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呃...”
伏黑甚爾不是沒見過同性戀,恰恰相反,在給富婆做小白臉的時候,他也不是沒見過中年男人和貌美的青年乃至少年的組合——但大部分人都隻是嘗個新鮮,或者單純的身體關係,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認真且理所當然的,承認自己和某個同性是正式的情侶。
“也不能說的那麼絕對,我喜歡他和性彆的關係不大,隻是碰巧了,畢竟人類男性和女性的比例基本是一比一呢。”
也許是因為白發的青年的表情乃至語氣都太過的理所當然,讓伏黑甚爾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等等。”
小男孩滿臉空白的呆了一會,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樣,仰起頭,看著一色晴生的臉。
“你不是咒靈嗎,再怎麼也不可能是咒靈操使的戀人吧,說是他的持有靈我還信。”
“我真的是他的戀人。”
白發的青年聲音清淡如水。
“我以前是人類哦,隻是後來死掉了變成咒靈了。”
“...你是怎麼死的?”
伏黑甚爾下意識的發問,隻覺得這事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完全沒什麼可信的價值。
“被殺掉。”
一色晴生笑起來,眉眼彎彎。
“被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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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高專的學生是不配放暑假的,全員007,忙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五條悟這種自帶全方位反射,所以就連溫度都可以控製一下的還算好,其他的咒術師隻能頂著高溫和強敵,日複一日的機械性勞作,指不定還要被加班,咒靈的高發期也是咒術師傷亡率的高增期,七海建人忙了三天四夜,加了無數的班,終於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剛剛回複了父母親的詢問短信,告知他們學校又在組織“假期活動”,所忙的腳不沾地,實在沒辦法,這夏天,他還是沒法回家。
在看到母親略帶憂慮的關懷的消息後,滿身的疲倦並沒有消退多少,反而湧上來不少深刻實在的絕望。
這些東西又不能和父母去說,隻會白白讓他們擔心罷了。
無論當時懷揣著怎麼樣的夢想,懵懂的幼稚的成熟的切實可行的,在這個影子社會中,無休止的戰鬥力,最後都變成了一句玩笑話,不會有人天生就是男主角,也不是每個超能力的英雄都會在漫威宇宙裡大火,絕大多數都隻是變成了廢稿...
雖然作為活生生的人,他應該隻會有死路一條這種可能性吧。
他深深的,長長的歎了口氣,迷糊之中,半夢半醒,憑著感覺,不抱希望的刪除了一直存在短信存稿箱裡的那條信息。
想什麼呢,和人家又不熟悉,怎麼可以受那麼大的恩情,他的人生大概率還是要在咒術師這條路上耗死,就是早死晚死都得死的事情而已。
還有什麼,好掙紮的呢。
手機屏幕微微亮著,很快就收到了一條新訊息。
“打擾了,一色先生,上次您和我說的...去普通高中上學的事情,我考慮好了。
我本人...很想嘗試一下。
我想去。”
“好,沒問題。
那麼我就幫你聯係一下秀知院?相對而言,那裡的氛圍更好一些。”
四宮輝夜死死捧著手機,盯著屏幕看個沒完。
在做夢?女孩下意識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
她真的下了狠手,手臂上一小塊紅色明顯的很,看來百分之百不是夢了。
手機出問題了?
她還在用老式的,翻蓋按鍵的手機,即便現在iPhone已經火的不行了。
各種各樣的緣故,她的私心,某些回憶,這隻老的已經卡頓到讓人崩潰的手機,現在還在被她用著。
但是誰家手機出問題到會出現通訊錄好友自動發消息過來啊?
她捂住自己的嘴,強行憋氣,遏製住自己的呼吸。
...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如果不是大喊大叫會引來傭人,或者讓早板愛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她現在肯定是要尖叫出聲的。
女孩努力壓製著嗓子裡的尖叫,逼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
看看,看看,看看是誰給她發了消息。
她要吹一年,就這件事,她要吹一年,吹到身邊每個人都知道。
“晴生哥...!”
大小姐最終還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了這一聲尖叫,一時間覺得自己就連骨頭都酥軟到要爛在身體裡了。
她重重的,用力的躺回床上,開始打滾,臉紅的無以複加。
時隔九年,當年的小姑娘變成了少女,但還是會對童年的那個影子心馳不已。
四宮輝夜不在乎一色晴生找她具體是什麼事情,反正如今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女孩,在學生會摸爬滾打這麼久,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麵對著一色晴生就說不出話來,失態的要死要活。
會是要和她敘舊嗎?是有事情需要她幫忙嗎——不,這個應該不是,四宮輝夜想象不到他可能有求於人的樣子,太奇怪了,那可是一色晴生,他有什麼事情會需要彆人幫忙呢?
“我們在哪見麵?”
她啪嗒啪嗒的給一色晴生回著消息,忍不住笑了又笑,就差開心的在床上打滾了。
“就在那家咖啡店,上次我去了,還開著呢。”
“我有事情需要大小姐你幫忙啊。”
四宮輝夜臉上的紅暈,一下子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