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開始疼痛起來,甚至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
一遇到事情就喊才波老師,簡直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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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壓軸商品並不大,但仍舊被嚴密的保護好,放在能夠防彈,也可以屏蔽咒術探測的特質容器中。
一隻白色的,厚實的圓形瓷罐,上麵纏著一圈一圈的鐵鎖鏈,貼滿了咒符和封條,正在濃濃的冒著白煙——裡麵裝滿了乾冰。
“它的活性很大,稍有不注意,就會迅速的吸收周圍的咒力,反應會很明顯,千萬要注意低溫保存,小心彆接觸到咒物之類的東西...”
“尤其是有咒力的人,不要接觸,不要靠太近。”
主辦方再三交代,讓手底下的人重視起來。
“這就是那個...”
不知道是誰輕輕感歎了一句。
“不要多問。”
領頭的人輕輕斥責了一聲。
“這東西堪比兩麵宿儺的手指,不是你們能肖想的,好東西也要有命去用。”
這話打消了不知道多少莫測的心思,不少人紛紛低下了頭。
他們隻是負責運送而已,背後的人水很深,否則也不敢頂著如此巨大的壓力進行拍賣,萬一被某些人知道了,怕不是連命都要丟掉。
特級咒靈,一色晴生遺骸的一部分,除去本身具有的,堪稱可怖的運用效果,僅僅是依附於其上的故事,都能讓它堪稱無價之寶。
開玩笑的說,這東西買回家,就算沒用,也能作為愛情至死不渝的象征。
領頭的人最後看了一眼那隻白色的罐子,確保沒有任何的咒力泄露可能。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合上黑色的箱子,產生了些莫名的憐憫。
無論生前的事如何被當作笑談美譽,死後更是被當成了傳說來緬懷。
靈肉俱滅的人也是看不到了,現如今更是成了商品,屍骨難埋。
真是,何其可悲。
...乾完這一票,他就帶著老婆和女兒,還有老母親,離開這個國家吧。
再多的歌頌追捧,也比不過實實在在的,好好的活在親友身邊,過平安喜樂的一生。
即便是刻意的隱瞞了所有的信息,但也是難得的盛況。
不僅僅是日本國內的詛咒師,甚至還來了不少外國人,什麼顏色的頭發皮膚都有,各種不同的語言,紛紛紮堆,各自竊竊私語。
“多浪漫啊!據說這是隻因為愛的詛咒誕生的咒靈,為了自己的戀人才變成這個樣子...”
有著一頭紅發的,笑容燦爛的白人女性,甜膩膩的和身旁的男人低低私語。
接下來就是一些肉麻又膩人的情況,什麼寶貝呀我也是這樣的愛你的,所以我這不是專門帶著你來看熱鬨的嗎,如果你要是喜歡,我傾家蕩產也會買給你。
“小心我哪天也會殺掉你哦?”
女人笑嘻嘻的環住戀人的脖子,撒嬌似的親吻了他的嘴唇。
“那我也會變成咒靈來保護...”
“抱歉,請讓一讓。”
清潤的男聲從他們背後響起,聲音不大,聽起來很溫和。
被打擾的一對情侶回過頭,看到的是個高挑的日本男人,容貌俊秀,鬆鬆散散的紮了個丸子頭,黑色的高領毛衣,簡單的休閒長褲,卻顯得身材極好。
他有雙顏色罕有的眼睛,是微微發灰的紫色,含在細長的眉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惑人,氣質卓絕,蜜色的皮膚顯得格外成熟。
女人忍不住撅了撅嘴——是帥哥誒,還是東方古典美的帥哥。
就是臉色有點難看,太蒼白了,好像病了一樣。
夏油傑對著他們微笑,重複了一遍。
“抱歉,請讓一讓。”
這對情侶才發現,自己擋在了路口,雖說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但也的確給人添了麻煩。
他們趕忙道歉,讓出了道路。
黑發的男人雙手插兜,慢慢悠悠的走了。
女人沒忍住,多瞧了這美男子幾眼,直到他徹底消失在了街角。
男人有些吃醋,拉住女友的手晃了晃,試圖讓她回過神來。
“怎麼了,到國外來就是容易被外國帥哥吸引嗎?”
女人這才夢如初醒,睜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戀人。
“...就是覺得他有點讓人眼熟。”
漂亮的姑娘皺著眉,思考了片刻。
“這張臉我肯定是見過的...但是在哪,記不清了。”
“是個帥哥你都會這麼說吧?”
“哪有...”
夏油傑已經不想在聽這對情侶的唧唧我我了,但咒術師的耳力,讓他根本沒法不聽清。
他是有資格阻止的,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立場。
但他沒有,他甚至刻意控製了自己想要逃離的本能,按著既定的目標,朝著他們走過去,詢問他們能否讓開一下,然後再平靜的離開。
他的右手在隱隱的,灼燒般的疼痛著。
他走向真相,每一步都像是心走在刀鋒上,如此的難以逾越,也就被割的傷痕累累。
但他沒有躲開。