身體裡的情感,以及因為記憶遺忘後一部分沒有發泄出來的情感引導出來,排解掉,會讓傑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好一些。

但他還是低估了如今夏油傑這份固執的程度。

“放鬆。”

也許是因為身體隻要有咒力就能修複,他也不必和大多數術師一樣,小心翼翼的開發新能力的同時,還要避免被自己的術式傷害到,雖然經常麵臨自己把自己的身體部位爆掉的情況,但還是跌跌撞撞開發出不少用法。

...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的邊界,以及裡麵塞滿的,各種各樣的情緒。

冰冷的藍色、幽深的綠色、水紅色、檸檬黃色、淡淡的白色混雜金色...

各種各樣的情緒都在微微發光,像是水寶寶或者史萊姆一樣,堆積在人的身體裡,還在微微的搖晃。

夏油傑的身體裡被重重疊疊的黑影填滿了。

僅僅是看到這樣的影像,一色晴生就感覺嘴裡開始發酸發苦,隱隱的嘔吐感正在攀升。

幸好他現在沒有胃,也沒東西可以吐。

就算是他也...對咒靈玉的味道,真的真的,接受不能。

剛剛的一點疲倦消失了,變成了無力的無可奈何。

夏油傑的情緒基本上全部被咒靈玉擠壓住了,隻在胃部和食道,還有大腦的部分,出現了黑色的圓球陰影以外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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