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問題,正常的常規儀器檢測不出來什麼,作為人類來說,他挺好挺正常的。”
家入硝子放下手裡的儀器,對他們點了點頭。
肉眼可見的,一色晴生和五條悟同時鬆了口氣。
“你們倆這是什麼反應啊...”
家入硝子有些無語,開始著手收拾桌麵。
“很難形容,有種以前上高中交論文被老師當堂評閱,憑空想象做菜沒有經過實驗就讓人吃,還有硬著頭皮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內容演講後下麵做的都是專業人士的感覺...”
一色晴生湊過去幫忙,試圖和家入硝子形容自己剛剛的感受。
“...你這個我理解了,那五條呢?”
五條悟聳聳肩,癟嘴挑眉的做怪表情。
眾所周知貓的想法一般都是貓,人類是沒法理解的。
家入硝子搖了搖頭,一色晴生歎息一樣的輕笑了一聲。
白發的青年從手指尖凝聚出一團光球,輕輕點在了伏黑甚爾的額頭上。
小男孩輕輕動了一下,眼皮輕微動了動,露出綠色的眸子。
他平靜的注視著此刻和他對視中的白發的青年。
“恭喜你迎來新生了。”
一色晴生此刻笑的氣定神閒。
伏黑甚爾不想說話,乾脆翻了個白眼。
送去醫院檢查的路上自然少不了和五條悟一頓摩擦,具體表現為兩個人氣氛很僵,誰也不和誰說話,一色晴生也無意這時候給他們破冰,乾脆閉目養神。
...伏黑甚爾需要留院觀察。
理由也很簡單,他的腸胃和內臟都像是新生兒的一樣,相當的脆弱,“好像被埋在廢墟下麵好久沒吃飯的人一樣”。
需要調理,需要修養,起碼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行。
無視了伏黑甚爾自己的抗議,也無視了五條悟“這家夥真的需要看醫生嗎?”之類的提問,最後還是一色晴生拍板決定,新生的小黑貓暫時要留院觀察,誰說都沒用。
“我可以經常來看你。”
白發的青年揉了揉男孩柔軟的頭發。
“所以要照顧好自己。”
伏黑甚爾露出了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
果然他還是不習慣一個大男人這麼總是輕言細語的,說話比不少女人還要溫柔。
實在是太奇怪了。
五條悟和一色晴生出了醫院,在路邊的一家店裡買可麗餅。
“所以你是在等著他長大嗎?”
五條悟盯著年輕女店員的手——底下的巧克力棒看。
“當然啊。”
一色晴生的聲音輕飄飄的。
“無論如何,他當時可是把傑給打了一頓吧?”
“我可不會欺負小孩,起碼不能是太小的小孩。”
“現在照顧他是責任和尊崇了一部分本心,僅從某些方麵上來說...對於‘伏黑甚爾’這個人...”
“我可能和當時的你一樣的,發自內心的想要暴打他一頓吧。”
五條悟笑了一聲,偏過頭去瞧罐子裡七彩顏色的糖粒。
挺矛盾的,這個人,不會對柔弱無力的小孩子下手,但也不會因為伏黑甚爾是小孩子就原諒他。
所以這是要長大之後再暴打嗎?
...不,按照一色晴生的性格來說,大概是要用點什麼更解氣而委婉的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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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最近總是在做夢。
絕大多數的夢境模糊不清,像是扭曲的人臉,怪誕的叢林,紛亂而不可視的線條,所有的一切都被虛幻的視線所捕捉,生拉硬拽的塞進他的頭顱。
睡醒之後他的腦袋裡總是很不清楚,什麼都記不起來,隻覺得心裡空的很,而且這種空洞愈發明顯,像是心底破了一個大洞,怎麼也填補不上。
白色的咒靈又開始玩失蹤,幾天找不到去了哪裡。
...夏油傑隻想歎氣。
他最近太忙了,臨近初夏,咒靈的高發期也又一次來了,整個盤星教忙到腳不沾地,僅靠他一個人來維持,再加上各類雜事工作,外加祓除吸收咒靈...
倒不如說,自從接受了盤星教,這個教派成長的速度總是在超過他成長的速度,他需要照顧孩子,需要拉投資,需要祓除咒靈,需要處理各種雜事...
這樣的情況多了起來,他就隻能努力追趕,儘心儘力,隨著教派的範圍的擴大,要處理的事情也就更多,得心應手的同時事務也就進一步的增加...
夏油傑能撐到現在,全憑著那點責任感和自己還算聰明的腦袋。
白色的咒靈趴在他的膝蓋上,小心翼翼的打哈欠,用舌尖去舔他的手指。
“很臟的。”
夏油傑想要抽回手,卻被不依不饒的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